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慕隨陳題來到了一家奶茶店。

之所以選擇了這家奶茶店，是因為有隔間，陳題不想今天說的事情被別人知道。

陳題和尚慕相對而坐。

“那個，點點東西喝吧，我可能會說的久一點。”

陳題放下了背上的大書包，遞給了尚慕桌子上的菜單。

“你想喝什么？”

尚慕低下頭看著菜單。

“檸檬水吧。”陳題習慣性的扶了下眼鏡。

尚慕的肚子還是不太舒服，只想喝點熱的暖一暖。

“一杯檸檬水，一杯黑咖啡，謝謝。”

在等待飲品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陳題只是低著頭玩著衣角，時不時扶一下眼鏡。

尚慕也看她不說話，自己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抬頭望了一眼窗外，明明才5點多，烏云卻掛滿了天，平時這個時候還是很明亮的，應該是要下雨了。

尚慕正看著，飲品已經端了上來。

“您的檸檬水，您的黑咖啡，請享用。”

“謝謝。”

陳題終于抬起了頭，雙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檸檬水。

隨即又放下。

“你是小熊吧？”陳題終于說話了。

“我是，我知道你是提子。”

“是，”陳題確定了他的身份顯然還不夠。

“你為什么要追蕭瑤？”

“其實，我覺得她變了，但我不知道她哪里變了，我想找回之前那個蕭瑤。”

尚慕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是真的喜歡她嗎，我只想知道這個。”

“是，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很喜歡，現在也一樣，以后也會是。”

“那就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故事會很長，希望你能聽完。”

“好。”

不知不覺間，外面已經下起了雨。

我叫小題，或許，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這是我到孤兒院時，哪里的叔叔阿姨給我起的。

我是趙阿姨在一個很破的小區門口垃圾桶邊上撿到的，聽說我當時臉都凍紫了，把我抱回去的時候，他們以為救不活我，但可能我天生命大吧，我竟然活下來的。

但是就是有點體弱多病，從小身子就弱，導致我性格也很內向，沒什么朋友，蕭瑤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蕭瑤是在醫院門口被撿到的，你應該知道吧。

孤兒院里的孩子都差不多，不是醫院門口撿到，就是垃圾桶旁邊撿到，或者那些狠心的父母直接把孩子放在孤兒院門口，也有像你一樣后天父母都遭遇了不幸的，對不起提到了你的傷處。

反正，孤兒院嘛，像我和蕭瑤這樣的孩子多了，大家沒什么不同，我們很感謝這個孤兒院，感謝它給了我們新的生命。

蕭瑤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她是孤兒院最好看，最善良，最開朗，最樂于助人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都喜歡她，沒有人不喜歡她。

我們平安，快樂的過了幾年，雖然有的時候孤兒院很窮，那些贊助的人不再贊助了，政府也不撥錢了的時候，我們雖然難過一點，但還是挺開心的。

后來，你也來到了孤兒院，蕭瑤又能交到了新朋友，她開心，我也開心。

蕭瑤跟我說“提子，新來的那個小熊長的可真好看，白白胖胖的。”

她很開心，跟你玩的時候開心，吃東西的時候開心，睡覺的時候也開心，可是，她從什么時候開始不開心的呢？

沒過多久，孤兒院的老院長歲數大了，退休了，來了一個新院長，可誰能想到，噩夢也來了。

7月26號，我永遠忘不了那天。

新院長要我和蕭瑤去他的辦公室，之前的老院長也總是會叫小孩子去辦公室了解情況，我們還挺開心的。

跟著新院長去了辦公室，桌子上擺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我們平時不舍得吃的那種零食。

新院長讓我們坐下，想吃什么吃什么。

我們當時還樂的不行，現在想想還真是傻，沒辦法，我們就是孩子啊，有吃的我們就開心啊。

我和蕭瑤就挑了自己喜歡的吃的，還一口一個謝謝院長，現在想想，謝謝他個屁啊。

對不起，忍不住說臟話。

接下來的事情，我不想再回憶細節了，事實就是他猥褻了我和蕭瑤。

其實是挺難說出口的事情吧，我和蕭瑤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

這種事情對于我這種性格的人的傷害其實要比對蕭瑤的傷害小的多。

我一直內向，喜歡去揣測人心，我只是不喜歡說。

而蕭瑤，她從來不懷疑別人的，她太善良單純了，這件事對她的傷害可以說是天塌了一般。

因為她的善良。

我現在討厭極了善良。

后來，你應該知道。

你和蕭瑤每天都去小山坡玩吧，那天蕭瑤沒去。

就是那天。

7月26號。

所以你能理解她當時的狀態了吧，她太恐懼了，我也是。

可是，我們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也不敢說。

我們只是不諳人事的小孩子，我們該怎么說，說什么？

我們只有數不盡的恐懼。

這種狀態持續了好久。

后來你被人領養了，孤兒院里的一些小孩也有被領養的，也有新的人進來，生活還在按照那個軌跡在運行。

可那個最討人喜歡的蕭瑤，卻因為傳說有疾病沒人領養。

蕭瑤不再快樂了，不再笑了，不再玩了。

可突然有一天，她跟我說“提子，我要去跳舞。”

之后的日子，她幾乎天天去舞蹈室，自己一個人從早晨練到晚上。

她不喜歡唱歌了，她喜歡舞蹈了。

后來她變的開心起來了，就像之前那樣，我以為她好了。

我以為她忘了那些恥辱，那些不開心，可是，我漸漸發現，并不是這樣。

我感覺她變了，可我不知道她到底哪里變了。

突然有一天，她特別開心的跟我說“提子，我跟你講，我的計劃。”

當時，我害怕極了，我害怕她想不開，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很恐慌。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看向我的眼神，就好像地獄一樣，深不見底卻又黑暗一片。

我甚至懷疑，她不是蕭瑤。

雖然聽起來有點可笑，然后，她給我講了她“所謂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