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人，想要什么樣的寶可夢呢？”
察覺到耿衛并不喜歡“大叔”這個稱呼，徐星自然改了口。如果以后他年紀再大點，也會介意別人稱呼他“大叔”的。
“這個啊......”耿衛摸摸下巴思考著。
“還沒想好，最好是那種可愛點，強力點，又能提供必要的輔助的吧。”
“可愛，強力，還要能輔助？”
三個要求都挺普通的，但合在一塊兒就有些困難了。
“抱歉啊！我提的要求有點多呢！如果有些為難的話，我還是先走吧。”
作為目標人物的尚何走了，他要再待著也沒多大意義。
“等等，這位警官先生！”
徐星的一句話讓耿衛停住剛邁出在空中的一只腳。
“這樣的寶可夢，我這兒還真有。你要看看不，警官先生。”
不過，此時的耿衛關注的完全不是這個了。
“店長你在說什么呢？我這種人怎么可能當警官什么的呢？”
為了方便行動，他早把身上那些像是警徽那樣能說明身份的東西撤掉了，怎么還會被人發現呢！
“很簡單啊！”徐星撿起地上的證件，“這是你的警官證吧。”
徐星翻開第一頁，看照片應該有些時候了，看著差別有點大，但還能認出是同一個人。
“精管局搜查課的耿衛警官。”
【什么時候！】
耿衛往胸口上一摸，本來放在內側的證件已經不見了。
【等等！難不成！】
他看向了正假寐著的“穿著熊”，沒記錯的話，他那時候沒來得及收好就被它夾著帶過來了。
【所以，是那時候被順走的嗎。】
“我想問一下，警官先生。”徐星將手上的警官證交還給耿衛。
“之前那位少年是有什么問題嗎？小愛告訴我，你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
“愛噫~~”小愛站出來作證。
“哦，那個啊！這是因為我完全沒見過這么可愛的寶可夢呢。”
耿衛還想著敷衍下就過去。
“警官先生，怎么說你們都到我店里來了。我想我作為飼育屋的店長，應該有部分知情權吧。”
“......”
耿衛收起笑容，沉默了一會兒。他看向還在假寐的“穿著熊”，開口了。
“作為一名精英級的訓練家，徐店長確實有知情的權利。”
“愛噫~~”小愛搬來兩張凳子，讓兩人能有個坐的地方。
【看來之后得準備個休息的區域。】
“我就長話短說吧。我在巡邏的路上，遇到了只夢妖。在追捕的過程中，正好遇上了剛才的少年。”
聽到這兒，徐星的臉色一凝。
【夢妖，不會是剛回來的那只吧。為什么要追捕？她犯什么事了嗎？】
“為什么要追捕呢？”
“嗯！”這回驚愕的輪到耿衛了，他想到了什么，試探地問道，“徐店長是不是最近才來到衍城的？”
“額，有什么關系嗎？”
“那您知道，這里為什么會被成為“鬼街”嗎？”
“我記得是因為在二十年前，野生的寶可夢攻破了城墻，把這里摧毀了。所以居民內遷才荒廢了這塊地。”
“徐先生說的，是官方推廣向群眾的版本吧。你可以找找些都市傳說，會更了解些。”
“事實上也差不多。不過二十年毀滅這里的是一只來自冥界的鎮守級幽靈寶可夢。”
“冥界！還是鎮守級！”徐星詫異道。
“那一天，我還是一名初到精管局的警校實習生，親眼見到了這里在一瞬間化為一片鬼域。”
“沒有人能從里面活著逃出來。”
隨著回憶，耿衛的語氣愈發沉重。
“精管局，寶可夢協會，以及衍城政府出動了所有力量才勉強將它控制住。但已經晚了。”
“抱歉，我可以抽支煙嗎？”耿衛從兜里拿出一包煙點燃。
徐星不喜歡煙的氣味，但沒有制止他。
“呼~~~最后，帝都那邊派了位超能系的準天王級訓練家，卻只能做到把它趕回冥界而已。”
“之后，盡管冥界的通道已經封印了，但這里因為幽靈能量的浸染，不再適合人類和其他寶可夢生存了，只能就這樣廢棄掉了。”
“直到現在，幽靈能量逐漸散去，而且封印依舊完好，政府才又開放了這里，開始重建。”
“而當時從冥界過來的，除了那只鬼王，還有其他的幽靈寶可夢。有一部分我們至今都未曾抓獲，依舊游蕩在人們生活的居所中。”
