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件過于甜美的連衣裙往床上一扔,再次拉開衣柜的門探身在里面尋找。
我左翻右翻,上翻下翻,就像進村打劫的土匪,任何一寸地方都不肯放過。最后我甚至翻出了幼兒時期穿過的開襠褲,也沒有找到一件令自己滿意的衣服。
我絕望地倚靠在衣柜門上,額頭無力地抵著噴漆木板,整個人就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這時,躺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唱起那首熟悉的LaLaLa之歌。
我走過去,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還未等電話那端的人開口,我就沮喪地說出一句“我遇到了麻煩”。可那人根本沒理會我的困擾,在電話里大聲地嚷著:“千咲你快點來啊!這邊都擠不動了!”
我剛想問什么擠不動了,電話就已被洋子掛斷。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望向床上那一大堆衣服,苦惱地撓著后腦勺,再這樣糾結下去還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算了不管了,就那樣穿吧!
來到立海大附屬中學,洋子已經在校門口站著了,見我這身打扮,失望地嘟囔道:“千咲你真是的,干嘛穿校服來啊。”我歪了一下僵硬的嘴角,努力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總不能說我是真的不知道該穿什么才如此決定的吧,那樣豈不是顯得很狼狽。
“咳咳...”我清了清喉嚨,“你在電話里說的擠不動了是怎么回事?”
話題成功的被我轉換,洋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往校園里走,說:“你見到就知道了。”我們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來到一間咖啡屋前,洋子用手朝里面一指,“喏,看到了吧。”我差點被嚇一跳,里面擠滿了人,而且全是女生,就連屋外都排著長隊。
“沒辦法,”洋子無奈地聳聳肩,“誰叫他們是一群大熱門呢,辦這種咖啡屋對女生來說根本毫無抵抗力啊,弦一郎今天的穿著...”
“我們去排隊吧。”我打斷了洋子的話。眼前這條長隊真是令人感到害怕,我們交談的空檔又有幾個女生加入了隊伍。
洋子得意的嘿嘿一笑,說早就替我安排好了。我一頭霧水的跟著她走進咖啡屋,撥開一層層美麗的女孩,來到左角落的一張桌子前。
杉本正翻閱著一本封面怪異的雜志,洋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杉本抬起頭來,眼睛卻看向了我。她將手中的雜志合攏,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我的臉,語氣莊重地說:“我都聽說了,你加油。”接著便以無比瀟灑帥氣的姿態離開了咖啡屋。
我不知道洋子對她說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內容一定極其“豐富”。洋子拉著我坐到杉本剛才占據的位置上,在我耳邊小聲說杉本是來提前幫我占位置的,還說她的辦事能力很強,成功守住了兩個座位。我這才發現右手邊的椅子上放著半杯咖啡,洋子將咖啡拿到圓桌上,狡猾地笑了。
我發自內心的感謝這兩位好友,一想到讓她們如此費心,便更加堅定了我要吐露心意的決心。我看向密集的人群,身穿西裝外套打著紅色領結的真田端著托盤行走在人群中,正氣凌然的樣子令周遭的女生紛紛表示敬意的往兩旁退開。
一個紅頭發的可愛少年用充滿活力的嗓音提醒屋內的人保持秩序,注意安全。右邊走廊里一個白發少年將托盤里的糕點放在一位短發女生的面前,面對女生目不轉睛地凝視,少年回以一個輕松自然的笑容,顯得有些痞痞的,但是很帥氣。
等等...那不是去年海原祭上遇到的占卜師嗎?好像叫...仁王。一想起去年他對我的預言,還有我流鼻血和幸村綁同一根紅繩的事,我就窘迫的渾身不自在。
然而更令我感到不舒服的是,和幸村同一個社團的仁王,如果想捉弄我的話,這兩個人根本不需要對暗號或者提前商議之類的吧。
所以去年那次占卜真的不是惡作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