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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明皇宮

“臣女拜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慕容雪叩拜.

“安平郡主,起身吧,日后見哀家無需行禮!”高臺鳳座上,一位頭戴鳳冠,雖長相平平,卻英氣逼人.

“謝娘娘.”慕容雪緩緩起身,心里百感交集,是呀,安平郡主,她都快忘了自己的封號,她慕容家為大明江山奮勇抗敵,全部戰死疆場,而她卻坐享家人用生命換取的封賞,可享一世繁華.她其實很抗拒這個頭銜,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能伴父親,兄長左右.

慕容雪看向馬皇后,觀其面似有疲態,道:“娘娘,可否讓臣女先為您號脈.”皇后點頭示意她上前.慕容雪探脈后,眉頭緊鎖,又反復確認后,道“皇后娘娘身體無恙,只是近幾日天氣變化驟然,固略感風寒,臣女給您開個方子吃兩幅藥便好,另外娘娘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我再開些調理的方子,娘娘可養養身子.長期服用可駐顏長壽.”“有勞安平了”“娘娘喚我雪兒就好。”慕容雪邊說邊收起號脈所用的軟榻,同時反手握了一下皇后娘娘手,用眼神示意她并退左右.

皇后了然,借準備晚宴迎接慕容雪之由,遣眾人散去,僅留下了貼身侍婢.

宮人們下去后,慕容雪深情凝重,壓低聲音,“臣女剛號脈反復確認,皇后娘娘應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具體是什么毒,目前臣女還不好確認,但娘娘應該已經服用一月有余,已傷娘娘本源,目前我所開的藥方,方可解毒和固本培元,臣女定竭盡全力清除娘娘體內毒素。但根據娘娘中毒情況來看,定是每天服用,當務之急需找到源頭才是”。“七月,日后娘娘每天湯藥由你親自煎熬,萬不可經她人之手。”“是,小姐”七月鄭重點頭。皇后聽完沉思了一下,面容還是那樣沉穩不變,對貼身婢女道:“把哀家近月所反復每日食用的,飲用的,使用的列清單交于雪兒。”“諾。”

慕容雪看著眼前的皇后娘娘,她雖有威儀,可待人確是和善的,慕容雪發自真心的心疼皇后,前半生戎馬一身伴君左右平定天下,患難與共,如今江山穩固,她身上的責任不減反增,雖當今圣上愛她,敬她,但作為帝王,必須為江山社稷著想,延綿子嗣,開枝散葉,固后宮真是萬紫千紅,除皇后外,有嬪妃幾十余人,龐大的后宮皇后對每個人小到飯食穿戴,大到人生軌跡,無不親自過問,無微不至。可想這工作量一點都不輕松。慕容雪收回目光在旁的臺案上寫下藥方遞給侍婢,隨后告退,回自己居住的房間梳洗準備參加晚宴.

說是皇后為迎接她所設的宴會,其實就是以此說詞,邀來適婚年紀的皇子皇孫,為慕容雪牽線搭橋。身為皇家子嗣,真不知是喜是悲,兒子一般封為藩王,鎮守一方,女兒則大多用來聯姻,籠絡大臣,穩定政權。

眾皇子看重慕容雪,最重要的莫不是她是劉基的愛徒,娶她等同于拉攏到丞相,所以無論美丑,才情如何,都變的微不足道。整個宮宴下來,慕容雪甚是疲憊,除了要應答各種問題,還一直再觀察所到眾人,思考皇后到底是中的什么毒,是誰下的毒呢。

晚宴后,皇帝留下慕容雪詳細詢問了皇后的病情,怒喝內侍徹查.其實慕容雪并沒有完全說實話,皇后的毒已深入五臟六腑,目前能做的除了盡量解毒,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續命。

