第18章 陷害
- 深情翊坤宮之年妃傳
- 喬策瑜QCY
- 5221字
- 2020-05-21 20:00:00
“放心吧,姐姐不會這樣做的,姐姐只當今日兩位妹妹沒有來過這里。”品貴人語重心長的說。
佳常在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妹妹們就放心了,姐姐,你也累了,我們便告退了。”佳常在和玉常在并肩離開,品貴人本已走出五六米遠,但為了同族情誼,轉身追上她們,勸她們三思而后行,不要做糊涂事。
儲秀宮里,年櫻雪悠閑的在榻上看著書,吃著點心,丫鬟杜笙簫提醒道:“小主,聽說貴妃娘娘抱恙,咱們是不是去看看娘娘?”
“我才懶得去呢!”
“貴妃娘娘是您的堂姑姑,不去看看于情于理都不合規矩。”
年櫻雪站起來毫不留情的揮手甩了笙簫倆耳光:“放肆,我的事那輪到你一個奴婢管?笙簫捂著臉跪在地下,不敢再多言。半晌熹妃和方晨來看年櫻雪。
“嬪妾給娘娘請安,娘娘萬安!”
“不必多禮,妹妹,何必為一個奴婢動氣呢?”熹妃瞟見杜笙簫右半邊臉頰通紅。
年櫻雪看熹妃有事情要對自己說,讓笙簫出去看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妹妹,你知道嗎?佳常在和玉常在去品貴人那里了。”
“娘娘,這三人不是一向都交好嗎?這有什么奇怪的?”
熹妃發現這幾日太醫經常往玉常在那里跑,根據玉常在這幾天的反應,時不時就愛干嘔,還吩咐御膳房送來山楂,楊梅之類酸酸的食物。所以熹妃猜測玉常在八成是懷孕了。
“什么,她懷孕了,娘娘,嬪妾不明白她既然懷孕了,為什么不告訴皇上呢?”驚訝之余,年櫻雪把自己心里的疑問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本宮也有疑惑,這玉常在到底在琢磨什么呀?為什么去找品貴人呢?真參不透其中的原委!”熹妃喝了一口茶,用余光望著年櫻雪,年櫻雪在思考著什么。
“娘娘,依嬪妾看玉常在八成是在打貴妃的主意,她去找品貴人就是去詢問貴妃的事情,難道想要對貴妃娘娘不利。”
熹妃暗自竊喜,她的目的就是這樣的,故意提醒道:“妹妹,可別這樣說,萬一傳到宮里,那可怎么好,那本宮先走了,妹妹早點歇息吧!”
熹妃回到自己的寢殿,方晨一邊幫熹妃松肩,一邊問道:“娘娘為何將玉常在可能對貴妃娘娘不利的消息告訴年櫻雪呢?娘娘,就不擔心年櫻雪會告訴貴妃娘娘?她可是貴妃娘娘的侄女啊!”
“方晨,你多心了,那年櫻雪和本宮一樣恨死貴妃了,又怎會告訴她呢。”
“還是娘娘圣明,奴婢自愧不如。”
宮里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也和江南大夫的說法一樣,縱使用盡天下所有靈藥,年綰意也只有兩年的壽命了。汪姑姑得知這一情況,雙眸泛著淚花:“皇上,娘娘怎么會這樣啊!”
“汪姑姑,你讓她們下去吧!朕想單獨陪著綰意。”
汪姑姑出了殿門看見文常在及其侍女站在院子里,“老奴給小主請安,小主吉祥。”
“姑姑免禮吧!我是來看望貴妃娘娘的,娘娘怎么樣了?我方便進去嗎?”文常在神色緊張,看來是真的擔心綰意。
“回小主,娘娘還在昏睡著,皇上也在里邊......”
