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要板著臉嘛。”白沖他笑了笑。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丑陋骯臟的家伙。”成渝盯著她，鼻尖突然一酸。
“成渝，我仔細地想過了。我可以接受你，你愿意跟我走嗎？”白的雙眸閃著一絲莫名的光芒，認真地看著他。
成渝沉默了許久，握緊了手中的長戩。
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你不是喜歡我嗎？我想過了，我可以接受你做我的侍夫，但是，你要永遠聽從于我。”白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十分戲謔和嘲諷，但在成渝眼里，她的話卻讓他怦然心動。
可以成為白的侍夫。
他……真的可以嗎？
“尊上，三思啊！這個女子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能就這么跟她上岸啊！”
“尊上！人魚族還需要你啊！”
“尊上！千萬不要相信她！陸上的人一向看不起我們！怎么會喜歡我們人魚族！”
“尊上……”
四周的人魚們紛紛勸阻，但成渝卻一句都聽不進去，此刻他眼前只有白，可為什么，她的臉那么模糊……
是自己困了嗎？
……
“白，帶著這么一個累贅做什么？他反正也快死了，就讓他死了得了，省的浪費白身邊的位置。”
“就是，一條惡心的人魚而已。白你若是想要，我再去翼海給你捉一條健康的回來。這只又丑又臭，趕緊找個地方丟了吧。”
是誰？誰在說話？
成渝奮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白那張冷漠的臉。
“還以為你能玩多久，沒想到，這么快就壞了。”
成渝的痛苦記憶頓時回潮，想起了白，和她那九個侍夫對他所做的一切。
簡直不忍回想。
身上的傷口又開始痛了，他們把他泡在臟水里，讓他的傷口不斷加深，腐爛，發臭。連他自己聞了都要吐了。
這段時間，是大陸的干旱期，整個大陸都在鬧著饑荒，各種沒地位的妖精病了之后，都被他們的另一半丟棄在外，任其自生自滅。
成渝每日都在擔驚受怕著，深怕下一個就會是自己。所以這段時間他不停地放下尊嚴討好他們，可他們，依舊沒把他當成人看。
白，也是如此。
饑荒鬧得越來越厲害，整個世界已經數月沒有下雨了，他們都靠著成渝的水元素不斷變出水源生活，但成渝病的越來越厲害，他已經沒有多少元素儲備，可以召喚水源了。
在渾渾噩噩之際，成渝被丟在了一座荒山之上，被流浪的靈獸當成食物，魚尾被生生撕扯，死狀凄慘。
死后靈體飄蕩之際，成渝看到了白，走到他殘破的尸體前，給他披上了一條白布。
成渝的靈體也漸漸消散了。
他不解，白到底喜不喜歡他。
若是不喜，為何要把他從人魚族帶走，若是喜，為何又如此對待他！在他死后，還要假惺惺地過來可憐他！
怨氣和怒氣充斥著他的意識，幾乎快要將整個意識炸裂，沉重的負面情緒如巨山一般猛地壓下來，整個世界開始劇烈晃動，一切都開始漸漸粉碎！
玄代柔驚醒過來，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卻被水灌進了喉嚨間，險些缺氧。玄代柔趕緊布置了一個結界，呼吸到空氣的她開始劇烈咳嗽，一旁的瀾浣連忙擔憂地替她舒緩背部。
“小柔，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瀾浣擔憂地問答。
玄代柔沉下心神，看著一旁的瀾浣，微微搖了搖頭。
難怪，瀾浣在離開人魚族的時候，人魚們的表情都是擔憂和遺憾，阿沁會在與瀾浣說話時故意讓她聽到“成渝先祖”這幾個字，讓她起好奇心，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給她下了個心理暗示，讓她自己去探查有關成渝和白的事情。
阿沁，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陳給下一個成渝，不希望玄代柔成為下一個白。
玄代柔自嘲一笑，看來他們還是不了解自己啊。她有那么的壞嗎？
“瀾浣，我會好好待你的。”玄代柔摸了摸瀾浣的頭，在他漂亮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很快，這吻變成了一個漂亮的印記，讓瀾浣原就美麗的面容更嬌艷了幾分。
“這是……”瀾浣注意到自己額頭上多了個東西，疑惑地看著玄代柔。
“翼族的守護。”這是每一個翼族的王族血脈特有的印記，被翼族人種上特有印記的人，此生會受到這個人最真誠和最全力的保護，并且翼族的所有人，此生永遠都不能傷害被種下印記之人。
換句話說，玄代柔讓整個翼族，都無法動瀾浣分毫。
可以說是妥妥的偏愛了。
“這是他們都沒有的，記得藏好，別被他們看到了。”玄代柔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沖他微微一笑。
“小柔……我，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瀾浣感動地看著她。
“既然你都跟我回家了，自然是要給你安全感，我不喜歡你一直都悶悶不樂的樣子。”玄代柔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柔，謝謝你。”瀾浣將她攬入懷中，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果……
“走吧，我們回家。”玄代柔牽著瀾浣的手，露出一抹十分真切的笑容。
“嗯。”瀾浣跟著她離去，在玄代柔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瀾浣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剛才玄代柔入夢的地方。
成渝先祖，和白前輩……
對不起了。
……
藏書閣內，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先生看著手中的書籍，正要準備去找玄代柔的時候，下一秒，玄代柔已經大步邁了進來，老者連忙低頭行禮：“老身參見陛下。”
“嗯。”玄代柔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書籍，淡淡地說道：“之前我吩咐你的事情，不用再繼續找了。”
“這，陛下，真的不用再找了嗎？”老者微微一愣。
“嗯，我已經大概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東西。”玄代柔淡淡地說道。
老者微微點頭：“既如此，那老身便將這些資料封存起來，若是陛下哪天需要，可隨時來藏書閣尋找。”
“勞煩夢老了。”
“陛下客氣了。”
夢老是藏書閣幾百年的前輩了，一直管理著藏書閣的書，是整個神翼族最有威望的人。入夢探尋的方法，也是夢老教給玄代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