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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北涼情如舊

言禛帶著令狐清潤以及眾位皇子,嬪妃到皇宮門口迎接北涼夫婦大駕。鄭不疑一下馬車,視線便忍不住落到清潤身上。清潤一襲金色鳳袍,戴著鳳冠,但是容貌與他記憶中的樣子并無差別。

鄭不疑也還是當年的樣子,除了額下蓄起了胡須,與清潤記憶中沒有任何變化。

鄭不疑攜妻兒走向言禛和清潤,將右手放到左胸口上,微微低頭:“寡人見過大岳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愿陛下與娘娘,萬世長安。”

“不疑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啊!”言禛笑道,朝言媼走去,拉起她的手,“來,讓朕看看,言媼,這些年肯定過的滋潤,都胖了!”

“皇兄慣會打趣臣妹。”言媼推了推身邊一個跟言晏年紀相仿的小男孩,“長憶,這是你皇帝舅舅和舅母,快給你舅舅舅母磕頭請安!”

仲孫長憶跪下向他們施禮,清潤急忙上前扶起他,感慨道:“言媼的孩子都這么大了,哎,當真歲月匆匆呢。”

“寡人看娘娘很是憔悴,娘娘是怎么了?”不疑擔憂道,言禛卻緊蹙著眉頭。

歡迎宴會結束后,言媼才打聽到,清潤剛剛喪子,又被禁足,榕兒也不知所蹤。

鄭不疑在寢殿里快要氣炸了,他本以為言禛可以保護清潤,實則卻讓清潤這么痛苦。于是他想私下見清潤一面,和她像當年一樣,面對面坐著說一會兒話。可是現在他是北涼大王,一舉一動不知道要被多少眼睛盯著,怎可與大岳皇后單獨見面。

言媼提著食盒而來,她換上了大岳命婦服飾,一邊把精致的點心擱到案上,一邊道:“長憶留在鳳儀宮了,他和言晏一見如故,哎,血緣關系就是血緣關系呀。這點心是皇后娘娘親手做的,他讓你嘗一嘗,味道是不是和當年一樣?”

鄭不疑淚眼婆娑地拿起一塊餅,咬了一口,眼中淚水同時順流而下。

“你去見見她吧!”言媼道,她知道不疑心中未曾放下清潤,這十年來,他依舊在想著清潤。

“媼兒?你說什么?”他詫異道。

“你去見見清潤姐姐吧,榕兒失蹤,她很憂心,你去與她說說話,她或許能好些。”言媼道,“可這件事要瞞著皇兄,得委屈你扮成舍人。”

“媼兒你。。。。。。。你不介意嗎?”

“沒事兒,清潤姐姐對你早就超越了男女之情,我想你對她也是。”她頓了頓,接著柔聲道,“或許別人不懂這種感情,但我明白。”

“得妻若此,夫婦何求?”鄭不疑感動地將愛妻攬入懷中。這十年來,言媼將所有的愛給予了他,他也明白,只是一時之間無法忘懷清潤。清潤是他的初戀,曾許下一生為其牛馬的誓言,可是陰差陽錯,這終究是他的單相思。于是他將對清潤的愛意轉換成高于親情的另一種感情,而把愛情給了言媼。

言過將洛木帶到一個私宅中,這個宅子前幾天被謹慎帶兵搜過,非常安全。洛木在這里收到了近乎尋常的優待,書房里還給他添置了高檔的文房四寶。他心急如焚,哪里坐得住,可是每當他踏出屋子,就被外面的守衛無情攔回。

傍晚時分,一身男裝的言過來到此處,進入了書房,她看見洛木正躺在長椅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天花板。

“你不是擅長丹青嗎?”她隨手帶上了房門,“來,讓我看看,你的丹青到底像傳聞中那樣好,還是徒有虛名?”

“我不和毒婦講話,你要殺便殺!”他側過身子躺著。

言過拉了一把椅子過來:“洛木,你知道言榕的真實身份嗎?她就是我父皇從偏遠地區撿回來的野孩子,因她父母救了我父皇,才占得嫡公主的尊位。洛木,言榕從小就放蕩不羈,你說你,怎會看上她呢?”

“不許你說榕兒。”他一躍而起,拽著言過的衣領,眼神像要吃了她,“你最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因為動作太大,洛木的面具從懷中滑落。言過撿起面具,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她口中的面具公子,洛木,為什么老天要讓你先認識她?”她一手執著面具,一手錘著胸口,“為什么我畢生不可得的東西,她卻唾手可得!”

洛木一把奪回面具,將言過推到一邊。言過失去平衡倒向書桌,砸掉了那一方上好的硯臺。屋里的巨響驚動了屋外的守衛,言過卻道沒事,不讓他們進來。

“好一個情深意重啊!”言過起身,鼓掌道,“若我殺了言榕,莫非你要向大雁那樣生死相許?”

