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題沒有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就這么讓他們搬走？

“我們憑什么要聽你的？”陳題眼睛瞪得很大，紅的像熬了幾天夜一樣。

“不搬也可以，那些照片明天就會出現(xiàn)在學(xué)校的各個角落，甚至每個同學(xué)的桌子上。”林建昌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帶著威脅性的語氣。

“你真無恥。”陳題雙手攥拳看著面前這個人渣，那丑惡的嘴臉仿佛讓人看見了地獄。

“我無恥，無恥又怎樣，你不還是要乖乖聽我的？”林建昌似乎就像是抓住了她的軟肋一樣，語氣十分堅硬。

陳題站了起來，嘴角露出放棄的笑容，“你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陳題抬手拿起座位上的書包，轉(zhuǎn)身想往門口走。這一刻，她放下了所有。面子、過去、羞辱、恐懼的過往，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她期待重生，她渴望蛻變，她夢想自由。

“你可以無所謂，那蕭瑤呢？”身后傳來的聲音仿佛一把利刀，割破了陳題剛剛重建的所有保護(hù)衣。

她的天堂塌了，就像是豆腐渣工程一樣，不堪一擊。

是啊，她可以無所謂，蕭瑤不可以。

她強(qiáng)忍住自己想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回到位置上。

“我們可以搬走，但是有一個要求。”陳題感覺自己在用血液凝固文字。

林建昌冷哼了一聲，“提要求？”

“如果連要求都不能提，那就真的魚死網(wǎng)破吧。”陳題何曾沒有想過去暴露林建昌，跑去告訴林自豪，你爺爺是個猥褻犯。

可是已經(jīng)斷絕關(guān)系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真的想過去擺脫，可是事實卻不遂人愿。

“行，你說。”林建昌也沒有太堅持，他也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尷尬。

“我們可以搬走，但是你以后再也不要找我們，一點牽涉也不要有了，哪些照片全部銷毀。”陳題怕，很怕，恐懼，很恐懼。

林建昌沒有立馬答應(yīng)下來，而是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在考慮利弊。老謀深算放在他的身上可真是恰當(dāng)?shù)暮堋?

“行。”林建昌答應(yīng)了。

“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我會給你們辦好，你只需要說服蕭瑤。”林建昌又繼續(xù)說。

“對了，這件事，”林建昌從后面的彈起看向陳題“不許讓任何人知道，你們只要悄悄地搬走就好，無論是老師還是同學(xué)都不許說。”

“你們就像在這個城市消失了一樣就好，如果讓我知道有誰知道了這件事，那我就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了。”林建昌一臉的威脅。

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卻沒有帶走他的罪惡，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惡心，一樣無恥，一樣不擇手段。

“好，什么時候？”陳題目光呆滯，她不再有思想了，屬于自己的思想了。

“明天。”林建昌慢慢說出這兩個字。

“什么，這么快？”陳題沒有想到，來的這么快。

“越快越好，對我們都是個解脫。”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晚了，剛才還是漫天的云彩，現(xiàn)在已經(jīng)掛滿了烏云。

走在回家路上的陳題，滿腦子都是一會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勸說蕭瑤才最有效。

尚慕是蕭瑤的救贖，可是，救不了一輩子吧。

陳題曾經(jīng)那么炙熱地喜歡過黃騰飛，雖然只是放在心里的愛，可那依舊足夠美好。

而現(xiàn)在的蕭瑤和尚慕，互相愛慕。這樣美好的愛情，卻馬上就要被她破壞了。

她覺得自己好壞，好自私。

可是，她別無選擇，她們只能自救，別人是指望不上的。

烏云果然是有預(yù)兆的，天空飄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陳題的書包上，肩膀上，頭發(fā)上。

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如此熱烈，如此瀟灑。

陳題的眼淚就像天上的大雪一樣，大顆大顆，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她不想做的。她想過魚死網(wǎng)破，想過兩面俱傷，想過一切就這樣的，甚至想過自殺。

可是，她不想把蕭瑤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她想讓蕭瑤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學(xué)習(xí)、生活、戀愛、結(jié)婚。

一切誤會，一切罪惡，一切不美好，她來承擔(dān)。

外面的雪是冷的，可屋子里的燈光，是溫暖的。

陳題推開房門，第一次感覺無比地親切，可是她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不管她今天是否能說服蕭瑤，明天都必須走。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正在書桌前寫信的蕭瑤，她眼角帶著笑意走了出來。

“提子，吃飯了嗎，我給你留了飯，快過來。”

蕭瑤一邊說，一邊從廚房端出還溫?zé)岬膲鬯尽?

“我自己做的，還不錯噢，快嘗嘗。”蕭瑤帶著自豪感說。

陳題放下書包，走到飯桌前。拿起一塊壽司直接塞到嘴里，嘴里的沒吃完又塞下下一個。

一邊吃一邊流眼淚，還大聲說“真好吃，太好吃了。”

“不是吧，提子，把你好吃哭了？你怎么了？”這一幕也是把蕭瑤嚇到了。

“瑤瑤，”陳題站起來抱住蕭瑤，繼續(xù)哭著說，“林建昌找過來了。”

陳題明顯感覺到蕭瑤身體的顫抖，“提子，你說什么呢，他怎么會找過來。”

蕭瑤臉上滿是呆滯，肩膀還微微顫抖。

“瑤瑤，對不起，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他很早就找到我了。”陳題的眼淚真的是止不住地流。

“他有咱們當(dāng)時的照片，咱們從B市來到R市上學(xué)也是他安排的，咱們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咱們搬走，離開R市，去一個別的城市。他答應(yīng)我，以后絕對不會再打擾咱們，也會銷毀哪些照片。”

陳題簡明扼要說了一些，但是她沒有說林自豪是林建昌的爺爺，她不想蕭瑤再受到刺激了。

“提子，你是不是很累啊？”蕭瑤沒有哭，沒有喊，沒有崩潰，而是看著已經(jīng)哭得不行的陳題。

可是這冷靜要比哭、喊、鬧還要讓陳題害怕。

“我就是覺得，你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好久，你也只是一個女孩子而已。”蕭瑤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