“姑姑不必憂心,娘娘是福星高照之人,必定能度過難關。”看見姑姑雙眼通紅像是哭過,文常在上前一步,安慰道,“既然皇上在里邊,那嬪妾改日再來探望娘娘,子涵,我們走。”
望著文常在遠去的背影,汪姑姑無限感慨,第一個來看望綰意的不是后宮之主,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也不是綰意的侄女櫻常在,而是非親非故交情尚淺的文常在。
陸文軒被埋葬在杭州西湖邊與他給綰意蓋得房子滆湖相望,陸文軒墓碑上寫著“愛子陸文軒之墓,父陸康泣立。”每一個字眼透漏著陸康晚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徹心扉。陸康要回京安度晚年,他已經沒有勇氣住在杭州了。但是兒媳何英心意已決,一定要留在杭州。
“孩子,你還懷著身孕呢!你留在這里肯定會傷心的,倘若動了胎氣可如何是好?這是文軒唯一的骨血,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何英跪在陸康面前,握住陸康顫抖的手,說道:“父親,你就讓我留下吧!我會住在西湖邊那座房子里,一推開窗戶就能望見文軒的墳墓,我和孩子守著他,他也不會孤單,父親,就讓我留下吧!”
何英訴衷腸,陸康怎能不應允呢?
三日后,綰意如夢初醒,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依影微笑著看著她,虛弱的說:“依影,這是在哪?”依影把綰意扶起來,靠在枕頭上,說道:“小姐,這是咱們翊坤宮啊!您已經昏迷三日了。”
“我還以為我永遠不會醒了呢。”
“呸呸呸,小姐,你胡說什么呢?”依影拍了床幫三下,“小姐,太醫說,你只是受了內傷,不日就會痊愈的。”綰意發現依影說此話的時候眼神有些躲閃,握著依影的手說道:“依影,我們在一起多少年了?”
“整整二十年了。自我進入年家,您就待我如親姐妹,甚至比親姐妹還親。”
“好,依影,既然我們是好姐妹,你跟我說一句實話,我還能活多久?”此言一出,翊坤宮上下一片死寂,守在門口的易容易學,也沉重的低下了頭,依影強顏歡笑的說:“小姐,我說的是實話啊!小姐不日就會痊愈的。”
咳咳咳,綰意頓時咳嗽不止,手帕上竟然有一片血跡,綰意看過之后,反而笑了:“我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我怕是伺候不了皇上幾年了。”
“小姐,您要好好活著,不然陸公子不就白死了。”依影不忍心繼續說謊話。
綰意下了決心好好養身子,端起手邊那碗黑黑的,連熱氣中都透著苦味的湯藥,一口氣的灌了下去。不單單是為了陸文軒,更是為了皇上的一片深情,也是為了惠兒的未來。半個月后綰意的身子,基本上恢復了。景仁宮的晨昏定省,皇后看著綰意臉色好了許多,問道:“本宮看著貴妃臉色比之前紅潤了許多,可是大好了?”
“回娘娘,算不上大好,嬪妾覺得近來身子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綰意恭敬地說。
“貴妃娘娘,你可要養好身子啊!不然那陸文軒可就白死了。”佳常在要向綰意發難了,與玉常在對視一眼,玉常在接過話茬:“是啊!嬪妾聽完陸文軒是心甘情愿為了娘娘而死,他還死在了娘娘懷里,倒也轟轟烈烈。”今日品貴人恰巧沒來景仁宮,綰意敢斷定是品貴人把這件事告訴她們的。
“這陸文軒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覬覦皇上最愛的貴妃娘娘,我看那陸文軒死有余辜。”玉常在這句話觸碰到了綰意的底線,綰意斥責道:“本宮和陸文軒是發小,除此之外毫無任何關系,玉常在,對本宮說話注意分寸。”
玉常在依舊喋喋不休,最后越說越離譜,竟然把綰意比喻成勾三搭四,像妲己,褒姒那樣的的禍國妖妃。綰意雙手緊緊抓住椅子兩側的扶手,一直在隱忍,可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憤然起身,指著玉常在的鼻尖,憤然對她說:“夠了,玉常在以下犯上污蔑本宮,去御花園跪三個時辰。”玉常在和佳常在心里暗喜,假裝可憐巴巴向皇后娘娘求救,皇后告訴她們貴妃有金冊金寶可以任意懲治后宮嬪妃,況且剛才玉常在的確對貴妃大不敬。
