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戒和尚怎么會是吃素的哪?可你是不是沒有吃過人?我吃過,而且要讓人看著我一口口的將他吃掉。”
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時,不戒和尚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他這一生從沒有聽過這么難聽的聲音,可他還是想到了一個人。那根本就不能算做一個人,半個人。的卻是半個人,他只有一只眼睛,半個鼻子,還有一張撇斜的嘴。這些都是一刀削成的半張臉,柳葉刀。
“你怎么會在這里?”不戒第一次感到了恐懼,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將自己面皮削掉一半的惡魔會出現在這里?
“我一直都在這里,為的就是嬌娘。”
“誰是嬌娘?”不戒問完了才覺得自己真的很愚蠢,因為玄機正詭異的看著自己,似乎在恥笑。
“自然是鬼嬌娘。”
半個人與鬼嬌娘,不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死了也不要怪我們,這都是主人的指令。”
“主人,那一個主人?”不戒即便是死也要知道是誰要殺自己。
“當然是少爺,共由少爺。”
“他為什么要殺我?”
“不知道。”話音未落,一把柳葉刀已經迅速的插進了和尚的胸膛。世上沒有人能看見這一刀是從那個方位出的手,更沒有人知道刀又回到了那里?
共由背著手由屋外走了進來,看了眼已經斷了氣的不戒和尚,自言自語著:“這事兒你千不能怪我,寧王的秘密你知道的太多了。”
說完他轉頭看了眼恭首而立的半面人與鬼嬌娘:“你倆馬上去隴上,千方百計的阻攔南宮詞尋找寧王。如有必要,殺!”
“明白!”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蹤跡。
共由赱到了不戒的身子旁,由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兒,扭開了瓶堵將里面的液體倒在了尸體上。只是一盞茶的功夫,不戒的尸體已經成了一灘水,慢慢的浸透進了泥土之中。
不戒和尚一定去了余杭,一定去見了那個神秘的幕后者。懸姬幫的勢力已經枯竭了,新的人員又充實了進來。這些人比薛神醫與老毒物更可怕?他們一定會阻止自己的尋找,這樣更好。于其大家都在找,自己何不試試那個方向才是最正確的哪?
小隱隱于野,大隱隱于巿。想通了這一點,他突然有了個主意?
順義縣又來了個新知縣,一個年紀輕輕的新科狀元由九誠。他家資巨富,愛交朋友。剛剛上任的第一天便向城中的所有鄉坤掌柜的下了請諫,三月廿十日宴請所有人來喝酒,并一再的囑咐千萬不能缺席。如有不來者罰金千兩,杖二十。”
金鳳凰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受制于人,她低估了共由的能力,更沒有想到他的手底下竟然會有那么多的絕世奇人。現在她突然感到可怕的不旦旦只有鷹王與南宮,未知才是最令人膽顫心驚的。
這座庵堂又多了兩個女人,兩個世上最年輕貌美的女人。她們不但要伺候自己與共由的起居飲食,還要任由著他發泄獸欲。其實自己也是一樣,在他的面前只不過是個玩具而已。
“明天我要去順義。”共由看著金鳳凰說到。
“去那干什么?”參加由九成的酒會?
“誰是由九成?”
“不知道,正是因為不知道我才想去看看。”
“天下所有的官員你都知道?”金鳳凰很是吃驚。
“差不多,即便不知道的也能查到,而他偏偏查也查不到。”
“那一定是南宮?”
“一定是即然他想玩游戲,我就陪他玩玩。余杭必竟還是小了些,我也想四處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你還回鹽幫,那里比這安全。”
“老爺子發現了怎么辦?”
“他什么都知道。”
金鳳凰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瞞過老爺子,可他為什么不阻止?或者他才是真正的主謀?
小院還是那么安靜,安靜的就象沒有人一樣。共由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著書。
金鳳凰慢慢的湊到了他的身后,看著他孜孜不倦的看的書。這本書即不是春秋,更不是孔孟,而是一本圖書,一本別人根本就看不明白的書。上面沒有一個文字,只有一個女人,特別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過了多久,金鳳凰都覺得很累:“你為什么只看這一頁?”她好奇的問了一句。
共由象是想起了什么,又翻開了一頁。還是那個女,還是那個姿態,一點兒都沒有變。可他還是好奇的看著?
“你叫什么名字?”金鳳凰覺得共由弄的太假了,這樣怎么能瞞的住別人。
“共由。”他連頭都沒有回。
“你一生看了多少部書?”
“無數。”
“無數本象你手中一樣的書?”金鳳凰覺得有些可笑。
“這樣的書有什么不好?”
“好,很好,這樣的書是不是很好讀?”