“當時為了避免恐慌，那位準天王還用超能力偏移了大部分民眾的認知。”
“只有我們這些參與者還記得這一切。”
“呼~~”耿衛掐滅了煙。
“幽靈寶可夢，對于這個世上的生物，他們從本質上就是邪惡的存在。我總有一天會把它們全部帶離這個世界的。”
耿衛抬起頭，眼中閃著令人顫栗的堅定光芒。徐星在一瞬間竟被他給嚇愣住了。
“不一定，都是邪惡的吧。”
沒有經歷別人的傷痛，就不該妄加評論，但這一點徐星目前還做不到。
“不，它們的邪惡是特質，整個群體都是如此。”
耿衛堅定著他的言論。
“咕咕——”
“穿著熊”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來到了耿衛身旁，抬起熊掌就要一拳錘下。
“等等！”徐星想阻止，但有“人”比他更快。
“耿嘎——”
耿衛腰間的寶可夢球一閃，感知到危險的耿鬼出現在他身前。盡管面對這樣的敵人，他還是閉上眼睛準備用自己的身體為耿衛擋下這一擊。
“......耿嘎？”
但這一擊并沒有落在他身上，沒有落在耿衛身上，而是停在了半空中，離耿鬼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耿鬼睜眼一看，嚇出了一身冷汗。
“穿著熊”收回了拳頭，退到徐星邊上，就這么看著他們。
“這是......”耿衛不解。
“她應該是想問你，”徐星猜測道，“如果幽靈寶可夢本質上是邪惡的，那么你的同伴又為什么會保護你吧。”
“愛噫~~”小愛同樣點了點頭。
“呵哈哈~~”聽了徐星的這句話，耿衛卻是笑了起來。耿鬼看著現在沒有危險，默默遠離耿衛幾步。
“你這是......”
“抱歉啊。”耿衛擺擺手，止住了笑聲，“我只是沒想到你們和曾經的我一樣，誤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誤會？】
“曾經的我在聽到我的上級說出這句話時，同樣認為不是所有幽靈寶可夢都是邪惡的。所以，我才選擇了鬼斯作為我的搭檔寶可夢。”
“當時的我，年輕氣盛，都沒有好好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只是偏執地想證明自己是對的。”
“簡單點吧，你覺得我現在幾歲？”耿衛深吸一口氣，指了指他自己。
“啊？”徐星有些摸不著頭腦，“應該有四五十了吧。”
“我今年虛歲，只有三十五。而在警官證上的，”耿衛伸出兩根手指，“是我兩年前的樣子。”
“什么！”徐星驚愕道。
這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幽靈寶可夢，他們想要在持續現實存在還有繼續變強，就要不斷地攝入生命能量。不然就會不斷地虛弱，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最后消失。”
“如果只是這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我們生存就必須掠奪其他生命一樣，都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但我們只要吃飽了就會停止，而它們卻不會。”
“即便無法再容納任何一絲生命能量，他們的身體仍會不自主地向外界渴求。這種行為，他們無法自控，寶可夢球也沒辦法阻止。”
“而最親近之人散發的生命能量，是他們身體最為癡迷的......”
“毒品。”
從耿衛嘴中緩緩吐出的這兩個字，應該是最為恰當的形容詞吧。
聽到這兒，徐星能很明顯地看見耿鬼愧疚地低下了頭，又離耿衛遠了一點。
“所以，”耿衛頓了下，看向耿鬼露出了微笑，“在生活中和搭檔保持著距離，是獨屬于他們，特有的溫柔呢。”
“耿嘎~~？”
耿鬼錯愕了下，紅著臉撓了撓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