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樞能聽到她胸扣解開的聲音，還有輕微的松緊彈碰，最后是一些擦拭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九樞喉結滾了滾，額角青筋跳了幾下，渾身僵硬的厲害。

大約是十分鐘，小姑娘自覺地跳下床，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衣簍，繼而穿著九樞的衣服一溜煙鉆進了被窩。

“我好了。”

他嗓音啞啞地應了聲，隨手關了燈也躺下。

這晚租房內的淡淡霉味似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獨屬于女孩子的香氣。這很奇怪，明明她身上一直是淡淡的芳香，可只待一會兒，房間里就有了她的味道。

夜很靜，靜到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床體陳舊，微微翻身就能聽見吱吱呀呀的聲響，將人的神經崩到極限，怎么都放松不下來。

“樞哥哥。”一片模糊的輪廓中，小姑娘脆生生的喊他。

他發出一個單音，像是怕一說話就能察覺到自己越來越低啞的音色。

“下次哥哥要是問我，我就說我們睡過了。”她臉朝著他那邊，眼睛里是純粹的星光，格外晶瑩。

九樞被驚了一下，輕咳一聲，“不要亂說。”

“我哪有亂說，就是睡了嘛。難到你想不負責？”鐘汀白想當然的語氣，還有些理直氣壯，堵得旁邊某位不負責的“渣男”無言以對。

她裹著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把二人的距離拉近到幾公分，“你被窩暖和嗎？”

“……也涼。”

“那我給你暖暖。”

“不用！”

“哦。”她略有失望的往里面縮了縮，打了個哈欠。

又過了幾分鐘，誰都沒合眼，一個盯人，一個盯黑漆漆的天花板。

“怎么辦，我腳暖和不過來。”鐘汀白抱怨。

九樞第一反應是去給她拿水杯灌熱水，擰緊后放她腳丫邊上暖一暖。然后就打算付諸行動，誰知剛掀開被子一角，某人的腳就很不老實的探出自己的被窩，伸進了他這邊。

隔著一層長褲布料，小姑娘涼涼的腳丫在他小腿上蹭了蹭，“不信你試試。”

他不敢動。

小姑娘卻很沒有良心的繼續蹭他，一本正經的說：“摩擦生熱。”

“草……”

他立刻去握住了她的腳，阻止她繼續不知死活一般的撩撥他。腳丫確實挺涼，但跟那天在她家桃林相比還是差了點。小姑娘學跳舞的，身體柔韌性強，他攥著她的腳放自己肚子上捂，姿勢古怪，她卻怡然自得。

絲毫沒了剛來找他時的慘兮兮，典型的三分鐘熱度，天大的委屈也不過夜。

“樞哥哥。”

“嗯？”

“我想喝水。”

對她的話幾乎做到了言聽計從，不假思索。小公主有令，他直接翻身下床去給她接了一杯。

鐘汀白坐起來接過，對上瓶口前嘴角還翹了翹，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靈動的狡黠。電光火石間的，九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抬手按住了杯身，“不能喝。”

鐘汀白知道他想起來了，一不做二不休，抱著杯子扭過頭去就打算直接開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