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你千方百計得到渴望的東西并加以珍惜。三千人同去,幾十人回來,能活著本不容易,這本身就是奇跡,就是幸福!
安詳村的男人們離開村子,時日并不算太長,但總感覺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一樣,因為他們心中有寄托,有想法!
很快,幸福已近在咫尺。其實,安詳村離”墓地”并不遠,只不過是何清泉蒙住了大家的雙眼,在”墓地”附近繞圈而已,從晁斬緣重疊的腳印就能分析出,何清泉只不過是故意混淆視聽。天剛剛蒙蒙亮,人們就走進了村口。
大家一商議,各回各家。口袋里裝滿了工錢,到家給被窩里的媳婦一個天大的驚喜,媳婦一高興,還有時間溫存一下。
每個人都是這么想的!晁斬緣卻是例外!因為米老頭和唐貳無處可去,只有到他家去歇息。
他輕推開家門,強壓住自己多日的思念,輕聲喚道:“白菜!”
只有雞鳴和狗汪,沒有人回答。晁斬緣大聲說道:“白菜,起來,有客人來了!”
狗汪的更兇了,但依然沒有回音。
晁斬緣感覺情況不對,一個箭步?jīng)_進了屋子,四處觀看,一個人影也沒有,褶皺散亂的被窩里空蕩蕩,還有余溫。米老頭和唐貳也沖了進來,米老頭看了看情形,開導著晁斬緣:“也許出去溜達了吧!”
“不可能?他只穿著睡衣,外衣還在那里。”晁斬緣無精打采的說道。
“也許有急事,走的時候很匆忙,辦完事就會回來的。”米老頭繼續(xù)安慰。
“米老爹,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用走在安慰我了。”晁斬緣邊說邊拿起了炕沿下的秀鞋。
“真的是綁架?”米老頭實在忍不住了。
“應該不會錯!”晁斬緣斬釘截鐵的說。
米老頭和唐貳都沉默了。
本來歡歡喜喜團團圓圓的好事,哪想到,晁斬緣剛回來,白菜卻又不見了。老天爺似乎就是一個很可恨的怪物,總是喜歡在你高興的時候給你潑一瓢冷水。不像是在考驗你,而是在折磨你!
晁斬緣走了出去,硬敲開了鄰居的門。三嬸睡眼惺忪的披著外套張著哇口喊道“誰啊?這天還早你呢,不老老實實的貓在被窩睡大覺啊?”
“是我,三嬸,斬緣。”晁斬緣很不好意思。
“哦,斬緣啊,對不住啊。”三嬸終于睜全了眼,瞪大了看著晁斬緣,“回來了啊,回來就好,你小媳婦昨晚在我家里給你做外套,惦記你怎么還不回來呢!”
晁斬緣眼圈開始濕潤。
三嬸看著晁斬緣的模樣,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匆忙問道:“對了,你不去摟你小媳婦,大早上到我這敲門做什么?”
晁斬緣連忙說沒事,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現(xiàn)在他徹底明白了,白菜被綁架的時間并不長!非常有可能就是殺死史監(jiān)頭的那個人通風報信,從晁斬緣的戶籍找到了安詳村,在他們到家之前,綁走了白菜。
晁斬緣、米老頭、唐貳三人急匆匆趕到了縣衙后院。晁斬緣斷定白菜應該是被何清泉擄走的,因為只有他知道他的戶籍身份。晁斬緣讓唐貳在門外把手觀望,自己和米老頭翻墻跳進了后院。因為是后院,多是家眷出沒的地方,何清泉”妻子”很多,但都是冒名頂替的,一般都不住在這里。兩個人仗膽四處搜索,就在這時,聽到兩個官兵邊笑邊說走了過來,其中一人道:“神醫(yī)也是人啊,見了漂亮女人就不放過,你看他猴急的樣!”另一差官也笑道:“可不是嘛?嫌咱倆個看門的礙手礙腳的,給咱倆十兩銀子打發(fā)趕緊走,說實話,咱哥倆到怡情院喝花酒,也不愿看那個猴樣的表演呢!”
晁斬緣再也聽不下去了,搶步過去,一掌橫切一人脖哽,那人立刻昏倒過去。另外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得意忘形的笑,晁斬緣一把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小聲說道:“想活命,就得說實話!”
這個當差的哪見過這場面,平日里作威作福,魚肉鄉(xiāng)鄰,也沒有啥真功夫,只會點花拳繡腿裝大尾巴狼,遇到橫的,就像老鼠見了貓,膽子小的很!
“大大俠,我說,我說。”邊說邊尿,地上已流濕一灘!
