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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化蝶篇》27 不止一次見過他

云怯怯地走到床邊,突然有一種新婚之夜的感覺,蘇俊的臉浮上她的眼前,她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衛敏銳地發現了她的不對,問他:“怎么了。”

云搖搖頭,慢慢轉身坐在床邊,在遠離衛的地方,放好枕頭、鋪好被子安靜地鉆了進去,又想想,調好半夜手機鬧鐘,然后再次安靜閉眼。

衛感覺云的心里,肯定有什么事情發生了,但他現在的身體移動確實不太方便,于是慢慢蹭啊蹭地,挪到云的近旁,撫著她的頭發問:“怎么了?”。

云說沒事:“睡吧。”

衛只好又蹭啊蹭的,回到他那床邊,關上臺燈。

屋里一片漆黑,路燈漏過窗簾縫,偷偷灑落進來,衛睜著眼睛,想著心事。

云把被子拉到頭頂,象個小鵪鶉,把自己藏了起來。

衛轉過頭看她,黑暗中看不清楚,于是他把自己的枕頭挨在云的枕頭旁邊,然后蹭啊蹭,來到云的身邊,探手進去摸她的臉,一手溫濕。

衛慌問:“云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云:“沒事,就是想哭一下,沒事的。”

衛:“是不是我讓你過來不高興了?”

云:“不是。”

不是那就好,衛于是隔著被子抱她。

云:“不關你事的,就是想哭一哭。”

衛;“好吧。”

他只好親親她的頭頂,陪著她。

好一會,云被子里鉆出來透氣,嗡聲嗡氣地說:“幫我拿餐紙。”

衛忙伸長手,幫她在茶幾拿紙……

云把自己清理完,轉身靠在衛的懷里,抱住他。

衛又親親她的頭頂:“好了。”

云:“好一點了。”

衛:“這幾年你過得很辛苦吧。”

云眼淚又上來,但習慣擦在衛的胸前,“嗯。”

衛搖頭輕笑,沒有出聲。

衛:“你累嗎?不累我和你說些事。”

云:“還不累,你累嗎?”

衛:“還好。”

云抬眼,在黑暗中看他,看不太清楚,但牙很白。

她伸手輕撫他的唇,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柔軟的地方。

被衛輕咬了一下手指道:“別挑逗我,不然你別想好。”

云忙飛快收手,不敢造次。

衛輕笑,再吻吻她的額頭,就那么伏在她的頭上方。

過了好一會,聽到他說:“蘇俊臨走時,我在他旁邊。”

云頭往后撤,抬眼看他。

在上次最后見面時,衛曾發過長長的短信,告述她蘇俊犧牲的經過。

而他今天說的這句,是什么意思。

她在繼續等待。

衛:“其實,我見過蘇俊不止一次。第一次,是在奶奶的病房。”

云:“你那時就在A市了?”

衛:“那時候,我爸爸情況好轉了很多,我就打算到A市來——找你。”

云突然覺得胸口有點痛,那一年,她剛決定和蘇俊結婚,沒想到衛來找過她。

她拉緊了衛的衣服。

衛:“沒事,都過去那么久了。后來我知道奶奶生病了,就去看了他,在走廓上見過蘇俊。”

云:“你怎么認識他?你們又沒有見過面。”

衛:“我看了他工作牌,我知道他的名字,大強說過。”

云,好吧,忘了大強這個雙面間諜。

云:“后來呢?”

衛:“我就開始云游四海,到處走走看看。那幾年呆在小鎮里出不來,我都快要瘋了。”

云能怎么他被混在小鎮的狀況,如同雄鷹被關在籠子里,象猛虎被壓進地牢。

她用力地抱抱他。

衛俯身又親了她一下。

云:“還有呢?你還在什么時候見過蘇俊?”——因為衛剛才說不止一次,她直覺兩三次這樣。

衛:“在汶川,我們剛過去的時候,交通管制,還是搭了他們醫療隊的順風車。我感覺他那時候認出我了。”

云聯系蘇俊臨行前一段時間的異常舉動,而后面也從他的信中,知道他偷看過他的日記,所以他的舉動就可以理解了。

衛:“他臨走時的晚上,我們在一起執行救援任務,第二天早上,我們有一場談話,他問我出發家里人會不會擔心,讓我感覺他好象知道些什么。”

云睜大眼睛說:“我沒有和他說過什么,關于你的,是有一次他幫我們家收拾東西時,發現了我的日記本。”

衛:“哦,這樣就說得通了”。

但是云的身體有些顫抖,她想那段時間不堪的遭遇,不由得雙手摟住自己的肩膀。

衛也發現了她的異常,忙抱著她問:“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云深呼吸幾下,把那時的恐懼和害怕呼出去,笑著對衛說:“沒事了,已經過去了。后來呢?”

