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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劫

  • 反派救我做甚
  • 憑欄不說話
  • 4079字
  • 2020-05-12 20:38:00

寒露靠在屋前的老柳樹下,望著夜空中那零星幾顆星星,巨肥的貓在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叫著。

寒露抱起胖貓,把它放到身上,差點被它壓吐。

“你怎么又胖了?是不是仗著非星姐姐寵你,你就欺負她呀。”寒露擼著貓,并和它進行了漫無目的的溝通。

“喵嗚……喵嗚……”

肉球般的貓有些不耐煩了,掙扎著想要脫離此人的“魔爪”。

奈何擼貓者心不在焉,絲毫沒注意到這位脾氣暴躁的貓爺準備撓人了。

“小寒露,快讓姐姐看看,你傷哪了?”

寒露離老遠就聽見這急匆匆的腳步聲,不用聽說話聲就知道,肯定是非星。

“姐,我沒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寒露被非星從頭到腳摸了個遍,嬉皮笑臉地向非星解釋。

非星檢查了好幾遍,見沒什么傷,脈象也正常,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要嚇死我了,以后不許逞強了。”

“若不是非云告訴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和我講了?”

果然,是非云這家伙說的,這家伙嘴真是快,一路上嚷嚷著肚子惡,回家不多吃點飯,就知道傳話。

經(jīng)他嘴說出來的話,還有幾分可信了?

自己這次西陽之行,指不定被他編成什么鬼樣子?

寒露按耐住想要揍非云一頓的心,問道:“姐,我不是不告訴你,我……”

非星少見地打斷了寒露的話,笑著說道:“是不是害羞了?和姐姐說,我肯定不告訴師父師娘。”

寒露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從鬼門關(guān)走一趟這件事有什么值得害羞的。

好歹她也殺了巨獅,雖說自己差點陣亡吧,起碼現(xiàn)在她氐寒露活著,巨獅死了,也不算什么丟人事吧!

“有心上人了也不和姐姐說,怎么?連我都不信任了?”

此刻的非星笑魘如花,聞言后的寒露臉黑如炭。

殺千刀的非云,濫扯瞎編是不是要有個限度!

去你爺爺?shù)男纳先耍瑵L你奶奶的怕人知道!

寒露深呼一口氣,決定和非星解釋完就去好好“問候”一下非云,和他道句“晚安”,并祝他“好夢”。

“姐,我真的沒有什么心上人,非云說的你也信啊?”寒露耐著性子解釋,心里盤算著怎么“整死”非云這個無中生有的家伙。

非星見寒露神色不像在說謊,頓時對她家小寒露產(chǎn)生了內(nèi)疚之情。

忙安慰道:“哎呦,是姐姐不好。”

寒露一聽這話,表情越發(fā)委屈了,幽怨的眼神中還夾雜著無可奈何。

非星看寒露瘦得有些凹陷的小臉委屈得很,心疼得不得了。

“非云敢欺負你,看我不斷了他的糧。”

寒露聽了這話,非常“乖巧”地點了點頭,抬頭給了非星一個“氐寒露式微笑”,惹得非星心疼得不得了。

氐夫人肆意慣了,生下寒露后,就是放養(yǎng)狀態(tài),寒露斷奶很早,學(xué)吃飯更是沒有手把手教的過程。

非星是第一個喂她吃飯的人。

非星于寒露,如姊如母。

寒露不知怎么,突然想拉著非星陪她。

她怕深夜的噩夢,怕午夜驚醒,恐孑然一身……

“非星姐姐,寒露想你了。”

非星是唯一一個可以任她胡鬧,把她當小孩子看的人。

非星眼角眉梢均染上了笑意,笑得燦如星河。

在寒露眼里,非星的笑,勝得過這世間山川萬物。

柳絮飛揚,非星溫柔地幫寒露整理有些亂的頭發(fā)。

寒露心血來潮,竟少見地撒起嬌來,“我要去姐姐房間睡,不許拒絕我。”

非星哭笑不得,看著寒露的樣子還是痛快地答應(yīng)了——這丫頭多半是生非云的氣,現(xiàn)在怕是憋了一肚子壞水找地方泄呢……

非星和非云住在一個院子里,剛來氐家時兩人太小,住得近方便互相照顧。

氐家就那么幾個人,老管家年過半百,廚娘就是管家的媳婦兒和兒媳,仆人都是氐家老爺子生前跟著的,死的死,走的走,剩下那么幾個年紀也不小了,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這些年家里的重活都是非云和寒露在干,非星幫著老廚娘收拾這,收拾那,一忙就是一大天。

