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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偷生

開學前的那一天,我拉著王梓杰,讓他陪我再走一回曾經我和可涵她們登過的山。在山頂上,梓杰讓我對著天地發泄,對著天地嘶吼。他讓我從今天起,再也不要回憶過去那段不美好,讓我閉上眼往前沖。我沒有嘶吼,我只是自言自語了一句:山野千里依舊在,人間幾多失又還?

回到大學,我就當寒假的事從來沒有發生,繼續跟著黃譽軒混日子。盡管臉上沒有表現出異常,但是心里卻仍隱隱有痛感。經歷了威豪,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太信任他人;經歷了寧珠跟可嵐,我卻告訴我要盡量去信任他人。我一路成長,一路得到,一路失去。或許對著他人,我會說,對于我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后悔,不然怎么稱得上青春;可是面對自己,我卻時時掛念著過去,不忍將心中的刺拔掉。讓我把過去的事在心里壓縮的辦法,就是找到新的事,所以我也迎來了我的幸運。

“我是你隔壁班的周語瑩。”本該和往常一樣渾噩的一天,我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嗯,我叫張以郁。”

“我今天看了你們班跟我們班的籃球班賽。”

“哦,怎么了?”

“沒什么,我,我就是覺得,那個,我看到我們班的主力看到其他同學投不進時都是惡言相向,而你在你們班其他同學投不進時都是鼓勵,我覺得你很好。然后,你打球真的很厲害。”

“謝謝了。”

“那,你能不能做我的……”

就這樣有了一位小天使陪了我剩下的三年半。這三年半里,我再也沒惹禍,在遠方偶爾有與憶嫣和梓杰聯系,在身邊有譽軒陪我瘋狂,有語瑩陪我浪漫。

“你懷念過去的朋友嗎?包括你以前喜歡的人。”有一天,語瑩問我。

“為什么要問這個?”我不想要回答,嘗試著用鬼臉躲掉這個話題。

“我想更深入的了解你呀。”其實這些話也不是不能說。更何況,如今還能有這樣的陪著我談天說地,已經是很滿足了。

“真的很懷念。那個叫王梓杰的好兄弟,他表面瘋癲,內心和我一樣深沉;至于趙旭浩,他是真的一直都是瘋瘋癲癲的,哈哈;李憶嫣嘛,她其實是一個天真單純又傻傻的女孩;那個和我斷交的陳寧珠,善良又懂事,非常有自己的想法;還有那個林可嵐,其實她真的比你還了解我,只可惜她現在不能像你這樣信任我了;第一個喜歡的女孩,特別開朗外向;第二個喜歡的女生,外冷內熱,看起來存在感很低,穩重成熟又耿直。”

“其實你過去的故事非常豐富,或許你不應該有這么多的事,只因為……”

“只因為我的性格對吧?表面上的優點不談,內心深處的缺點卻很多,優柔寡斷,懦弱膽小,自卑的同時又自負,只有沖動的蠻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怪不了你。有缺點不可怕,重要的是你要改變這些缺點,人是社會動物,離不開群體。你要控制住自己,去融入這個社會。誰也不需要誰,但誰也離不開誰,人是孤獨的,也是充實的。人要光明正大的在世人面前活著,青春嘛,不要怕什么困難,怕什么打擊。人不是為了偷生的,青春不是用來后悔的。”

語瑩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生。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時間和空間,這兩樣東西都能把你過去的最好,變成與你無關。大學畢業后,因為家鄉相距千里,再加上雙方的家庭都不愿意自己的孩子離開家鄉,這段感情,也就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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