“你敢!”洛木憤怒地掐著她的喉嚨,“現在你在我手中,快,放了榕兒。”

言過卻笑了起來:“洛木,我進來的時候對我的人說,若我有什么意外,立刻誅殺言榕。”洛木的手登時松弛了下來,她又道,“事已至此,讓我放了她也不難,只要你忘記你所探知的一切,并且向父皇求娶我。”

“公主,你是不是瘋了!”洛木崩潰地跪了下來,“洛木何德何能,哪里值得你這般不計后果的設計。”

她柔情地拍了拍洛木的臉頰:“可我就是愛上了你,此生非你不嫁!我給你三日時間,好好考慮我開出的條件,她的命要不要,全在你一念之間。”她又奪過面具,得意道,“這個就送我了,當做你我的定情信物,以后在父皇面前做個證物。”

她走后,洛木陷入了無盡的自責中,他雖有武藝在身,可雙拳難敵四手,外面的守衛不下十人,且個個都是彪形大漢。強攻肯定是不可取的,可是他真的要屈于言過的淫威之下嗎?不,榕兒的命最要緊,不,他想多了,言過已經瘋魔,無論他如何去選,她都不會放過榕兒!

龍延殿

藝姑姑來報,黃雀司仍舊沒有言榕的下落。言禛按了按太陽穴,疲憊地道:“長憶呢?還在鳳儀宮嗎?”

“長憶世子和言晏殿下志趣相投,一見如故,好得跟兄弟一樣。”藝姑姑道。

“這也是朕最想看到的。”言禛點點頭,“十幾二十年后,兩國的大權盡數落到他們手中,兩個孩子感情好,也利于兩國發展。”

“陛下思慮長遠,奴婢望塵莫及!”藝姑姑贊道,“陛下既然已經屬意五皇子,那就早下決定,奴婢好向黃雀司傳達,哪位是未來的主子,這樣更利于國政。”

“再等等吧,晏兒畢竟年幼,需要歷練。”他遲遲不立言晏為太子,是因為不想過早將晏兒推到風口浪尖。每每想起言晉的下場,他都不寒而栗。

謹慎急忙從外面而來,在言禛耳畔說了句話。言禛朝藝姑姑揮了揮手,然后又專注起公務來。

鳳儀宮內,清潤一襲素衣跪在佛像前,祈求神佛護佑榕兒平安歸來。可笑啊,可笑,她堂堂大岳國母,竟然護不住自己的子女,那要這榮光萬丈的皇后之位還有什么意趣。

凌婷筠推門而入,稟報道:“娘娘,北涼王后求見。”

清潤一怔,言媼不是昨日剛剛來過嗎?這幾日后宮嬪妃都要請她到各自宮中做客,她怎么又來鳳儀宮了?言媼帶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舍人進入殿內,清潤便了然于心,遂讓凌婷筠帶著宮人們先下去,言媼也退了下去,并關上了殿門。

鄭不疑摘下帽子,淚眼婆娑地跪在清潤面前,清潤趕緊扶起他:“你現在是北涼大王,不可對我行如此大禮!”

“在您面前,不疑永遠是那個愿意為牛為馬的護衛。”他緊緊抓住清潤的手臂,“這十年來,雖有言媼朝夕相伴,但我卻不快樂。我最懷念的是在恒王府的那段日子,跟在您身邊,保護你。”

清潤把鄭不疑拉到案前坐下,自己坐到鳳椅上,愧疚道:“不疑,你陪言媼回來省親,我本該盛情款待,只是榕兒的事兒,讓我心力交瘁,實在提不起精神。有怠慢之處,還請你們見諒。”

“咱們之間,就不說這個了,榕兒的事兒,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問。

鄭不疑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急道:“她們會不會把公主弄出城了。”

清潤搖搖頭:“不會,城門口有重兵把守,倘若榕兒被劫出城,不可能一點消息也沒有。我猜測,榕兒應該還在城里。”她又想起了生死未卜的女兒,眼眶的淚水在打轉,“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就不帶榕兒進宮了,把她養在令狐家,總歸沒有生命危險。”

“為人父母,當然想給孩子們最好的。”他拱手道,“娘娘,既然這一切與永貴妃有關,那您必須要提高警惕,我擔心她再度出手。”

“這就是我最傷心之處啊,不疑,你知道嗎?方唯唯嫁入潛邸,我就把她當作親姐妹,我還勸陛下多多包容她們母女,卻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對我。”她痛苦地捶著自己的胸口,“”明兒告訴我的時候,事實擺在眼前,我不是不信,是我不愿意相信,偏偏是方唯唯。”

言媼在鳳儀宮殿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她最不想看見的那個人還是來了。言禛的圣駕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宮門口,言媼被嚇出一身冷汗。皇后與男子私會本來就是大罪,這個男子偏偏又是北涼大王。

她笑瞇瞇地迎了上去:“臣妹參見陛下,陛下怎么來了?”

“你怎在殿外?”他故意朝緊閉的大門口望了一眼,“你皇嫂不在嗎?”

