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年過去,尚佑幾乎跑遍了地球儀上的各個角落,穿梭于各國種族與民族之間,了解他們的歷史、文化背景和風土人情。得益于此尚佑靈感大爆發,連續出了三本長篇小說,每一個作品都刷新了網上的人氣與出書量!可謂是真正做到了行萬里路、破萬卷書。
同時尚佑在網上公布了自己乃“夜靈”的真實身份,誰想到第一時間就有人認出了相片里的尚佑就是“勇者大陸小賣部”的老板,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直接導致了第二天上千書迷堵塞文興街的壯觀場面。
然而當天齊律言正宿醉于“勇者大陸小賣部”中,被突然而來的吵雜聲鬧醒后,滿臉不悅地升起閘門……那一瞬間他的臉色特別精彩,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安百川玩的手段。難道是想利用群眾百姓用唾沫淹死自己?就在他嚴陣以待打算抹油開溜的時候!靠在最前的幾個小女生怯生生地問起“夜靈”是否在店里時,齊律言這才恍然大悟,穩了穩心神直接就否定了尚佑的存在,還謊稱自己就是店主云云……
開玩笑吧!要是讓他們知道這是夜靈老巢,小店還不被踏平了才怪!以后自己還能不能睡個安穩覺了。當看見一堆人的眼神由萬分期待跌至暗淡無光后,繼而又忿忿大喊聲討造謠者……
齊律言當真是抹了一把冷汗,深刻的體會到什么叫“寧犯天條、莫惹眾怒”。
同一時間安家莊園某書房里安百川拍桌怒罵:“一年前讓你查清楚尚佑的底細,你倒好,連他是個“武者”都查不出來,現在更有能耐了,讓你查他在國外的資金來源,都查了一年多連個屁都查不到,等人家公告天下了你才跑來跟我說,還自稱什么福爾摩斯第二,簡直就是個廢物,滾!”
坐在安百川對面的一高瘦中年人,默默地承受著安百川的怒火,有好幾次都想辯解~尚佑的養父母都不知道他“武者”與“夜靈”的身份,自己只是一個私家偵探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無巨細全知全能呢!只是再想到自己的職業不就是要挖出別人所不知的真相嗎!思及至此只好無奈地長嘆一聲離座便走……怪只怪這次的對手實在是隱藏得太深了,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人…等等…我懂了!原來自己一開始就被他是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給局限住了,所以才一直用對付普通人的方法來行事。哎!大意了,失策真失策……走出書房的中年人驀然間想通了這一點,不由仰頭又是一聲長嘆……那種憋屈讓他想撞頭,還有好多本事自己還沒使用出來呢,就這樣不明不白一敗涂地!
一直站在窗口的莫叔冷不丁道:“這一次你又打算怎么做?毀掉夜靈?斷其后路?”
安百川煩躁的來回踱步,道:“我還沒想好,容我再想想。”
莫叔冷然道:“你在焦躁什么?你又在擔心什么?”
安百川頓住了,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別那么不陰不陽的,沒看見我正煩著嗎!”
莫叔似乎也隱忍到了極限,“嚯!”地一聲奔到書桌旁,從底下抽出一個大抽屜“嘩啦啦”的倒出一堆相片出來,嚷道:“這里有你雇的人拍的,有冉冉寄回來的,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自從云姐走后冉冉有多久沒這樣開心的笑過了!你又從哪張照片看出她過得不好啦?”
安百川怒道:“那我做錯什么啦?我愛我女兒有什么錯嗎?我阻止那個混蛋毀我女兒的人生有什么錯嗎?”
莫叔也是勃然大怒:“那尚佑又做錯什么啦?說白了,你就是怕尚佑取代你在冉冉心目中的位置,怕對不起云姐沒有照顧好冉冉,怕人生的無常,總是怕這怕那,所以你才只允許她活在你能掌控的生活里,像個傀儡一樣。你所做的只會令冉冉離你越來越遠……”
安百川“唰!”的一聲沖上去抓住莫叔的衣領,怒眼圓睜咆哮:“你竟然這樣說我,竟然敢這樣說我……”
莫叔也是氣急攻心,奮力一把將安百川推倒在旁邊的沙發上,冷冷道:“現在有個人可以令冉冉快樂幸福,你這個當老爸的卻在旁邊阻三阻四。神經病!”說完便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安百川摔在沙發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懵了!再被一聲摔門的巨響震得感覺靈魂都在顫抖。一下子間各種五味雜陳的滋味涌上心頭,親生女兒的離去、半輩子的兄弟翻臉……這些打擊就像海邊的巨浪一波一波地沖擊著內心。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痛苦、迷茫…令他不禁重新思考起從前的一幕幕……就這樣,安百川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
太陽盡職地從東方慢悠悠地爬到最高、再滑落西邊,夜幕如約而至堂而皇之的染黑一切。書房寂靜得可怕,只有墻上的鐘擺滴答滴答的響著。
就在鐘聲敲響第十一下時,門被推開了,莫叔推著餐車進來,邊開燈邊道:“聽老根說你一天都沒出過書房,幾十歲人了還玩什么絕食啊。無聊!”
燈光亮起的剎那刺激得安百川的眼睛猛地合上,片刻后才適應光線緩緩睜開雙眼,掙扎了一下因許久沒動彈而僵硬的身體。
莫叔把餐車推到安百川面前,拿起一碗飯遞過去,道:“趁熱、趕緊的。”
安百川賭氣似得扭頭……莫叔撇了撇嘴道:“行啦!早上是我說話重了點,給你道歉行了吧。”
安百川這才滿意地接過飯吃了起來。
莫叔走到書桌旁撫摸著安冉的相片,幽幽道:“你是了解我的,該說的我還是會說,事實就是事實,但是不管什么時候你都不會孤軍作戰,還有我呢!就算是犯錯咱倆一起扛著唄,總好過一個人承受,誰讓咱倆是兄弟呢!這句話是你當年對我說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安百川依舊不緊不慢地夾菜吃飯,好一會后才掃光眼前的食物、把碗一擱,道:“上次咱們豪飲到酩酊大醉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正在書桌整理相片的莫叔,順口答道:“好久咯!應該是冉冉十八歲慶生……”突然莫叔的手一頓,停止了動作、雙眼爍爍的朝安百川望去,喜道:“你想通了?”
安百川看上去雖然有些許疲憊,但雙眼卻清明有神,閃著睿智的光芒,見莫叔驚喜莫名的模樣,不由傲然一笑,道:“多大點事啊,還有什么通不通的,不就是“德先生”這點小事情嗎。走!下酒窖去,正好我收藏了一批京都貢酒。”說著豪邁地一拍大腿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莫叔聞言饞勁大發,相片也不整理了!忙跟了上去,追問道:“你什么時候弄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安百川道:“就是上次我犯了你的忌諱,害得咱倆一個月都沒說過話,我只好托關系弄來你的心頭好,準備給你消消氣唄,那想到酒還沒到手你就氣消了……”
莫叔接著道:“所以你就沒告訴我,偷偷藏起來,等下一次再惹到我的時候再拿出來是嗎?”
安百川理所當然,點頭道:“事實就是這樣子。”
莫叔立馬黑了臉,半天才憋出兩字“無恥!”。
安百川樂了,笑道:“這兩字你都對我說了幾十年啦!換點新鮮的吧。哈!”
莫叔恨聲道:“無恥就是無恥,不會因為歲月的流逝或年紀大就會消失或減少的。”
兩人就這樣互掐、打趣地走往酒窖,感覺就像回到了年輕時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