幾日來,慕容雪每天跟著皇后觀察她的吃穿用度,終于在她每天喝的參茶內看到了端疑。“天南星,是天南星.”慕容雪用手撥弄著參茶遺留下來的材料,道“天南星,微寒,有大毒。除陰下濕,風眩。謹慎使用本是治病良藥,多服則最終會導致味覺消失,聲音嘶啞,言語不清,發熱,頭昏,心慌,四肢麻木,昏迷,危及生命。”慕容雪邊說邊從參片中取出兩三塊看似一樣的切片。“這些參從何而來?”“是碽妃奉上的,碽妃來自高麗,其母國特產人參,年年上貢,陛下吩咐給皇后娘娘挑選的都是極品。”侍婢答復。找到根源就好有針對性的對癥下藥了。慕容雪開始在腦海中搜索良方。而此時她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次日清晨,一夜未眠的慕容雪終于有了頭緒,興奮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小姐,小姐,陛下下令賜死碽妃,并暴尸荒野.”七月急切推門而入,“什么?因為人參?”“嗯,是,罪名說是毒害皇后娘娘。”“她可認罪?”“聽說一直否認,只喊冤枉,可陛下不聽其辯解,不但處死碽妃娘娘,還把一干接觸到參茶的奴仆,一律斬殺。皇后娘娘仁慈方才得到消息已回天乏術。”慕容雪愕然,“怎會如此,因自己一句參從何來嗎?害死了那么多人…”慕容雪面容凝重思索,“陛下為何不花時間去查清楚,如此嗜血,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人,人命在帝王眼里真是命如草芥嗎?”慕容雪神傷自責了許久,暗下決定,絕不能說出皇后的真實病情,以免引起更多的災禍。

一周后,經過慕容雪的細心調理,皇后氣色紅潤,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慕容雪心知,以名貴藥草調理續命的情況下,皇后生命不足十載。這期間慕容雪懷著愧疚之心,為避免類似事情發生,向皇后謹言成立一個專門針對皇宮內院的衙門,不久,陛下下旨設立大宗正院,掌皇族內部事宜,并冊封碽妃之子,四皇子朱棣為燕王。不知為何原本有意被撮合的兩人,每每碰面,燕王雖溫柔儒雅,可慕容雪總感覺很不真實,總感芒刺在背,看不透他,那就躲著點吧。

之后的數月,慕容雪盡量少言多行,日子過得也是自在。在后宮,大家都知道有這么一位身份尊貴的冷美人郡主,如仙女一般的存在,她為皇后撫琴安睡,陪皇后紡織刺繡,與皇子公主對弈,閑時練練書法,畫畫山水,有時也去教坊司研習樂舞,或是一頭扎進尚書房,博覽群書。唯一接地氣的就是她極愛寶石。

同年十一月皇帝授劉基為開國翊運守正文臣、資善大夫、上護軍,封誠意伯。

次年,欽天監奏秉陛下說皇宮內出現另一顆紫薇帝王星,逐漸亮麗起來,皇帝大驚,恐自己子孫中有謀逆之人,固下旨讓已過弱冠年的皇子紛紛就藩屬地。

同時,皇帝對劉基也起殺意,被皇后洞察,知道規勸無力,思量再三招來慕容雪,“雪兒這一載的陪伴,哀家實感欣慰,哀家也了解你無意入宮的心意,現哀家自感身體也康健了,過幾天哀家壽辰過后,就準你回家。”“雪兒謝皇后娘娘近段時間的精心教導,讓臣女受益良多.”慕容雪謙卑行禮。“雪兒過來回話”,皇后示意雪兒近身坐下,倆人閑話家常的聊了起來,期間皇后從桌上的水果里挑出棗和梨放在慕容雪面前,道“雪兒口味不知和老先生是否相同?先生喜好你必是最清楚不過的,壽宴時能否幫哀家負責照顧先生的飲食?”雪兒拿其梨吃了一口,了然娘娘是想讓她在任何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給師傅傳遞信息,緩緩回答,“當然,師傅那里我定安排妥當,請娘娘寬心.”

普天同慶,皇后大壽,慕容雪為皇后獻舞祝壽,慕容雪一身藍粉相嵌舞衣,發髻高起,簡單的梅花發簪點綴,她身型飄逸,將輕功融入其中,如凌波微步,隨節拍舞動,大家看得愣之際,高處飄下彩帶,慕容雪借力騰空飛起旋轉,如魔幻般不知從哪里變出來一個小小果盤,里面中心幾個壽桃,周邊棗做點綴,隨后向主臺飛去,皇帝先是防備的一愣,瞬間釋懷,只見果盤穩穩放在他和皇后的面前,面露贊許之色,接著慕容雪以同樣的方式和伴舞們給宴會賓客紛紛承上果盤,只是每人水果不一樣,像是無規律又隨機,舞畢,堂內掌聲四起,大家紛紛夸贊。而此時劉基已知曉這“棗梨,早離”的信息。

兩日后,劉基以身體不適,無心朝政為由請辭回歸故里。慕容雪也拜別皇后,跟隨師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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