非星沒多少練武的天分,平日只是練習(xí)些基本功,其他時間幫著氐夫人管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氐夫人見非星勤快聰慧,人情世故一點就透,比她家那個楞頭青強多了,索性啥也不管了,大事小情全交給非星,自己逍遙自在,特別是這兩年,經(jīng)常十天半個月不在家。

這不,這次寒露回來,她又不在。

非星一路上都握著寒露的手,不時地嘮叨幾句——

“手怎么這么涼啊?從小手就涼,明兒去看看郎中,開幾副藥吃吃。”

“你說你總不聽我的話,總貪吃涼食。”

“你是不是傷未全愈啊?這不行呀,明日你就算作出個煙花來也不行,必須跟我去看郎中!”

……

寒露看著非星的嘴動得飛快,晃了神。

假如自己什么都不會,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吃”和“玩”上。

闖了禍有非云頂著,爛攤子交給非星收拾,傻乎乎的氐寒露一定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就這樣一直被人保護著,嘮叨著該多好?

寒露剛進院子就和非云來了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乃哪肯鄬Α?

既無鐵鞋,何來踏破一說?

寒露給非云展示了一個完美的皮笑、肉笑得更歡的問候:“非云哥哥,您休息得如何?這次西陽之行,怕是累壞了吧?”

非云見寒露這么晚居然和非星一同回來,再聽她這么一“問候”,頓時感覺背后涼爽的風(fēng)變得格外刺骨。

“哥,你餓不餓,我去做點兒宵夜吧。”寒露抬腿就往院子角落的小廚房走。

她這一抬腿,就把非云嚇得夠嗆,臉都要白了。

非云趕緊拉住寒露,“不用不用,我晚上吃多了,你看,我這不是出來活動活動嗎?”

寒露“恍然大悟”:“哦……寒露明白,我去給你煮點山楂羹,你的那份少放糖,姐姐多放糖,最后再淋些蜂蜜,對吧?”

非星的眼睛笑成了星星,“廚房正好還有些山楂,夠你玩……夠咱仨吃的了。”

得到非星的批準,還管他什么非云,非什么玩意兒的。

非星見非云要攔住寒露,一把薅住非云的耳朵,言傳身教,給非云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出手要快、準、狠”。

院子里充斥著非云無比刺耳的嚎叫,非星嫌棄地看了眼手上正在鬼哭狼嚎的玩意兒,順手使了個寒露送她的靜音符——

夜深了,吵到大家休息就不好了。

當寒露面帶微笑端著兩碗山楂羹來的時候,非云叫不出聲了。

緩了兩口氣,真誠地請求道:“寒露,你的心意哥哥領(lǐng)了,你看你這就見外了不是,這……”

“少廢話!喝!”非星一嗓子給非云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非云瞅了瞅笑容依舊可愛的寒露,望了望想要把他“吃”了的親妹妹非星,看了眼面前的山楂羹,放棄了勺子,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

動作比喝酒還灑脫,表情比飲毒酒還悲壯。

傳說中的“多加些糖”,在寒露手中大抵是加了個“沙子”大小的糖,酸得非云差點兒飛升。

在非云這里,“酸”是一時之痛,說不了話就是“誅心”之苦了。

兄妹兩人,非星甚是喜食山楂羹,每次吃定要“少糖多蜜”。

非云卻極其討厭食酸,體質(zhì)更是和味覺串通一氣,若是他誤食了山楂,嗓子定要疼得三天說不出話。

“不放糖的山楂羹”讓他酸得流淚,疼得說不出話,便是對他胡說八道的“報答”。

非星和寒露見非云臉紅得像喝醉了一般,便心滿意足地回房休息了,走時還不忘吩咐他把碗刷了。

非云收回了自己怨婦一般的目光,灰溜溜地刷碗去了。

次日,氐家飯桌上,非云滿臉紅疹地出現(xiàn)了,朝氐潤澤恭敬地行完禮,委屈巴巴地望了眼對面的寒露,看了眼身邊的非星,無奈地坐下,憋屈得不行。

氐潤澤見非云這副樣子也不驚訝,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病從口入……”

他居然還來了個世外高人慣有的“大喘氣”!

“你們呀,別那么貪嘴。”

非云:“……”

他師父絕對沒有意有所指!一定沒有!

