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煜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施加在素白身上的感情，變成素白的負擔，他應不應該放手，而這個問題現在赤裸裸的擺在他面前。

如果不放手，素白有可能因此死去，如果放手，那他也許永遠也不能再見素白，這是保全素白的唯一辦法。

而素白留在周國顯然也不安全。

南玉城，也許是素白最好的去處。

“殿下，已經決定了嗎？”

東方煜轉身看了一眼來人，朱長期永遠都是那樣，很從容，很明智，知道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看東西永遠保持理智，做事情永遠條理清晰。

東方煜嘴角掛著無奈的笑容，月光下，朱長期能看出東方煜的落寞，他竟然有一種想要將東方煜對素白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告訴素白的沖動。

“決定了，明日就麻煩你了。”

東方煜笑著，看著朱長期點頭，東方煜轉身離開了，從上林別苑離開了。

沒有道別，他怕自己會后悔，他怕自己無能為力。

第二日，素白和往常一樣，醒來，卻不起床，一點胃口也沒有，她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打不起任何精神。

從醫理來說，這是心病。

素白瘦弱了很多，這是東方煜看在眼里的，而且素白不止一次的暈倒過，所以東方煜意識到，素白可能會永世長辭，這才做了那個決定。

朱長期敲開素白的房門。

素白淡淡的撇了朱長期一眼。

“素白姑娘，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上路吧。”

“去哪兒？”

“去南玉城。”

“去南玉城做什么？”

“殿下離開上林別苑了，沒有殿下的保護，你無法在周國活下去，所以殿下命我保護你去南玉城，殿下留了一筆錢給你，對你的一切他表示很抱歉，并且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命里，這是殿下對你的承諾。”朱長期的聲音特別好聽，語氣也特別柔和，富有感情。

不知為何，素白聽見朱長期說東方煜承諾不會出現在她生命里的時候，她的心有一點點疼痛。

但更多的是東方煜放她離開奔向自由的喜悅，素白似乎人都變得精神了許多。

只有朱長期知道，為了讓素白平安離開周國，東方煜正在遭遇著什么。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可東方煜所做的努力，素白永遠不會知道，這多么讓人覺得傷感。

他看著素白從床上蹦下來，就要離開的雀躍的神情，朱長期心里壓抑到窒息。

“素白姑娘，長期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素白點了點頭。

“你對殿下真的毫無感情嗎？”

素白看著朱長期，不明白朱長期為何問這個問題。

看著素白陷入沉思，朱長期知道，他的問題毫無意義，因為就連素白自己也無法肯定。

如此，就算素白知道殿下為她做的一切，也無意義。

因為你沒辦法去感動一個根本對你沒有感情的人。

“這個……”素白掏出東方煜送給她的那個玉佩。

“那個既然已經送給素白姑娘了，你便收下吧。”

素白又一次陷入沉思，她知道，這塊玉佩一定很重要，絕對的。

東方煜三番兩次要送給她，這東西若是不重要，他沒必要一定要送給素白。

素白想了很久，轉身走到一旁的案上，從一個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塊玉佩。

玉佩的成色同東方煜的那塊玉佩比起來不差絲毫，東方煜那塊是翡翠玉，而素白這一塊是黃色的和田玉。

玉佩上面同樣刻著一個字，“齊”。

“這個，你能代我送給他嗎？我知道這塊玉佩很重要，我這塊也很重要。”素白左手拿著東方煜送給他的玉佩，右手將自己的玉佩遞過去。

“如果真的不會再見面，這當做是一種紀念。”

就像素白不明白東方煜送的玉佩代表的是什么一樣，東方煜也不知道素白這塊玉佩代表的是什么，但是素白知道，如果東方煜知道這塊玉佩代表的是什么，他一定會覺得，這兩塊玉佩的價值絕對是相等的。

而這件事在后來也被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