“婷筠說皇嫂在休息,因為榕兒的事兒,她日夜憂心,臣妹就不打擾了,沒想到皇兄也來了,皇兄與皇嫂果然伉儷情深啊!”言媼心里害怕極了,清潤和不疑的過往她都耿耿于懷,更別說皇兄了。

言禛滿臉躊躇,走到殿門口就要伸手推開殿門,言媼的心都快跳了出來。言禛在最好一刻收回了手,朝言媼走去:“走吧,陪皇兄去御花園逛逛。”

言媼興奮地跟小時候一樣,親切地挽著言禛的臂膀,兄妹二人一同離開了鳳儀宮。

他們走后,清潤和不疑一起走出來,清潤冷笑道:“看來,我們不能再私下見面了,這宮里都是眼線,在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陛下這次能裝作沒看見,絕不會容忍下次。”

“陛下對娘娘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即便是永貴妃得寵,也無法撼動娘娘的位置。”不疑道。

“不疑,言玉公主,究竟去哪里了?”

“她,死了,我在云城最高的山峰下,尋到了她的尸首,好好將她安葬了!”他的語氣有些悲涼,“每年我都派人去給她祭掃。”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告訴言禛!”她叮囑道。

“好,我明白!”

半夜,一個武功高強的歹人闖入鄭不疑夫婦居住的寢殿,手執一柄長劍,朝臥榻狠狠刺去。忽然寢殿亮如白晝,幾十盞蠟燭同時點亮,鄭不疑執著佩劍,凌厲地望向他。

“朋友,我等你好久了!”

歹人見事情敗露,面目猙獰,朝他攻去,十幾招后,歹人見占不到一點上風,便趁其不備,扔了個煙霧彈,跳窗逃走了。

“無膽鼠輩,打不過就跑!”他將佩劍插回劍鞘,招呼言媼進來。言媼緊張道:“怎么會有人這般肆無忌憚,刺殺你這個北涼大王呢?莫不是。。。。。。。”

他笑了笑:“你放心,不是陛下。你想想,如果我死在了大岳,北涼和大岳勢必要反目成仇,最得利的是誰?”

“自然是南疆!”她恍然大悟,“我要去告訴皇兄嗎?”

“是南疆的可能性大些,但還有可能是他們。”鄭不疑瞇縫著眼睛,沉思道,“我看那個人的身型像極了道士,我明天先去問問,宮里有沒有道士。此事先不要聲張!”

同一時間,御花園里有另外兩個黑衣人纏斗在一起。他們兩個一高一矮,手上都沒有拿兵器,高的那個每招每式都在讓矮的那個。最終,高的那個扯下了對手的面紗。

今日謹慎跟蹤凌婷筠路過鄭不疑的寢殿,看見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狼狽而逃,便上前追捕,卻遭凌婷筠阻攔。他知道凌婷筠和那國師私會數次,他這次實在受不了了,才不得已揭穿她。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凌婷筠走進他,摘下他的面紗,“不錯,我和王道士都是令狐將軍的人。”

“這件事皇后知道嗎?”他問。

“娘娘不知道我是令狐將軍的人,更加不知道國師也是。”她的語氣有些急促,卻不敢看謹慎憤怒的臉。

“胡鬧!”謹慎狠狠地將手里的面紗一分為二,扔在地上,“你可知道你們這是在干什么?你們連陛下連北涼大王都敢算計,令狐仲易這是要翻天嗎?原來你屢次拒絕我的求娶,都是為了令狐仲易。”

“你別說了!”她直挺挺地跪了下來,“今晚人贓俱獲,謹慎,你把我交給陛下吧!這樣我以后再也不用為令狐仲易辦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知道嗎?每當我看見皇后娘娘對我真心相待的時候,我便無地自容,是我對不起她。”

謹慎內心十分掙扎,他若綁了凌婷筠和國師去見陛下,令狐仲易也未必能垮臺,但是凌婷筠的身家性命可就保不住了。他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就心儀凌婷筠這一個女子。為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他扯了扯領子,背過身子道:“罷了,就當今日你我沒有見過,凌婷筠,從今以后,我會每時每刻盯著你,倘若你再興風作浪,我會殺了你,然后再自盡,誰讓我愛你呢。”

話音剛落,謹慎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寂靜的御花園。凌婷筠癱軟在地上,像一團烏云,神思恍惚望著美麗的星空:“謹慎啊,你不該愛我,若你愛的是別人,何至于這么痛苦。”

后半夜,鄭不疑夢見了言玉,故而想起了一個地方,當年言玉秘密打造一個豪華的地下宮殿。于是鄭不疑自行出宮尋找,在地下宮殿大門口,竟然看見了言過和一位帥氣的公子。不疑為了不被她們發現,跟她們保持著一定距離。

言過命人打開了殿門,卻發現言榕已經不知所終。里面的守衛都被人迷倒,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

氣急敗壞地洛木掐住了言過的頸部:“說,你把榕兒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啊!”她搖搖頭,“洛木,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你要相信我。這不是我的人都倒在這里了?我的人是一頂一的高手,可見劫走言榕的人乃是世間絕頂高手。”

洛木松開了手,騎了一匹快馬,便狂奔而去。

言過此時心亂如麻,萬一言榕回到宮里,那么她的事兒瞞不住了,以前的籌謀皆付之東流。言過正要離開的時候,一柄冷如寒冰的寶劍指著她,她一抬頭便對上了鄭不疑那要吃人的冷峻眸子。言過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只是表現的非常委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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