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文采緩步走進屋，屋里黑漆漆的，好像只有通往臥室的某個地方亮著燈。

“麻煩開一下燈！”

他的身后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警察同志，我看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小章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抑制住心口的狂跳，一把摸出隱藏在口袋里的槍，猛然回過身喝道：“別動，警察！”

男人訕笑了一下，緩緩的舉起了手……

章文采一下子打開了墻壁上的開關，燈亮了，在這一瞬間，他看清了男人的面容輪廓——正是王小秋的男朋友蘇明。

已經把整個小區巡視了一遍的朱燦回到車邊，看見了小章遺落在車后座的手機，他看了一眼3樓，燈竟亮了起來，“這小子怎么還不下來？難不成跑到人家醫生家里喝茶去了吧？”

他一邊自語著，一邊朝著樓道走去，正在這時，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徹整個小區！

朱燦一愣神，快步從樓道跑了出來，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兩個人影沖破了樓上的窗戶玻璃，徑直滾落了下來……

隱約之間，一個人站了起來，搖晃著，朝著小區門口跑去，另一個人影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朱燦瘋了似的沖過去，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小章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微弱的指著外面，“快，快追……”

朱燦抬頭一看，那人影已經跑出小區門口，容不得猶豫，他撒腿向著小區外面追去，前面的黑衣人因為墜樓受了傷，明顯跑不快，朱燦一個縱身將人撲倒在地，帶上手拷。他一把轉過男人的臉，一張小麥色年輕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竟是王小秋的男友。

15分鐘后，市刑警隊、區刑警隊的車分別趕到了現場，120的急救車已經開始搶救傷員工作。

過來的市刑警隊帶頭的幾個人里，朱燦一眼就看到了吳上。

吳上看到他一臉慘白，以為受傷的人是他，只見他大力擺擺手，指了指樓上，“別管我，人在樓上，現場保護的很好，趕緊去，我還有事兒！”說完疾奔向回救護車的位置。

“他，他……怎么樣了？！”朱燦一把拽住正往車上抬擔架的醫生，擔架上的小章緊閉雙眼，昏迷不醒。

“疑似肩頭被扎了針，具體的要等到回醫院檢查才能清楚。”

“我，我也得去！”醫生以為他撞了腦袋犯了糊涂。

“你去另一輛車檢查去，這輛車坐不下了！”醫生扒開朱燦的手，將人推進救護車里，飛馳而去。

吳上和曹晶瑩沖進現場的時候，王小秋家的客廳已是一片狼藉，陽臺窗戶已經不見了，案發的那幾分鐘里這里發生了什么，他們看著現場的慘烈已經可想而知了。

在臥室的床上，一個被從頭到腳被捆綁住的赤身裸體的女人，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她嘴巴已被膠帶完全封住了，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這個女人正是王小秋。

在床旁的桌子上有一個精致的皮箱，皮箱里面整齊的碼放著一排排作案工具，包括刀具、針劑、酒精、紗布、橄欖油、石灰粉……這完全不像是在殺人，更像是在進行一項藝術創作！

……

此時，被解救下來的王小秋坐在另外一輛救護車上，她的精神狀態尚好，當下只是在不停的哭泣，曹晶瑩陪在她身邊。

顯然對發生的這一切，這個受害者到現在都沒有徹底理解，她無法相信前一秒還在甜言蜜語的戀人，下一秒為什么就要殺死她，她的三觀正在瘋狂塌陷中。

“為什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王小秋似乎靈魂出竅一般，前前后后只在重復著這一句話。

曹晶瑩面對此時此刻的情形，也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她非常能體會王小秋現在的心情，不必說她，單是她自己也在心里說著：“怎么會這樣？”

“那個小警察是誰？”哭了半天的王小秋終于緩過神來，一把抓住身旁的曹晶瑩，“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已經死了！”

“他是我們的新同事。”曹晶瑩看了一眼不遠處正抓著自己頭發蹲在一旁的朱燦，眼中不禁一熱，她拍了拍王小秋的后背，“你先別激動，等調整好情緒再說，再錄口供。”

“不，今天我就跟你回去，我今天就要錄口供。”王小秋搖著頭捂住臉，淚水又流了下來。

……

一直沒有等到醫院消息的朱燦蹲在路邊猛薅頭發。

處理完現場的吳上趕到他身邊，“你搭檔怎么樣了？”

朱燦指了指吳上站著的地方，自言自語道：“在一個小時前，他就站在那里叫我哥，說一會兒見……還沒過10分鐘，他就抱著兇手摔下來了！

一個星期前，我還抱怨他膽子小，要求隊長換個徒弟給我……我剛才差點就見不到他了。”朱燦摸了一把臉，明顯是哭了，“今天他要是死了，我這一輩子就不當警察了。”

吳上聽后，怔了一下。

聽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他有名字，他叫章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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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刑警隊的支隊長辦公室。

井然正在接聽電話，在他掛下電話的同時，對著他身邊的平易道：“連環案的殺手抓到了！”

平易看著他，臉上看不出表情。

井然道：“你知道是誰嗎？”

“蘇明？”平易問道。

“你怎么知道？”井然瞪大眼睛。

“吳上連著兩天聯系不到他，各方面顯示他本人并沒有離開Q市。”平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加上你剛才的語氣，應該是我們知道的人或是正在追查的人。”

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曹濱剛從他的蹲守點發來情況，他們所監視的木子淵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連著三天，并沒有可疑的人出入他的駐地，也未見其他人去見他或是他去見什么人。

“可以解除對木子淵的監視了。”井然道。

“也許他們之間有著我們并不知道的聯絡方式呢……”平易道。

“什么意思？”井然警覺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

平易：“查一下他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小天’的人？”

“小天？那不是……”

平易目光一凜，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