“不是,其實很難的。”他慢慢的將書又倒了過來,畫面上的女人頭沖著下邊。這時金鳳凰才發現這么看竟然是個男人的畫像,看著看著下面那張女人的臉漸漸的有些摸乎。而那個男人卻是哥哥的樣子,雙眼正瞪著前方。
過了一會兒他又將書轉了半圈,又是一個畫像,這個人她不認識,頭上戴著個草帽,手里拿了把除草旳工具。
他再一次將書轉了半圈,農夫不見了,這次出現的竟然黃老太爺。金鳳凰看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過來。畫中的三個人就是哥哥的偽裝,他分別化裝成了女人、農夫與黃老太爺。這樣看來現在的哥哥就應該是個女。她一把奪過了共由手中的書,又轉到了那個女人的畫面。她仔細的看了半天,連忙轉身向著外走去。
由九成第一次見到這么漂亮的女人,個子是那么的高挑,胸是那么挺,腰是那么細,腿是那么長。一雙勾人魂魄的眼睛永遠都看著前方。前面是由九成,她微微一笑坐了下來。她坐的很準確,正是正中的位置。
由九成低頭看了下手中的名單:薈萃樓的女掌柜藍萍兒。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跟她打招呼,得到的同樣是婉爾一笑。她的牙齒很白,白的就象美玉。
“藍掌柜,聽說貴寶地美女如云,個個如鳳凰一樣的尊貴?”由九成由主位上走了下來,坐到了藍萍兒的身邊。
“再尊貴在男人面前永遠都是女人。”她的唇很紅,紅的充滿了誘惑。她的眼睛會說話,癡癡的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書生。
“女人也是王,寧王的王。”
“你在說我?”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門前響聲,一前兩后三個人走了進來。
寧王,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誰也不曾想到他會選擇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里。
由九成看著進來的三個人:“你怎么會主動出來哪?原來有半面人與鬼嬌娘保駕啊!”
“南宮詞就是南宮詞,據然一下子就能認出我與嬌娘來。”柳葉刀邊說邊陰測測的笑著。
“一樣一樣,你不是也如道了我就是南宮詞嗎?”南宮詞一伸手抹下了臉上的面具。
“妹丈一向可好?”
“很好很好,只是依依不怎么好。”
“為什么?”
“你想被鷹王盯上了能好到那里哪?”
“鬼子六。”
“你可以這么叫,可我不敢。”
“看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了?”寧王吃驚的看著面前的南宮詞。
“對,這所有的一切只是為了一個人。”
“我。”寧王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你還不配。”鷹王背著手由門外走了進來。
“小六子長能耐了,我不配你說誰配?”
“當然是真正的寧王。”鷹王也坐到了寧王的身邊,手中擺弄一塊美玉看著藍萍兒。
“好了即然人已到齊,那咱們就開席吧?”南宮詞緩緩的站起身來,看了看身邊的所有人。這些人突然間呼啦一下子閃到了四周,伸手在臉上一抹都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公孫龍及其手下,禿鷹七匹狼等等。藍萍兒一動不動的坐在了中心的那張桌子邊,臉上的汗水已經流了下來。
寧王看著對面的鷹王:“小六子這才幾年不見真的粗細了?”
“共由兄、還是摘下你的面具吧!當初我就在想寧王反叛誰會在后面支持他哪?雖然我也想過了鹽幫,可為什么哪?黃老太爺一生行事謹慎,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從不會干的。而你呢天天坐在書房里,就象老僧入定一般,根本就不在江湖中走動。鹽幫剩下的一些人都是江湖中人,他們可沒有改朝換代的那個志向。我左想右想還是從鹽幫的賬目上查查看,于是我讓人偷偷潛入了鹽幫的內部。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鹽幫本應富可敵國,誰曾想卻是個空殼子。那么你們的錢那里去了?我順著這條線再繼續往下查,竟然都流進了這個叫薈萃樓的藍萍兒手中。一個妓院本來就是日進斗金,更何況那里的妓女個個年輕漂亮,都是千金難買一個的主兒。于是我再次對順義這個剛剛復蘇的地方產生了興趣。”鷹王說到這里一揮手,下面的小伙計們連忙給在坐的這幾個人倒上了茶來。
“看來你什么都知道了?”藍萍兒的口吻已經變成了男人,他慢慢的抬起那只嬌嫩的雙手,在臉上輕輕的一抹,寧王的本來面目終于露了出來。
“雖然當初我還沒有肯定,可一個小小的妓院女老板為什么夜夜都要女人伺候哪?”南宮站起身來,端了杯茶放到了寧王的面前:“于是我化妝成嫖客親自來了一趟,這里的女人有幾個就是鳳凰窩里出來的女人。她們雖然掛名是妓女,卻從不接待生面孔的嫖客。于是我再次化妝成了不戒和尚,那些鳳凰不但熱情的接待了我,還克意的將我引進了你的房間。這時我才知道你竟然躲在了這里,知道我為什么當時沒有動手嗎?”