非云一早上吃了一肚子憋屈飯,寒露和非星憋笑憋得內(nèi)力都強了不少。

早點吃完,氐潤澤便叫寒露去書房等他。非星和非云對視了一眼,開始一臉擔憂地收拾碗筷,回到氐府,半點眼力見兒都沒有了的非云這時候還湊到非星身邊,一臉疑惑地盯著人家,說不出話就張開嘴做嘴型——怎么了?

從寒露回來,非星就一直擔心,師父看著和平日沒什么兩樣,可眼底那層陰霾還是沒能遮住她的眼睛。

非星心中憂慮,敗家哥哥還湊過來找罵,非星出于尊重“兄長”,只是送了他個白眼,不理他,端著碗筷去廚房洗碗了。

非云看著非星走遠,見四處沒人,躡手躡腳挪到了書房附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寒露在書房站得規(guī)規(guī)矩矩,氐家的書房也是被氐潤澤列為“禁區(qū)”的地方,與祠堂不同的是,若是被叫來書房,便是被批準入內(nèi)了,即便如此,進來也不可隨意走動。

寒露想到這些,忍不住輕輕勾起了嘴角——若不是氐家這些破規(guī)矩約束著,五年前的氐寒露怕是不但能拆了房子,還能把地窖翻過來。如今好不容易穩(wěn)重了不少,卻……

她氐寒露就是個讓爹娘擔心的拖累!

這念頭一出,寒露只覺心里一陣疼痛,好像無數(shù)刀劍在她心上刻字,橫平豎直,反反復(fù)復(fù)。

冷汗如雨,從她前額滑下,雙眼充血,臉色煞白,額上青筋暴起,嘴唇發(fā)白,寒露感覺腦袋有些麻木,眼前一黑,伸手想抓住面前的檀木桌,腿卻不爭氣地軟了,癱坐在地,頭剛好磕在了桌角,一陣疼痛使得已經(jīng)麻木空白的大腦清醒了一瞬。

鮮血順著桌角流到地上,濺起朵朵“血花”。

瞬間的清醒讓無數(shù)思緒瞬間交織在一起,在腦內(nèi)炸了個姹紫嫣紅!

“寒露……寒露……”

寒露在耳邊的嗡嗡聲中隱隱約約聽見好像有人在叫她,眼睛卻說什么也睜不開,整個人癱在一處,像個死掉的老鼠。

寒露昏迷前只記得自己被一雙特別溫暖的手抱著。

氐潤澤抱著血跡斑斑的寒露從書房跑出來,嚇得非云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非云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挨罰什么的,跟上氐潤澤,想說卻說不出話,想問也不敢問,只是機械地跟在他身后。

“非云,一會兒你守在外面,不許讓任何人進來,夫人也不行。”氐潤澤飛快吩咐道,進了院子便布下了結(jié)界。

非云守在院外,感覺心快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腦子亂成了麻花。

氐潤澤一邊為寒露輸靈力,一邊想著近幾年翻爛古籍翻出來的那幾個靜心凝神的法術(shù)使用時有什么禁忌。

可他試遍了所有,寒露也未給他一絲反應(yīng)。

氐潤澤不停地嘗試,不斷地輸入靈力……

“寒露,醒醒……”

氐潤澤鼻子有些酸,他怕了。

“爹爹給你做酒釀圓子,給你做不甜的糖葫蘆。”

“讓你游遍山川,不攔你。”

“你想吃什么,做什么,爹爹全滿足你……好不好?”

“寒露,別讓爹爹擔心,你娘……”

“娘親也很想你……”

“別讓爹爹生氣,我生氣了……”

氐潤澤“生氣”二字直接破了音,汗水和著淚水滴落浸濕了衣衫。

寒露緊皺的眉鎖得更緊了,身體突然晃了一下,突然神色十分痛苦地噴了氐潤澤一身血,之后便倒了下去。

氐潤澤慌忙地去探寒露的脈,手抖得找不準位置。

氐潤澤強行穩(wěn)住情緒為寒露把脈,良久,定格了般的氐潤澤長呼了一口氣。

這次怕是挺過來。

這次……

那以后呢?

寒露以后又要經(jīng)歷多少次生不如死的心劫?

她還剩幾次?

……

氐潤澤無力地想著,雙手狠狠地搓了把臉。

他氐潤澤的女兒,生來就被靈器認主,隨便出趟門就能得到世人探尋多年的勾陳……

怎會說敗就敗?

心劫渡心、渡己,她心性被如此,又怎么會撐不到上岸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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