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鬼使神差姻緣錯(下)
- 宦海弄潮
- 柳生如夢
- 2897字
- 2020-09-02 23:52:09
從天子寢宮出來后,宋瑯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幾乎連掩飾都掩飾不住。
姜驪就在里面,這是肯定的,但自己能怎么辦?
這件事若被捅破,無論后續(xù)怎么發(fā)展,自己先前苦心經(jīng)營的局面都將徹底付諸東流,而若是姜驪一時沖動,將自家的冤情道出,請?zhí)熳幼鲋鳎翘熳佑謺趺纯创约海?
處心積慮,還是圖謀不軌?
可別忘了,他自己當年就曾殺兄弒弟,對這種事如何會不深惡痛絕?
宋瑯捂著臉,狠狠地搓動了幾下。
只可恨令狐貂,江輕寒不在身邊,否則我又豈會這般六神無主?
該死的!
我該怎么辦?
闖進去?
還是就這么回去?
其實,除了對于一切真相暴露的恐懼外,還有一份宋瑯所不愿承認的屈辱在不停地作怪,宋瑯越是這么想,心中便越發(fā)難受,這一路跌跌撞撞,無意識地走著,猛然間卻有人一把拉住了他!
宋瑯一抬頭,赫然發(fā)現(xiàn),對方竟是潘蕊兒!
原來,潘蕊兒取了冷湯后,回到浴場,尋宋瑯不見,便趕緊回了屋子,結果發(fā)現(xiàn)宋瑯也不在,便一路找了出來,沒想到陰差陽錯,兩人正好遇見。
不過,這次她倒是好好地穿著衣裳,顯然也是怕外人瞧見,而當潘蕊兒見到了眼神通紅,心亂如麻的宋瑯后,亦是驚訝無比。
“老爺,您怎么,唔......”
話未說完,潘蕊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繃緊了身體。
面對自己的幾次誘惑,一直表現(xiàn)得十分抗拒的宋瑯,這次竟主動抱住了自己,并且深深吻下,這前后劇變,自然讓潘蕊兒吃了一驚。
猝不及防之下,加之潘蕊兒本也沒有什么抵抗心理,自是一路被攻城略地,潰不成軍。
一個深吻,幾乎讓人窒息。
過了好半晌,宋瑯才終于抬起頭,而先前一直在主動勾引他的潘蕊兒,此刻卻反倒落入了下風,眼神迷離,面色潮紅,嘴角甚至還有沒來得及擦拭的口水。
“老爺......”
潘蕊兒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結果下一刻,突然“哎喲”一聲,竟是被宋瑯給攔腰抱起!
宋瑯一言不發(fā),一把抱起潘蕊兒后,便大步朝自己所屬的院子趕去,潘蕊兒自然不會掙扎,反倒是心滿意足地做出小鳥依人狀,躺在了宋瑯懷中。
院子不大,卻也有三間屋子,一間主屋,兩間耳房,最妙是妙在這屋子乃鑿開了巖壁所建,冬暖夏涼,絕對是度假的好去處,又因院門口種有兩株桃花樹,故被賜名為“桃園”,此刻雖是夜間,兩盞高掛的大燈籠卻照得門前一塊亮如白晝。
夜已深,侍衛(wèi)林驍竟還在門口忠心地等待著,冷不丁見到宋瑯抱著一個人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結果走到近前,尤其是在瞧見那人身上熟悉的紫色長裙后,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這是,潘蕊兒那狐貍精?
姜姑娘呢?
“四爺......”
話未說完,宋瑯便直接撞開了他,林驍見狀,也知道將要發(fā)生什么了,豈敢耽擱宋瑯的雅興,只好乖乖地退到一邊,待得宋瑯跨過門檻,進去了,他先眺望了一番宋瑯來時的路,確認姜姑娘不在后面,又看了看屋子那邊,最后搖搖頭,正要跟著回去時,突然又想到了自己此刻該避嫌,故而乖乖地坐回了門口,百無聊賴,只是偶爾會伸手打落飛到臉邊的蚊蟲而已。
屋子里,宋瑯將潘蕊兒一下子丟在了床上,饒是床榻上被鋪了三層墊子,潘蕊兒卻也疼得是“哎呀”一聲,可還未等她回過神來,下一刻,便見宋瑯甩掉靴子,直接上了床。
陽在上,陰在下,宋瑯在宣誓著自己絕對的主動權。
雖不知宋瑯為何突然性情大變,但潘蕊兒顯然是樂見其成的,不消宋瑯多說,便趕緊趁著機會,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與腰帶,好似只要怠慢了一絲,對方就要跑了似的。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對方這么主動,宋瑯自然也不差,當下一伸手,抓起對方身上的衣物,一用力,朝兩邊一扯,便將潘蕊兒上身的褻衣粗暴地撕開。
黑暗中,呼吸的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重。
兩個人本是各懷心思,有一方更是一時沖動,但此刻卻是天雷勾動地火,干柴遇到烈焰,一時間,竟也完全沉浸在了這氤氳曖昧的氣氛中,不可自拔。
本是俊男美女,哪兒管清規(guī)戒律,當外在的束縛逐步褪去,內(nèi)在的欲望自然會開始盡情地釋放!