衛輕撫著她的眉頭,問她真的沒事了?剛才的云表現得象一只受傷的小羊。

云堅定地望向他說,真的沒事了,過去了。

衛才繼續說后面的事。

云才清晰知道,蘇俊離開的那些細節,沒想到他還邀請衛來家里做客,沒想到他最后拜托衛來照顧她們娘倆,她的眼淚不知不覺再次漫出。

衛親親她的額頭,輕抱著她,讓她在懷里安心地哭。

等云自己哭停,自己取了餐紙擦了眼淚,再重投回衛的懷抱,說:“沒事了,都過去了。”

衛:“是啊,有時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么巧,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連結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云想著他們倆這么多年的兜兜轉轉,也感嘆萬分。

突然她抬頭問:“你上一次回來,陪小楠過生日的那次,這些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衛:“我是想找機會說,但是好象總沒有機會。”

的確,那次碰到了小楠被綁架事件,兩人又分開了。

唉,真是命運的安排。

兩個苦命的人,互相抱著,心中無比感慨。

云:“這么多年,你就沒碰上個合適的?”

衛:“是有碰到過好女孩,但沒有合適的。”

云眼看他,為什么?

衛:“她們都不叫云。”

云又羞澀又欣喜地低頭:“又會來哄我。”

衛:“真的,不騙你。有些女孩很大方,但又豪爽得太象個男人了,我又不愛男人;有些女孩很溫柔,但動不動就耍小性子,感覺要和她們相處好累。”

云:“我也耍小性子啊,你不累啊。”

衛:“那不同,你耍的小性子都在我喜歡的范圍內。”

云還想說些什么,被衛往前一撲蓋在身下,悶聲說:“總之拿我的小烏云去比,沒有一個合適的。”

云在身下樂開了花,捅捅他的胸口道:“那萬一我又結婚了呢?”

他郁悶地說:“那我當和尚去。”

云戲道:“騙鬼啊,連鐘點工都勾搭。”

衛直起身子,認真看她:“沒那回事,是她看我家沒有女主人,動了歪心思,我忙得很,哪有空理她。”

云:“那肉色絲襪?”

衛難得露出一抹難堪:“那天我應酬回來,喝了點酒,沒想她還呆在我家沒走,我就讓她幫我倒了杯水,結果她就挨過來,脫衣脫襪的………”

看著云的眼越瞪越大,衛忙發誓:“我發誓,我馬上就嚇醒了,把她連人帶包推了出去,后來才發現還落了絲襪,我已經讓多吉幫忙丟了,誰知道他還留著。”

衛不無懊惱的樣子。

云難得欣賞他的惱羞成怒,說真的,他們這么多年不在一起,他就算跟哪個女人發生些什么,也不是什么事情。

但他這么表白,云還是很高興的,有某種小女人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那”,云伸出手指撫過他的喉結:“你這么多年,就沒有找過女人嗎?”

衛直直地把身體摔倒下來在床,把頭趴在枕頭上,不作聲。

云推推他。

衛沉悶地說:“最早幾年,苦悶的時候,找過幾次。不是動感情的那種。”

云:“后來呢?”

衛:“從汶川回來之后,我的頭痛一直不好,睡眠很差,就沒有心思了。”

云突然想起他的頭痛,他的創傷應激障礙,忙關心地問:“那你現在怎樣了?頭還疼嗎?平時睡得好嗎?”

衛從枕頭上歪頭看她,含笑說:“后來在XZ碰到一位上師,被罵了一頓,就罵好了。”

他不敢說,也是因為被罵了那一頓,他才下決定重新想辦法回追云的。

云笑而推他:“看來以后要經常罵你才好。”

衛一副獻身的樣子,歡迎來上——哦,歡迎來罵。

兩人一時不說話。

衛也問她:“那這幾年,你也沒碰上合適的?”

他知道,如果云想再婚,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云半天不說話,衛推推她。

云:“我不想再為了別人而結婚,還好有小楠陪我。”

衛:“你會為了你而結婚吧。”

云:“嗯。”

衛想再問什么,卻見云忍不住小小打了一個哈欠。

衛忙止住了談話,翻身仰臥,并不忘把云摟在懷里說,趕快睡吧。

云真的也是累了,嘟噥著晚安,不一會就睡著了。

衛也迷糊地睡去,在云的身邊,他也感覺特別安心舒服。

半夜的時間,云被鬧鐘吵醒,輕輕掙開衛的手,他嘟了一句什么,轉身又睡著了。

云再次準備好冷敷袋,放在大衛的大腿上,把他一下子驚跳起來,讓云開心地暗笑不停。

唉,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然后,衛勒令說,甭管什么每5小時、6小時冷敷一次的醫囑,他大衛的睡眠第一位,然后又對云加上一句:“你也要睡覺,不然明天早上丑死。”

好吧,這個嚴重后果把云也嚇住了。

于是,“偃旗息鼓”,專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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