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往往存在!就在劍身似挨未挨脖頸之際,突然一柄小秀劍蕩開了長劍。
晁斬緣仍然背轉著身,但臉已陰沉;白鶴斟并沒有因命保住了而慶幸,臉色發黃,更加恐懼。
“爹爹!”一妙齡少女隨聲而至。
晁斬緣仍是一動不動,他知道任何意外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孩兒,你怎么來了?”白鶴斟無奈的說。
“你為什么要殺我爹爹?”這個少女正是白潔,并沒有回答她父親的話,而是橫眉冷目斥問晁斬緣。
晁斬緣依然轉著身,但手中的紫金刀鞘已發出龍吟般響聲。
“潔兒,這里沒你的事,出去!”晁斬緣厲聲說道。
“今日不同往昔,就允許女兒不孝一回?!卑诐嵑瑴I說道。
此刻,白鶴斟哽咽低泣。男人有淚不輕彈,尤其是人到中年,萬不得已也不會落淚。
晁斬緣左肩微動,他也是人,不過只是瞬間。
“要想殺我爹爹,先問問本姑娘寶劍?!卑诐嵲捨凑f完,劍已出手,直奔晁斬緣哽嗓。
“不要!”白鶴斟急切的喊到,但為時已晚。
在白潔看來,寶劍分明已經刺入了晁斬緣的咽喉,但就在剎那間,晁斬緣脖哽微動,寶劍刺空;同時閃電般回轉身,從白潔手腕里奪過寶劍,并回刺向白潔脖哽。
一招落敗,白潔木呆了,自負這么多年苦練,卻輸的這么慘敗。這也不能怪她武功不濟,只怪她臨敵實戰經驗太少,又遇上了真的高手。
“劍下留人!”白鶴斟邊喊邊沖了過來。
晁斬緣并沒有真的刺下去,而是停留在脖哽,似挨未挨,但劍風冰冷。他并不想殺她,只想給他點教訓。晁斬緣隨手將寶劍仍到了白鶴斟身邊,又轉過身去。
現實真的很無情,白鶴斟顫抖著雙手,撿起了寶劍,此刻尊嚴已經蕩然無存。然死都無所謂懼,忍辱去死肯定有比尊嚴更可貴的東西。就在白鶴斟正準備自殺時,一黑衣蒙面人緩緩而進,“且慢!”聲音低沉而又有威嚴。
晁斬緣轉過身來,仔細端詳著蒙面人。其實,除了雙眼,表面什么也看不出來。不過,從身才來看,中等微胖。
“閣下就是晁斬緣?”蒙面人對著晁斬緣問道。
“你說呢?”晁斬緣反問道。
“我說是!”蒙面人回答很堅定。
“既然知道,又何必在問!”晁斬緣冰冷的說。
“據我所知,晁斬緣有個綽號?!标藬鼐墰]有等他說完,傲然道“鐵面俠!”
蒙面人呵呵冷笑道,反復說著鐵面俠三字。有耳朵的人都聽的出來,蒙面人在譏諷晁斬緣。
晁斬緣不是聾子也不是傻子,自然聽的出來?!澳銥槭裁匆獨⑺??”蒙面人肅然道。
此時,白鶴斟腰板挺直了很多。
“閣下為什么不問問他自己?”晁斬緣感覺一股無形的威力,自然不自然的回答。
“我在問你!”蒙面人簡練的說。
“我就是想說,也不告訴你!”晁斬緣也上來了脾氣。
蒙面人反而沒有生氣,樂呵呵的說,“你不想說,我可以告訴你!是不是因為白鶴斟弒師?”
晁斬緣本不想聽,但蒙面人一語就道破了天機,勉強耐住性子往下聽。
“就算這是事實,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蒙面人沉聲道。“你以為他們每個人都是惡人?你以為惡人都該殺嘛?你以為自己真的是公正無私的鐵面嗎?你以為所有的富人都參與殺害你的兄弟嗎?”蒙面人根本就沒讓晁斬緣有開口的機會。
四個質問使晁斬緣腦袋嗡的一下,全身打了個冷顫。他原本以為自己替天行道是行俠仗義的份內之事,誅殺富人是報手足之情。
“三個月來,山陽王九鼎、江東史闊、湖州岳翔等巨富接連被殺,全莊上下,雞犬不留,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弟的手法,這些人也許該殺,但他們的家人也不至于誅連吧!而且這些人或許十惡不赦,但白鶴斟絕對例外!他不解釋,因為他有他的苦衷,況且他根本不可能參與殺害魚百遷!”蒙面人最后一字一字的說道。
晁斬緣回想三個月來的變故和發生的事情,加上剛才蒙面人的一席話,尤其是魚百遷晁三個字,斬緣感覺自己真的被欺騙了。直覺告訴他,面蒙面人說的話是真的;他更不懷疑自己,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殺無辜的人!
晁斬緣眼紅了,心沉了,感覺掉進了一張被人織好的網。起初,他只想為兄弟魚百遷報仇,到后來習慣性的聽從紅啄鷹的指示。
“你現在還想殺白鶴斟嘛?就算想,你還有本事嘛?”蒙面人譏諷道!
毋庸置疑,晁斬緣的意志確實崩潰了。他像一頭脫韁的野馬狂奔了出去。
蒙面人并沒有追出去,只是拉下了面罩,露出了內疚的表情。
陰沉的天空狂灑著暴雨,似乎在沖洗著大地的靈魂;偶爾雷電交相揮應,像是對塵世的警告。這樣的夜雨天本該老老實實的躲在家里,然而晁斬緣披頭散發的醉臥在小酒館外的大街上,任憑狂風吹打暴雨洗滌。
花開必結果。晁斬緣在江湖上能闖下鐵面俠的綽號的同時,也得罪了不少成名劍客和江湖宵小。
雨越下越急,不知何時一群人圍著晁斬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圈一條狗一樣,想吃狗肉又怕先挨狗咬,誰也不愿意先上。
“這不是晁斬緣晁鐵面晁大俠嘛?”一位瘦削的老者突然發了話。
“呦,誰說不是呢!也只有晁大俠才會有這個樣子??!”一位窈窕少婦聲音宛如黃鶯,但俊俏的右臉上也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十子刀疤。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不是諷刺就是污辱著晁斬緣,圍觀的人不時發出陣陣大笑。
他們在說什么,晁斬緣根本聽不進去,因為他確實醉了,醉的精神都崩潰了。
老者叫王震,人稱紅心劍,原本是華山掌門的師弟。只因酒后滋事傷人,恰巧被晁斬緣碰到,在他的老臉上劃了個十字刀疤,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然而,王震不思悔過,一直懷恨在心,只因功夫不濟,但始終在找機會報復。
少婦叫黃麗,人本善良。奈何丈夫負心而去,便迷失了本性,專門勾引有婦之夫,搞的人家夫離子散后,一腳踹開那個男人。說實話,黃麗做的確實有違道德,但男女分和本來就是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怎奈晁斬緣應一受害朋友的請求,就給黃麗來了個標記。對于黃麗來說,比殺了她還難受。因此,伺機報復晁斬緣。
在場的人群臉上多半有十字標記,看不見的是因為蒙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