“剛才你說的那個搶來的姑娘在哪個房間?”晁斬緣迫不及待的問。
“西數(shù)第三間。”差官顫聲回道。米老頭聽完已飛向了西三。晁斬緣一掌也把這個差官打暈,把兩個人拉到角落。
就在他趕往西三時,聽到了女人的求救聲,隨后聽到米老頭一腳踢開了門,當他趕到時,卻見到米老頭耷拉顆腦袋急跑了出來。
晁斬緣心里只有白菜,并沒有理會米老頭,不顧一切的沖進了屋子,床頭整理身上衣服的白菜一看是晁斬緣,鞋都沒有穿擁進了他的懷抱。他剛要說話安慰一下,但看到眼前這個正在發(fā)愣的男人長相時,也怔住了,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一萬個不愿意相信。
就在晁斬緣怔住時,回過神來的這個長的像猴子的男人一看是晁斬緣,這次沒有發(fā)呆,而是以比箭還快的速度飛奔了出去!
晁斬緣并沒有追,不是因為他愣在當場,而是他壓根就沒有想追,他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做出這種事來!被朋友出賣是一種什么心情?妻子差點被朋友欺負,又是一種什么心情?沒有人理解和知道,除了此刻的晁斬緣。
而就在晁斬緣發(fā)愣的時候,飛逃出去的那個人突然誒呀了一聲,晁斬緣立刻奔了出去,看到米老頭呆立在當院,長得像猴的那個人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沒有事吧,米老爹。”晁斬緣關切道。
“沒事!”米老頭恨恨的說。
就在這時,四處人群嘈雜喊道“抓賊啊,一個也別放過!”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出去才好。”晁斬緣拉著白菜的手急切的說。
“好!”米老頭痛快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出了后院,和唐貳匯合一處,奔逃到了五里外的山野松林間。
清風綠林,水明山凈!心情好,自然感覺風景更美!
唐貳無聊的拿著片石不斷的打著水漂;米老頭找了個背陰樹下猛抽著大汗煙;晁斬緣和白菜默默相擁在一起。
白菜揚起粉嫩的小臉,滿含深情的雙眼喜悅的瞅著晁斬緣,櫻桃小嘴微張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晁斬緣用兩根手指虛壓她的紅唇,示意她不要說話,四目凝視,晁斬緣的頭越來越低。于是,兩人的唇越來越近。終于,無法分開!
良久!
米老頭無聲的抽了至少三袋長煙,由輕到重咳嗽了不下六聲,晁斬緣和白菜才從沉醉沐浴在愛河中醒來,白菜害羞的小手撫弄著衣角,但臉上掛滿了幸福的笑容;晁斬緣卻更為靦腆,火燒云從左耳根紅到右臉頰。
米老頭笑呵呵的走了過來,晁斬緣明白他有事要和他商量,正好他心中也有疑惑需要解答。
“米老爹,有事吧!”晁斬緣搶先說道,白菜悄悄離開了。是男人操持的事,聰明識實務的女人都會離開的!多事的女人不會招人喜歡的,喜歡多舌的就更不用說了!
“晁老弟,以后不要老爹前,老爹后的,今后你我就以兄弟相稱,如何?”米老頭焦急的看著晁斬緣。
看米老頭的相貌身材,出于尊重,稱呼老爹合情在理,因此晁斬緣有些猶豫。
“行走江湖,沒有那么多講究,你不答應就是不給老哥面子,既然不給面子,那老哥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思。反正你們小夫妻也團聚了,我也該走了!”米老頭氣呼呼的說走轉身就走。
晁斬緣一看,這倔老頭說走不回頭,趕忙追上去,“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說完跪倒就磕頭。
“哈哈,這不就對了啊,好兄弟快快請起!”米老頭興高采烈的攙起了晁斬緣,剛才還是疑云密布,轉眼就萬里晴天。
晁斬緣心想,這老頭真有意思,是孩子氣嗎?不是,就是沒有彎彎繞,直性子。
“兄弟,你知道大哥在縣衙后院時,闖進屋里又發(fā)瘋似的跑了出來,為什么嘛?”米老頭瞪大了眼睛。
“為什么?”晁斬緣說著廢話。其實廢話也有意義,因為廢話本身就是傾聽,就是尊重!
“因為,因為……”米老頭使勁想說卻有些說不出口。什么叫矛盾,這就叫矛盾;什么算仇恨,這就算仇恨。不是說不出來,而是想說卻不愿意說。
晁斬緣默默的等著米老頭回復平靜,其實在他心里,他更急切想知道為什么!
“因為,我認識他!”米老頭咬著嘴唇說,“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他!”
在晁斬緣看來,前半句似乎他能猜到,但從后半句看,沒有想到米老頭和那個猴樣的卻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這個猴崽子,你肯定也認得,就是畜生李興林!”米老頭咬著牙說。
晁斬緣微微點了點頭。
“你怎么不問我,怎么認識李興林?我和李興林什么關系呢?”米老頭顯然有些激動。
“你想說,誰也攔不住;你不想說,我問也是白問,對不?”晁斬緣呵呵笑著。
“真沒有想到,老弟你如此的了解我。我喜歡,喜歡你這個脾氣。”米老頭拍了拍晁斬緣肩膀,嘆了口氣接著說:“李興林是我撿來的,但我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
晁斬緣耐心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