春宵一刻值千金,豈管來日命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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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小可憐姜驪也的確是被“請”到了天子寢宮。
宋澤雨自然不是那老不正經(jīng)的淫棍,只是今晚剛從兩位妃子那受了氣,陡然見到位年輕貌美又膽大逾矩的女子,老爺子那顆早已沉寂的心,突然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過,這其中多半都是些莫名的,情緒化的東西,故而也可以說是一時沖動,便將姜驪給強行帶來了寢宮。
至于說姜驪為什么不叫喊,自然是因為在知曉了老爺子的身份后,不愿牽連宋瑯所致。
少女本好強,哪怕是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想獨自面對,獨自解決。
如今姜驪站在床邊,依舊只穿著勉強遮住身體的浴袍,無論怎么看,都處于絕對的下風,可事情的發(fā)展,卻并未如宋瑯所擔心的那般,因為一時沖動,姜驪會直接道出冤情,請求老爺子做主之類的,此刻到了這般境地,她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真的愛上了那位才見面不到幾天的陳王殿下,否則又豈會這般不愿牽連到他呢?
都說世間十萬八千字,唯有情字最殺人,卻不知那動心者,卻也是樂在其中,只不過,如此一來,她自然更不愿屈從了。
“就算你是天子,也不能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宋澤雨聞言,卻是冷冰冰地回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是這天下的主人,難道還有需要顧忌的事情嗎?”
姜驪咬著嘴唇,空有一腔悲憤,卻是無言以對。
正在這時,宋澤雨突然站起身來,步步逼近,姜驪見狀,嚇得那是連連倒退,最后一直退到了桌旁,眼角余光一撇,突然操起一座沒有點燃的燭臺,在面前使勁地揮舞了兩下。
“你別過來!別過來!”
宋澤雨卻是面不改色。
這種小場面,他連眨眼都不帶眨的。
“你想做什么?行刺朕?你可知,這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姜驪神色凄婉,欲哭無淚,眼看宋澤雨越靠越近,卻不敢真的傷害他,唯恐連累宋瑯,最后竟只能倒轉(zhuǎn)燭臺,對準了自己那宛如天鵝般美麗的白色脖頸。
“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宋澤雨見到這一幕,終于停下了腳步,可正當姜驪暗自松了口氣的時候,他卻趁著對方不注意,一下子搶走了姜驪手中的燭臺。
“不!”
失去最后依仗的姜驪不禁發(fā)出一聲悲呼,正要逃跑時,卻見宋澤雨放下了手中燭臺,嘆了口氣,道:“罷了,朕雖然欣賞你,但朕不喜歡用強的,你既然不愿意,那就走吧。”
本就只是臨時起意,姜驪的表現(xiàn)又甚為他所欣賞,老爺子自然不會再強干那昏聵之事,欺負一個小小婢女,那不是一國之君該做的事。
姜驪聽罷,卻尤不敢相信。
“您,您放我走?”
宋澤雨故意將臉色一沉。
“怎么,你還不愿意了?”
逃過一劫的姜驪這才露出驚喜之色,趕緊下拜。
“多,多謝陛下。”
說著,又偷偷抬起頭,看了看宋澤雨的表情,見他的樣子不似作偽,終于相信了對方說的話,頓時又想了起來。
“民,奴婢剛剛有失禮之處,還請陛下,多多諒解。”
宋澤雨卻只是揮揮手。
“快走吧。”
姜驪抬起頭,這才快步往門外走去,臨到門口,卻聽宋澤雨突然喊了一句。
“站住!”
姜驪身子一僵,明明手都已經(jīng)握住了門把手,卻還是站在了原地,靜靜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不過,讓她意外,卻又是情理之中的是,宋澤雨只是淡淡地來了一句。
“出去后,莫要胡言亂語。”
姜驪緊繃的身子徹底松懈下來,輕輕地“嗯”了一聲后,推開門,又瞧見了那位讓她頭一次見就心里發(fā)毛的大太監(jiān),趕緊低著頭,想要繞過他。
倒是白朝恩揣著手,朝里面喊了一聲。
“陛下?”
宋澤雨極不耐煩地揮揮手。
“讓她走吧!”
白朝恩這才一側(cè)身,讓開了路。
屋內(nèi),老爺子一扭頭,看著旁邊銅鏡里,自己那衰老得不成樣子的模樣,不禁發(fā)出一聲長嘆。
唉,歲月不饒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