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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種花寫詩自得閑

  • 宦海弄潮
  • 柳生如夢
  • 3024字
  • 2020-08-03 23:42:50

立秋之后,陽光便已不再炙熱如夏,但在露天處做些體力活兒,依舊免不得要出身汗。

宋瑯脫了上衣,只穿了一條黑色的闊腿褲,連頭發(fā)也只是用木釵子隨便纏了一下,他手持鋤頭,正在努力給地面松土,光溜溜的上身,清晰可見肌肉紋路的優(yōu)美線條,而這具精壯的肉身,讓人很難想象,這竟是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朝廷親王,而非日夜操練的邊關(guān)將士。

隨著他不斷揮動鋤頭,堅實(shí)的土地在被掘開的同時,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亦不斷從他身上滑落,滾到地上,一下便浸進(jìn)了土里,消失不見。

這是片新開墾出來的園子,而宋瑯正在用最原始,同時也是最費(fèi)勁的方法來松土,播種。

他被天子提為三珠親王,所居住的宅邸規(guī)格自然也跟著上了一層,而且戶部虧空的案子,天子于心有愧,便下令將陳王府旁邊一大塊土地都劃給了他,但宋瑯只是將地用柵欄圈住了,并未建屋,隨后又托人從外面運(yùn)了些沃土,將這一片改成了露天花園,這一個多月來,他被天子禁足,閑著沒事做,便專心致志地種花種菜。

一切都是親力親為,絕無任何的取巧。

既是打發(fā)自己多余的精力與時間,也是特意做給外人看的,這也算學(xué)自張清正,而且老人還曾親自來到宋瑯府上,手把手教他開墾土地,怎么種菜,種花之類的,一老一少,相談甚歡。

本也不是真打算當(dāng)個園藝家,也根本不在乎花的長勢,弄差不多了,宋瑯便直起身來,轉(zhuǎn)了轉(zhuǎn)佝久了,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腰。

到底不是真正的莊稼漢,在發(fā)力技巧上差多了,所以哪怕他天天鍛煉,這農(nóng)活也很難做得久。

正當(dāng)宋瑯用搭在肩頭的白色巾帕擦汗的同時,一位身穿黛紫色長裙,發(fā)絲微卷,眼珠略帶一點(diǎn)褐色,明顯有胡人血統(tǒng)的年輕女子捧著茶,朝宋瑯款款走來。

為了配上宋瑯三珠親王的身份,陳王府新招了一批下人,攏共有二十來個,一下子便使得陳王府的人味兒多了起來,而這位面容姣好,五官頗具異域風(fēng)情的女子姓潘名蕊兒,在宋瑯刻意疏遠(yuǎn)梅清秋后,便成了宋瑯的貼身婢女。

潘蕊兒今年二十有五,正是*****,尤其身段極其妖嬈,生得那是前凸后翹,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酥胸半露,雪白一片,長腿撩撥,若隱若現(xiàn),這是那種只教男人看上一眼,便會情不自禁想入非非的紅顏禍水。

在相貌上,與宋瑯前世的妻子,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潘蕊兒走到近處后,一張口,那嗓音軟糯,帶著六分魅惑,四分柔弱,讓人一聽便忍不住升出無限的保護(hù)欲。

“老爺,請用茶。”

潘蕊兒低著頭,那胸前飽滿的雪白,簡直令人目眩神迷。

然而,宋瑯的目光甚至沒在對方衣裙上的凸起處多停留哪怕一刻,伸手接過茶碗后,一仰頭,一口氣便飲下了大半碗茶水。

“呼!”

半碗涼茶下肚,那是既解渴,又解暑,宋瑯舒坦地出了口氣后,見潘蕊兒一直盯著自己上身看,卻并未如普通男人那般,自以為是對方相中了自己的身子,由此驕傲自得,從而落入對方編制好的陷阱中,反而略有不滿地呵斥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將本王的衣服取來?”

潘蕊兒好似剛剛驚醒,俏臉微紅,答應(yīng)一聲后,去接茶碗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宋瑯的手指,那偷瞄宋瑯的眼神,亦帶著男人都懂的暗示,見宋瑯看來后,方才低下頭,轉(zhuǎn)過身,去替宋瑯取衣物去了。

宋瑯伸了個懶腰后,朝著不遠(yuǎn)處招招手。

“林驍!”

男人得到命令,趕緊扶著刀,小跑著趕了過來。

此人姓林名驍,是如今陳王府的侍衛(wèi)頭子,這些日子在宋瑯的刻意為之下,他也成功取代了小侍衛(wèi)沈川的位置,成了宋瑯的貼身保鏢,每日宋瑯在這里勞作時,他便在旁持刀護(hù)衛(wèi)。

當(dāng)然,其實(shí)這在長安是完全沒必要的。

林驍今年三十有四,無論長相還是武藝,都屬于是中規(guī)中矩,沒什么特別突出的地方,但也不弱,自稱年輕時是地方上的拳師,后來才跑到京城來討生活,來長安有六七年了,但鄉(xiāng)音未改,一聽便知不是長安本地人。

“四爺。”

