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易轉過身：“嗯……他和許多在美國生活過的人，看起來有點不太一樣。”

“他的父母很久之前就定居美國了，本來他過去也是要在那邊定居的，可能就如你所說，他并不喜歡那里，所以就回來了。”吳杉道。

“那你呢？”平易道，“你為什么回來？”

吳杉抬起頭，笑著說：“這個事情你最好問一下吳上，如果這小子答應大學畢業就去公司的話，估計我老爸才不巴望我回來呢。”

“你們家偏愛的有點明目張膽啊……”平易撓了撓眉心。

“哈哈，你終于知道了。”吳衫一副遇到了知心人的表情。

平易把食材的準備工作都做完之后，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黃酒，一邊烹飪著一邊和吳杉解釋：“用老酒或是黃酒為配料做出來的紅燒肉，質地會更嫩一點。”

“被你說的我都想留下來吃飯了。”

“歡迎。”平易笑道。

吳杉擺擺手：“還是算了吧，吳上估計肯定不是這么想。”

“吳先生……”

吳杉打斷他：“如果你不介意我虛長你幾歲，你就隨著小天叫我哥吧。”

“……隨著，吳上……叫哥，呵呵……”一番糾結過后，某人在現實面前服了軟，點點頭，“好的，大哥。”

吳杉很高興的點點頭：“算起來木子淵也要叫我哥的，那小子出去了5年，仿佛也越來越沒規矩了。”

平易聽到這里，抬起頭充滿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吳杉則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嘆了一口氣：“這么晚了，我還是先走吧。”

已經7點多了，吳上說過——今天晚上可能要晚一些回來，但一定趕回來吃飯。

平易挽留道：“他們今天去了郊區的地方，估計會晚回，不如你留下吃飯，再等等他。”電飯煲里的米飯已經飄出了香味。

“不了，今天答應老爸回家吃飯，我也有幾天沒有回去了。咱們改天一起聚吧。”吳杉笑笑道，“好像上次也是這么約的。”

“主要是我們的工作就這樣，沒有時間概念。”平易起身準備送他，結果被吳杉制止了。

“趕緊做飯吧，你能把吳上照顧好，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最感謝的事了。”

平易笑笑：“養他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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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后，在家里，平易沒等到回來吃飯的吳上，卻先等到了局里的一個電話。

曹濱呼叫自己去往城中區，那個地方從未去過，幸好吳上把沃爾沃留給了他。

在導航的指引下，15分鐘之后他順利找到了那個位置。

在一塊兒空地停車的空檔，他順便觀察了一下四周，離這塊區域不遠處就是一排排商鋪，這里說蹩腳卻還繁華，現在是晚上，仍有不少人來來往往，若是在白天，肯定更是個熱鬧嘈雜之地。

他遠遠就看見了曹濱的身影，果然是健碩的身形更容易辨認。平易慢慢走過去，同時也看到了被曹濱身形擋住的另一個人，這是一個身材干瘦、短小精悍的男人。

“平隊！”曹濱看見平易走過來，揮手打著招呼。

平易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是什么地方？”

“城中區的一段老商鋪區，也是明年Q市的重點改造區域之一。”曹濱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的那個男人，“他是這兩間店鋪的老板，就是他報案說在4天前見過林杰和另外一個人。”

平易掃了一眼他的店鋪，是兩間分別經營著不同品類的雜貨鋪。通常這種在一個地方開了很多年、其貌不揚的雜貨鋪實則都不簡單，積攢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渠道和背景，說的明白點就是明里暗里、死人活人的錢他們都可以賺。

平易將目光重新放回到他的身上，一邊在口袋里摸索著煙，一邊客氣的問道：“老板貴姓？”

“免貴姓戴，戴榮。”戴榮點著頭哈著腰。

“戴老板，和林杰在一起的那個人你也認識嗎？”

瘦小男人的眼珠子靈活的轉了幾圈后，點點頭回答：“以前見過幾面，但是沒說過話，一般過來給貨的都是小杰。”

平易點上一支煙，呼出煙霧的同時輕輕問道：“4天前，他們兩個人也是過來給貨的嗎？”

他咽了一口唾沫，點點頭：“對，他們拿了貨過來的……您知道，行業里的規矩一般是不問出處，所以我們一般看貨收貨都不問從哪兒得的……”

“違禁品也收？”平易的聲音依舊溫柔。

“啊？”他眼珠子轉的更厲害了。

“說話！”曹濱在旁邊吼了一聲。

戴榮嚇得一哆嗦，忙道：“可能有、有一些小偷小摸得來的東西，送過來，我們也沒法確定啊，所以一般啥都不問，就收了……警察同志，我們也是小本營生，也得賺錢養家的……有些人不能得罪的。”

“你別怕，好好說。”平易點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是是，當，當時他們拿過幾塊名表還有一些首飾，都，都是女款，其中兩塊還鑲著鉆，一看就價值不菲，他們放在我這兒詢價。”戴榮繼續說，“因為確實是好東西，我就答應幫他們找下家……當時還打趣問他們是不是去搶了珠寶店，還，還被小杰那熊玩意兒給抽了一耳光。”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捂起左臉憤憤道。

“不是說你們有行規嗎？你為什么報警？”曹濱朝他揚了揚下巴。

戴榮擦擦汗：“再怎么說我也只是個生意人，要是那種牽扯上人命官司的事情，打死我也是不能干的。三天前在網上我看見有個女明星被殺了的新聞，說是現場丟失了許多珠寶名表和錢財……我當時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林杰他們。

說實話，中間也糾結了兩天……我先給林杰打了電話，想讓他們把貨拿回去，可是電話怎么也打不通，我越想越害怕，所以決定還是先報案比較穩妥一些。”

“算你聰明，就算不報案，估計這兩天也就找到你了。”曹濱哼了一聲。

“那，那林杰真的和那個殺人案有關系嗎？他，他人呢？”戴榮緊張的問道。

曹濱瞪了一下眼：“不該問的不能問，知道不？”

“你做的很好，判斷出有違法可能，報警是最好的解決之法，我希望以后做生意，你也要以此為戒。”平易將吸完的煙掐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戴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平易不經意道：“哦，順便可以告訴你，林杰他們估計是惹到仇家了，現在一死一逃，你說他們讓你銷的貨能安全嗎？”

“啊，死，死了？”

“所以，一會兒你要跟著去趟警局，把前后的時間和事情都記錄下來，把他們二人給你貨的清單也原原本本的寫出來。”平易語重心長道。

“……警察同志，我會有危險嗎？”戴榮的眼睛里露出恐懼的神情。

如果說他原先還想隱瞞一二，這一驚嚇估計就會全招了，真有你的，平老師。曹濱順勢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們會給你適當的保護，如果后面有人跟你聯系，尤其是林杰身邊的那個人，務必第一時間和我們聯系。”

“是是是，好的。”戴榮忙不迭的點著頭。

平易看了眼曹濱：“交給你了。”

“放心吧，平隊。”

他低頭看了看表，表情認真：“我要先回了，‘飼料’還沒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