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千尋快步上前走到歐陽慧身邊,低聲地問道“娘,這是怎么了。”
歐陽慧沒有回答她,到是老管事先開口了“二小姐,是這樣的,我剛才吩咐他們準(zhǔn)備車。結(jié)果等我再去看的時候,這胡大嬸一家就已經(jīng)坐上馬車要走了。我攔住他們說這車是慧姨娘和二小姐要用的,她還說,‘還什么慧姨娘二小姐的’,大老爺要不行了,誰還管慧姨娘和二小姐的死活啊。還說他們是奉老夫人的命令來這莊子上看著慧姨娘和大老爺?shù)摹,F(xiàn)在大老爺不行了,他們就要回東方家去了。我一看這不行啊,就和幾個家丁丫鬟把他們拉了下來,來慧姨娘跟前說道說道。”
東方千尋眉頭皺了鄒,當(dāng)時這胡大嬸一家來的時候,她和娘親就知道這是她奶奶東方老夫人的安排,因為這胡大嬸是她奶奶的陪嫁下人。那是只是以為她奶奶想要苛待她和她娘的,誰也沒想到原來,胡大嬸來這兒是監(jiān)督她娘和她爹的,有意思真有意思。
東方千尋冷冷地瞅了瞅地上跪著的三個人,一語不發(fā),別看她才十三歲,她要是真的冷起臉來,還是有一定的震懾力的。東方千尋又轉(zhuǎn)頭看向老管事開口說道,“管事,你帶人把這三個人都捆起來鎖到柴房去。然后,讓小四先送我和我娘回東方家去,這幾天莊子上你就多看著些,這些人,別餓死渴死就行了。”
“是,二小姐,你們幾個把他們送柴房去捆起來。小四,你收拾一下去趕馬車,把慧姨娘和二小姐平安地送到鹽城。”老管事安排著家丁和丫鬟婆子一起動手把胡大嬸一家拖了出去,又指示小四去趕車。
等人都走了以后,東方千尋邊扶起娘親歐陽慧邊說道,“娘,你別生氣了,我們先動身回去看爹吧。”
“嗯,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歐陽慧深呼吸了一下,壓下怒氣,和女兒一起向門外走去。
當(dāng)年,歐陽慧執(zhí)意要帶著剛滿六個月的東方千尋去莊子上生活時,不知東方禮是個怎樣的想法,就選擇了這么一個離東方家很遠但是離荊州比較近的一個莊子。當(dāng)時,歐陽慧知道莊子的位置后還很高興呢,歐陽慧的四海酒樓就在荊州,無名和越小玲在歐陽慧和東方禮成親以后他們也常去荊州,這個莊子離荊州那么近,歐陽慧不方便過去,無名他們過來還是很方便的。可是現(xiàn)在,歐陽慧后悔了,因為他們回鹽城要趕兩天一夜的路。
經(jīng)過馬不停蹄的趕路,東方千尋和歐陽慧終于趕到了位于鹽城的東方家老宅。馬車就停在東方家的大門前,趕車的小四一臉疲憊地跳下馬車對車?yán)锏娜苏f道“慧姨娘,二小姐我們到了。”
東方千尋首先撩開簾子探頭出來看,這是她長這么大第一次回東方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白墻黑瓦黑門的宅院,大門邊上掛著一塊寫有東方二字的門牌。
東方千尋先跳下了馬車又伸手去扶跟在她身后出來的娘親,“娘,您慢點兒,小心腳下。”從莊子上出發(fā)開始,這一路上她娘就沒好好地睡過覺,吃的也不多,所以現(xiàn)在她娘親的臉色可用白紙來形容了。
“我沒事,小四,你先去叫門吧。”歐陽慧強撐著自己,忍著眩暈的感覺下了馬車。
小四過去敲了敲門,等了很長時間,門才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從門內(nèi)探出頭,看了看門外的歐陽慧和東方千尋,還有小四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們是誰?有什么事嗎?”
歐陽慧說道“你去稟報一下兒,就說是慧姨娘和二小姐回來了。”
“慧姨娘?二小姐?沒聽過啊,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那開門的這人是一個生面孔,他不認識歐陽慧,更不認識東方千尋。
又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大門再一次被打開,這回出來的是管家,他身后還跟著幾名下人,管家見到歐陽慧很激動忙上前行禮問好“慧姨娘,真的是您,您可回來了,這是,這是二小姐?”老管家又看了看一旁秀氣端莊的東方千尋
歐陽慧看著眼前這個有點眼熟的人遲疑地問道“你是,根叔?”
“是我,慧姨娘,是我”管家根叔很高興歐陽慧還能認出他來。
根叔是東方禮少年時代就跟著他的老仆人了,幫他打理生活起居,跟他到處做生意。東方禮從小就不喜歡丫鬟婆子近身伺候,所以他身邊一般就是根叔和一名小廝還有一名護衛(wèi)。當(dāng)年在荊州,東方禮和歐陽慧相遇相識,根叔都在一旁,他是看著少爺怎么愛上歐陽慧,又是怎么去追求歐陽慧的。
根叔一直覺得少爺和歐陽慧很般配,可是沒想到得是,等他們兩人在荊州成了親后回到鹽城拜見東方禮父母時才知道,東方家老夫人,東方禮的娘親已經(jīng)在兩年多前就給他娶了舅舅家的表妹為妻。而歐陽慧她們在荊州拜過堂成的親在東方家看來是不作數(shù)的,后來還是因為歐陽慧被診出懷有身孕了,東方家才允許歐陽慧以妾的身份進門。根叔看著兩個相互喜歡的人,因為這些事情一步一步地走向陌生,他又看著東方千尋出生后她們搬去莊子上時東方禮的傷心難過。
再后來東方禮接管東方家所有的生意,根叔也就從東方禮的個人管事做到東方家的大管家。這些年根叔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出門,所以這是從歐陽慧搬去莊子上生活后十幾年來頭一次看到根叔。
因著根叔的原因,歐陽慧和東方千尋輕松地進了東方家的大門。
走進院子,歐陽慧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低沉,她回想起她第一次進入這個院子時的種種。
那是歐陽慧和東方禮成親之后,她和東方禮回老家拜訪他的父母。歐陽慧跟著東方禮走進這間不算太大、建造得也很簡單的庭院時,她還在想,等以后她要把這個院子擴大幾倍再種上一些名貴的花草樹木。
可等歐陽慧進入東方家的廳堂后,原本對以后生活充滿希望的想象都消散了。因為廳堂里在座的每個人看她的表情各有不同,但是沒有一個是歡迎她的表情。歐陽慧跟著東方禮拜見他父母卻被他母親制止了,因為東方家已經(jīng)有一位大少奶奶了,就是坐在東方禮母親下手的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卻是婦人打扮的女子,那女子就是曾經(jīng)東方禮和自己說過他為什么離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