宋瑯“嗯”了一聲后,一邊朝前走,從潘蕊兒手中接過單衣,隨便披在了身上,便帶著二人一起,從后門回了府。

剛回府上,宋瑯本打算先去洗個澡,去去汗,順帶解解乏,沒想到剛得到消息的令狐貂便從前門迎了過來。

“四爺,有人求見。”

雖被戶部虧空的案子所波及,但宋瑯依舊是今非昔比,再不是當(dāng)初那個位卑權(quán)輕,誰都敢踩上一腳的可憐蟲了,外加如今太子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已是七珠親王的宋齊光身上,所以令狐貂也能在府上堂而皇之地露面了。

他如今是陳王府的大總管,雖說相貌差強(qiáng)人意,個頭兒又矮,但整個王府上下都知道他是陳王殿下的心腹,故而就連林驍與潘蕊兒見了,也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了聲“總管大人”。

宋瑯眉毛一挑。

“誰來了?”

令狐貂也沒刻意避著兩個外人。

“是國子監(jiān)的段先生。”

宋瑯眉頭微蹙,有些不耐煩。

“怎么又是他。”

令狐貂擦了擦鬢角的汗水,頗有些無奈地道:“都是四爺您那本詩集傳得太廣,如今整個長安城,多少人都想見您一面呢。”

這一個多月來,宋瑯被天子禁足在府上,暫時出不了門,除了種花外,還抽空寫了本詩集,當(dāng)然,嚴(yán)格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抄”了,只是因為原作者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罷了。

詩集一共收錄了十二首,風(fēng)格多變,不過多是直抒曠達(dá)胸臆的作品,從當(dāng)初送給鐘子期的那首送別詩,到豪放壯麗的邊塞風(fēng)光,細(xì)膩精美的花間美人,淳樸自然的田園風(fēng)景,這一下子便在嘉國文壇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寫一首好詩不難,難的是一整本詩集都是佳品,甚至不少還被張清正當(dāng)眾評為絕品!

更絕的,還在于風(fēng)格多變,而非完全拘泥于一種,故而絲毫不會讓人產(chǎn)生審美疲勞,反倒讓人感受到了這位陳王殿下海納百川的獨(dú)特心境。

可以花前月下對彈琴,可以策馬長驅(qū)射匈奴,可以悠閑自然鋤作田,可以無語凝噎惜離別,文采斐然,千古無二!

而這位段先生乃是在國子監(jiān)授課的講郎,完全是慕名而來,希望面見這位才高八斗的陳王殿下,用現(xiàn)代話來說,就是追星罷了。

宋瑯嘆了口氣,揮揮手,道:“跟他說,本王剛耕地回來,一身臭汗,不好見人,請他改日再來吧。”

畢竟是抄來的,哪怕根本沒人知道,但有沒有那么厚的臉皮,可以恬不知恥地跟所有人說是自己寫的暫且不談,要跟這種真正的文化人坐下來聊天,還是很容易露餡的。

令狐貂答應(yīng)了一聲后,也不問自家主子為什么不想見,更不會勸宋瑯見對方一面,而是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一旁的潘蕊兒忽然掩嘴笑道:“老爺生得如此好看,又這般有文采,我看那宋玉潘安,也及不上老爺半分呢。”

宋瑯卻道:“宋玉潘安真才子,本王不能及也。”

真心話,這兩位青史留名的美男子,其實(shí)都是自身才學(xué)比容貌更驚艷者,只不過世人愚昧,只記住了那表象的美罷了。

林驍也在一旁道:“四爺謙虛了,如今外面都在傳,您是本朝頭等的大才子呢。哦,對了,就是前天,您讓我去西市替您買酒的時候,有姑娘認(rèn)出了我的腰牌,便吵著要我從您這討一副親筆手書的詩呢,說是要,要那什么,什么良辰美景,虛設(shè),什么千種風(fēng)情......”

說到最后,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了,便只能一邊撓頭,一邊尷尬地笑。

宋瑯翻了個白眼。

“‘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是不是這句?”

林驍趕緊點(diǎn)頭道:“正是!還是老爺厲害!”

潘蕊兒明顯要比林驍這莽夫更懂詩詞,這時便在一旁試探性地道:“老爺這是舍不得哪家姑娘呀?”

宋瑯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一定得是本王舍不得哪家姑娘么?膚淺。”

潘蕊兒媚眼如絲。

“要奴婢說也是,似老爺這般姿容,哪家姑娘不得拋下一切,心甘情愿地跟著老爺您走呀。”

宋瑯突然一扭頭,看向她,微笑道:“那你呢?”

潘蕊兒全然沒料到宋瑯會這樣做,霎時間心都漏跳了一拍。

“奴,奴婢當(dāng),當(dāng)然愿意。”

宋瑯滿意地轉(zhuǎn)過身。

“那挺好,下個月開始,你就別跟令狐貂領(lǐng)錢了。”

潘蕊兒一愣。

“啊?”

旁邊林驍憋著笑,惹得潘蕊兒狠狠剜了他一眼,隨后趕緊甩動著那一對“兇器”追了上去。

“老爺,奴,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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