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笑著說：“來的正好，在說你的想法之前，先來接個電話吧。”
平易上前拿過電話的時候，已經猜到了是誰，果然是自己的局長范飛信。
范局接起來聽到是平易聲音，第一句話是怒吼：“你這個臭小子，居然把電話號碼都給換了？”
“局長，你不是都答應了嗎？”平易的毛立即順溜了。
“答應什么了？我可沒答應你辭職！我只允許你出去休休假散散心，可誰允許你換號碼不報備我？”電話那邊雖然還在責備之中，但是明顯已經不是怒吼的狀態了。
“……”平易頓時無語。
“呵呵，曲茂那小子知道吧？你們保密工作做的很充分嘛？不虧是你教出來的，那一群臭小子，現在簡直無法無天，我看沒人能治了。”
平易想到曲茂和手下那幾個小子平日里的做派，不由笑了起來，又聽局長在那頭說：“曲茂這個代理隊長，平時有什么事情還是需要和你請示的，所以，你必須保持電話的暢通。”
“局長，我……”
“誰讓你發表意見了，聽我的命令。”
“……是。”
“現在Q市全城防控，警力警源確實有點困難，你既然在那邊，就暫時留在老姜那里幫幫忙吧。”
平易心道：完了，兩個老家伙就這么三下五除二把我賣這兒了……
“平易，你聽到了沒有？”范局長在電話那頭又問了一邊。
“聽到了……那我的假呢，怎么辦？”
“什么假不假期？沒有沒為人民服務的自覺性了？”
“自覺性是自覺性，這跟我這么些年賺出來的假期可是兩回事啊。”
“我給你留著行不行！”范局長被他惹毛了，差點又怒吼起來。
平易慢斯條理道：“老領導，您說你年紀那么大了，脾氣也太大點了吧？”
“你老老實實的我就沒脾氣了！”
“行，老實。”平易又變成一副平順的模樣，見好就收。
井然靜靜的看著他表情，不時的給他傳個唇語——你就裝吧你！
“具體的事情，你聽老姜那邊安排就行了，在幾個月之后的國際貿易大會舉辦前多辛苦辛苦吧。”范局長像囑咐孩子似的，把能想到全部跟他說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平易點點頭。
范飛信在電話那頭說道：“但是，有句話得說前頭，你絕對不能留在那里，到時候馬上給我滾回來。”
“估計真要滾回去了，我現在快窮死了。”平易撇撇嘴。
“活該！”
所以，姜還是老的辣，本來已經想好對策的平易就這么被兩個‘老姜頭’順利轉手，對于平易能順利答應調過來幫助他們，姜洪偉自然是高興的很。
對于老同學這一眨眼功夫決定留下來成為他同事的情況，井然半天還沒緩過勁來。
“你傻了？”平易用胳膊肘搗了他一下。
“以前一直想著和你一起查案子，沒想到有一天居然實現了。”井然的目光有點恍惚。
“真傻了。”平易轉過頭，懶得搭理他，“暫時的。”
“足夠了。”
“神經病。”
此刻，平易覺得自己應該向那張已經寫好的課程表默哀三分鐘，和承諾過的那些學畫的學生家長真誠的說聲對不起，短時間內他可能還實現不了安靜的當一個教畫老師的愿望。
對于讓他當隊長的想法，平易給予拒絕了：“我對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還是不要輕易改變目前的管理架構，而且我是借調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回去了，都不方便，還是以協助的身份工作會更好一些。”
見他堅持，局長也沒有強迫，為了顯示對于他到來的重要性，還是讓他勉為其難的的當了一個副隊長。
平易還想推脫，井然直接幫他答應了。
“你不是說是借調嗎？當什么也是無所謂的不是嗎？”
平易看了他一眼：“反證法用的不錯嘛。”
————————————
早上喝粥的時候，吳上知道了這個消息，雖然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表情倒是平靜的很：“這么說，平老師，以后咱倆是同事了？”
“暫時的。”平易點點頭。
“管他暫不暫時，誰知道呢，也許暫時之后你還不走了呢。”吳上嘴角微微上揚，用一副欠欠的模樣回答。
“憑什么呀？”平易被他逗笑了。
吳上一臉認真：“100間不夠，我還可以加的。”
“你有病吧。”平易喝了一口稀飯，強壓住笑。這個傻孩子，腦子是讓錢給燒壞了嗎？不定期的胡言亂語。
“怎么了？”他的嘴角上揚。
平易又喝了一口稀飯：“你是不是說順嘴了，見誰都這么說？”
吳上嘴角上揚的認真：“你是第一個。”
“……”
看著桌子對面那個撩完就神隱，仿佛剛說過的這些話和他完全沒關系的那個人正在泰然自若的喝著粥，一副天大心大的樣子。平易不禁在想，這孩子要不然就是個傻白甜少爺，要不然就是一個深諳此道的高手。
“誰的車從剛才就一直在鳴笛？”平易納悶的看了看窗外。
“接你的吧。”吳上頭不抬眼不睜的繼續吃飯。
平易趕緊撤身回房間，一看4個未接電話，果然是來接自己的。
平易把電話撥了過去：“井然……”
“怎么不接電話，有點職業性好不好。”
“這么早？”
“怎么早了，都來10分鐘了，趕緊下來，叫著那小子。”
平易鎖上門，來到廚房玻璃門那兒的時候，吳上已經靠在墻邊等他了。
在掛上電話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到樓下，平易向外一瞅，便看見了停在大門外的那輛灰色吉普車的車屁股。平易現在一看見井然那車就有點頭大，說實話挺不情愿坐他那輛一言不合就飆車的車。
吳上從后面跟上，走過他身邊的時候說道：“從明天起，我們自己開車去。”
平易半天沒反應過來：“什，什么？”
“車！開咱自己的車去上班，不用坐別人的。”吳上頭也不回，率先坐到副駕駛室。
“哦。”
井然看著平易慢半拍的上了車：“你們就不能快點？”
“再怎么急也別那么按喇叭，這里這么靜，住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影響老人家們休息多不好。”平易在這輛車還沒狂飆前，先給自己扣上安全帶。
“那你不快點，電話也不接，這條路這么窄，一旦會車很麻煩。”井然發動起車子，轟鳴聲響徹了整條青石巷。
“不用每天來接，我自己能去。”平易看向窗外。
“為啥？”井然感到不解。
“不遠，而且不方便。”平易突然看見前面看著窗外的那位，顴骨在慢慢升高，是自己的錯覺嗎？他輕輕咳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