三個時辰后,玉常在如愿以償的小產了。身邊的宮女太監看見主子跪過的地方,有一片鮮紅的血跡,頓時都嚇壞了。這個消息傳到了翊坤宮的時候,綰意差點站不穩,是汪姑姑及時在后邊扶了一把,才不致滑到。
“汪姑姑,本宮害死了皇上的孩子,本宮害了皇上的孩子。”綰意癱軟在汪姑姑懷里,驚恐的說。
“娘娘不要這樣,先前也沒聽說玉常在有孕?依奴婢看,此事必有蹊蹺。”汪姑姑安慰道。
養心殿里靜悄悄的,薛姑姑正在一絲不茍的在一旁給皇上整理奏折,而胤禛正在閱覽各地的財務收支情況。
“皇上,不好了,剛才皇后娘娘身邊的阿那保來報,說玉常在小產了。”蘇培盛的闖入,打破了養心殿寂靜的氣氛。
雖然胤禛不待見玉常在,但是皇嗣到底是大事,他還是很快的結束了手頭的工作,趕去咸福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的咸福宮是最熱鬧的,胤禛和皇后以及各宮嬪妃們齊聚在玉常在的偏殿。太醫告訴胤禛,那個孩子還是個剛成型的阿哥,玉常在醒來后大哭大鬧,佳常在跪在地上哭訴道:“皇上,皇后娘娘請你們為妹妹的孩子做主啊!妹妹這孩子太無辜了。”
為了公平起見,胤禛讓皇后把當時的情形告訴他,聽了之后品貴人嘆了一口氣,要搖搖頭心想,這兩個糊涂人,還是下手了。熹妃和櫻常在則是嘴角輕輕上揚,這一情形都被細心地文常在觀察到了。
胤禛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坐到玉常在身邊,撫摸著她的手,輕聲的對她說:“你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玉常在看皇上的表情依舊是那么冷,沒有流露出一點傷心或是責怪貴妃之意。不顧身體情況,連滾帶爬的下了床,緊接著跪在地上不起非要皇上懲治貴妃,佳常在,熹妃,櫻常在都在一旁敲著邊鼓,一定要皇上懲處貴妃。
胤禛想,這件事綰意一定是無辜的。她是多么善良的女子,從來不會為了自己去傷害別人,而今怎會對一個懷孕的小小常在下手呢?他一時也不知如何決斷,就問皇后此事如何處理最為妥當?
皇后先起身給胤禛福了一個禮,說道:“回皇上,依臣妾看,貴妃雖事先不知道玉常在身懷有孕,但是玉常在的孩子的確是因貴妃而沒有的,所以應該稍稍給予貴妃一些懲處,才不會惹來六宮非儀。”
皇后話音剛落,綰意一身素袍前來請罪,她深深地愛她的夫君,她夫君子嗣稀少,只有四位阿哥,如今她夫君的孩子死在她手里,她怎能不痛心疾首。但胤禛以天色已晚為由,押后處理。
那天夜里綰意徹夜未眠,每每想到一條鮮活的生命斷送在自己手里,便心如刀割。胤禛本來不想給綰意定罪,可是又擔心六宮非議,就做出罰俸三個月的處罰。第二日在咸福宮,得知此事的玉常在氣的失去理智,竟然當著胤禛的面摔杯子,胤禛見狀,陰著臉說:“貴妃本來就沒錯。”
“嬪妾的孩子都沒了?難道還是嬪妾的錯?”玉常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半坐在床上哭訴著。
“本來就是你的錯,你對貴妃大不敬,貴妃還算仁慈的,換成別人,你就去辛者庫服苦役了。“
“皇上,難道嬪妾的孩子就白死了嗎?您難道這么在乎貴妃娘娘嗎?”玉常在瞬間淚崩了,這次不是演戲,而是發自肺腑的情感宣泄。
延禧宮,佳常在讓侍女纖纖去太醫院請荀絡悄悄來延禧宮,荀絡是佳常在的遠親。其實玉常在肚子里的皇子是健康的,那幾個山楂根本無礙。佳常在故意讓荀絡告訴玉常在孩子保不住,這樣才能實施陷害綰意的計劃。
“荀太醫,這是我一點心意,請你笑納。”
佳常在讓纖纖遞給荀絡一箱金銀珠寶,荀絡接過去,小心翼翼的捧著:“謝小主賞賜。可惜,我們費心籌謀,依舊沒有撼動貴妃娘娘的位置,臣真是慚愧。”
“我知道想要撼動年綰意在后宮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個孩子的命才換來年綰意罰俸三個月,可見皇上多愛她。不過能除掉玉常在的孩子,也沒白忙活一場。”
侍女纖纖現在才知道小主布這樣一個局,醉翁之意不在酒,目標不是貴妃娘娘,而是玉常在的孩子。纖纖不禁渾身顫抖,當年戶部侍郎那個善良的掌上明珠,才入宮半年,怎么變得如此有心計?如此狠毒呢?