南宮詞頓了一下,又看了眼鷹王:“因為鷹王很想知道,你的同伙還有誰?”
“于是你又去了余杭?”
“對,我去了余杭,還克意的接近了黃老太爺與共由兄。你們爺倆一個表面對寧王的不恥,一個卻象不食人間煙的神人。可你們卻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我的夫人依依太熱情了,熱情的就象真正的一家人一樣。可鹽幫跟朝廷的關系是很微妙的,有了戰亂鹽幫基本上是傾向與勝利一方的,這就是大幫派能夠立于不敗之地的要點。可你們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違而接近敗寇之妹哪?這讓我想到了懸姬國與天朝連姻的那位公主。而鷹王恰恰就知道了那段往事。合親只是個陰謀,天大的陰謀。那位長公主恰恰就是老寧王之妹,也就是你的親姑姑。”
南宮詞伸手一指寧王繼續說到:“當朝計劃能夠順利的進行,當然也隱瞞了這個事實。一年之后,長公主因為難產死亡,當朝也借機滅了懸姬國。可老寧王對于喪妹之痛一直都耿耿于懷,于是便有了反意。可當朝皇帝是他的長兄,他又念于手足之情一直就沒有動手。直到先皇故去,他也到朽木之年。雖然時機成熟了,可他的那位親侄似乎間也感覺到了危險,于是便暗地里厲兵秣馬,做足了功課。本來他以為對負寧王只要一戰便可成功。誰曾想戰爭一打便是兩年,這時他才感到寧王的背后一定有一個很大的財力幫手。于是他想到了鹽幫,才有了鷹王這個專門設立的調查組織。”
“如此說來到是我錯殺了不戒。”寧王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南宮詞:“你的功力全無與被依依軟禁都是故意而為了?”
“是,不那樣我又怎么能偵察到了那么多不為人之的秘密哪!”
“依依,壞事的永遠都是女人。”寧王嘆了口氣:“你想將我怎么辦?”
“我無權處置你,可黃共由一定不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南宮詞說著人已經到了共由的面前。
“要想殺我家主人,得先過老夫這一關。”柳一刀上前一步擋在了共由的面前。
“柳一刀,殺人魔王,今天你不站出來也許還有一線的生存希望。可你一踏進這個門就注定了有來無回了。”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行走江湖一生,每一次與人對決先想到的就是死。可每一次都是看著對手倒下。天下第一神捕,我今天到要看看你我誰先倒下。”柳一半說著已經出手了,他用的不是刀,而是拳。一只老拳呼的一下直直的撞砸向了南宮的胸膛。
“你找死。”南宮說完了三個字,右手拳快速的迎了上去。只聽的一陣骨頭碎裂聲音,柳一半的右臂象條被抽了筋的蛇一樣耷拉了下來。可他的左手向前一伸一道寒光瞬間而出。
打斗很快便結束了,柳一半瞪大了眼睛看著南宮詞。瞳孔漸漸的放大,一柄窄窄的柳葉刀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人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錐子,你是錐子的什么人?”鬼嬌娘看著倒在地上的柳一半驚呀的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今天想怎么死。”
鬼嬌娘沒有說話,漫不經心的走到了柳一半的身邊,貓腰下去抱起了柳一半的身體,慢慢的向外面走去。
南宮詞看著已經頹廢的鬼娘嘆了口氣,然后便轉身看著共由:“你是乖乖的跟我回刑部,還是就想死在這里?”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是擔心一點那就是依依的孩子。如果我要是死在這里你的孩子也一樣活不成了。我已經是個活了很久的人哪?生與死似乎不那么重要。可你的女兒很乖,也很好玩的。”說著他詭異的笑了笑。
“共由、你錯了,我能放心的將女兒放到金鳳凰的身邊,就已經想到了會有今天。”
“這么說你早就在我的身邊安排了人?”
“沒有,在金鳳凰的身邊。”
“能告訴我她叫什么名字嗎?”
“桂花,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她能保護了小孩子嗎?”
“不知道,但我對她有信心。我有一點兒很不明白,以黃老太爺的為人他為什么要冒這個風險而追隨了寧王哪?”
“不知道,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共由搖了搖頭。
“我說的條件你想好了嗎?”南宮的雙手攥緊了拳頭,一雙眼睛里充滿了憤怒。
“大哥,”依依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她第一眼看見了寧王連忙奔了過去,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大哥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都是你丈夫的恩賜。”
金鳳凰看了眼屋子中一圈的人,今天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她也坐了下來:“世道轉回、上蒼誤我,南宮詞、六哥你們動手吧?”
“事己至此你們還是把秘密說出來吧?”鷹王一揮手,屋內的所有江湖豪杰都退出了室內。
“秘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實話對你說,那里的東西對你我都是個誤導,那只是個傳說,美麗的傳說而已。”寧王說完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