“小主,奴婢不明白,您為什么要害玉常在的孩子呢?玉常在不是您的好姐妹嗎?”纖纖鼓起勇氣,問道。
“纖纖,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變得有心計?變得可怕?”
“奴婢不敢,不敢。”纖纖低下頭惶恐的說。
“我愛皇上,可是皇上呢?心里全部是年綰意,曾幾何時正眼看過我?。”她咬著牙抱怨道。
儲秀宮里,熹妃和櫻常在一邊享受美味一邊聊天,真的是好不熱鬧啊!內容當然是貴妃娘娘害玉常在小產這個話題。
“娘娘,我沒想到佳常在和玉常在真么快就向年綰意下手了。”
“可惜啊!玉常在孩子一條命只換來年綰意罰俸三個月,真是可惜啊!”從熹妃的語氣里不難聽出失望之情,這是四阿哥從上書房回來,原本要向額娘請安,無意間聽到這些話,屹立在門口,不讓小陳子聲張,小陳子不知如何是好,不稟報會得罪了熹妃,稟報又會得罪四阿哥,左右為難:“四阿哥,你這樣不是讓奴才為難么?”
“放心,若是額娘責問起來,我擔著。”
這下小陳子放心了,四阿哥從他額娘和年櫻雪的對話中知曉,原來玉常在小產完全是佳常在和玉常在布的一個局,目的是陷害貴妃娘娘。最讓四阿哥難受的是,熹妃竟然知道內幕卻不為貴妃作證,還在這里幸災樂禍。四阿哥實在是忍不住了,就進去了,熹妃見兒子進來,手里的糕點都掉落在地上,驚慌地問:“弘歷,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沒人稟報。”
“奴才有罪,請娘娘責罰。”小陳子兩條腿索索發抖跪在地上,也不敢看主子的表情。
“額娘,不關小陳子的事,是兒臣不讓他稟報的。”四阿哥轉過身子對年櫻雪不冷不熱的說:“櫻娘娘,我想和我額娘單獨談談,請您先離開。”熹妃向年櫻雪使了個眼色,年櫻雪退下了。
“額娘,您既然知道貴妃娘娘是無辜的,為什么不站出來作證呢?”面對兒子的指責,熹妃用冷漠的語氣說:“這與我何干?我為什么要作證?弘歷,你還是個孩子,何必要為年綰意來質問額娘呢?我才是你額娘。”
這也是弘歷一生最傷心的事情,自己有一個不受寵,自私的額娘,官職低微的外公,還有幾個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無所事事的舅舅,所以自己才不受皇阿瑪待見。弘歷不止一次在想,自己若是年綰意的兒子,說不定仕途會輕松很多。就如同福惠一樣,額娘是皇阿瑪最愛的人,外公是湖廣巡撫,舅舅是川陜總督年羹堯,皇阿瑪又寵愛他。
“額娘,收手吧,你如此和貴妃作對,那就是跟皇阿瑪作對啊,將來可怎么辦啊?”
“兒啊!你不會告發額娘吧?”熹妃從位置上走下來,拉著弘歷說道。
“額娘放心,兒臣無論如何是不會對額娘不利的,畢竟是額娘給了我生命。”
在遵化,允禵隔三差五的就去祭拜父親康熙,他遣散了守靈的士兵,獨自一個人拿著一壺酒坐在康熙皇帝墓碑前,說道:“皇阿瑪,額娘,您們在天上好嗎?有沒有想兒臣,兒臣想念你們了。”他在這凄涼的陵園,拿著酒壺,仰著頭一口氣喝完了一壺酒,說道:“皇阿瑪,你為什么要把皇位傳給四哥?您將兒臣和八哥至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