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鬧什么
- 野派向日葵
- 芥末味的汽水
- 2129字
- 2022-06-20 12:12:38
“你不吃?”
勻稱修長的手指握著湯匙把兒,靳北言吹了吹湯匙里滾燙的粥,抿了一口。
舒予摸了摸碗外側的溫度,手掌下一片滾燙。
“還熱著,等下再吃!”說完低下頭繼續背起單詞。
看著昏黃燭光里女孩的側臉,靳北言陸續又吃了幾口,實在覺得沒胃口,就放下了。
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將上半身蓋嚴實,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舒予身上。
出門幾天而已,居然還不忘帶著書。
現在的孩子學習都這么刻苦嗎?
好像也不全是。他弟,就不是!
只是光線這么暗,眼睛怎么受得了。
眉頭輕蹙,他四下打量了一番住著的屋子。
這一間應該是陳老太西邊的屋子,老舊發黃的屋頂,斑駁的墻壁,電燈的開關就在他左手邊的墻壁上。
手摸上了電燈的開光,按了下去。頭頂的燈泡閃了兩下,就再也不亮了。
“別按了,電燈不太好使,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
看他反復按著開關,舒予有些無奈。這本就是間老屋,陳老太又是獨居,聽她說平日電燈就時而好使時而不好使。
她估摸著電燈被他剛才那么整,看來是徹底壞了!
聽舒予這么說,他便收回手,端坐在炕上,視線一直盯著燃燒的蠟燭,眼里閃動著明明滅滅的光。
燃燒的蠟燭在空氣里噼啪作響,靳北言難以想象,陳老太是怎么一個人懷著巨大的怨恨度過這么多年,還是在這種環境下。
只是她還有怨恨嗎?
要是有怨恨,怎么會選擇回到小嶺村?她選擇回到小嶺村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放棄了他兒子的仇。
這個念頭讓他平復的眉頭又聚攏了起來。那是不是也意味著這一趟他們根本就不該來。
“靳北言?”
舒予喊了她好幾聲,才見他回神。
吃了一口已經變得溫熱的粥,她含糊不清的說,“你要開燈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幫忙?”
看她將嘴里的粥咽下去,靳北言才說話。
“沒事了?!?
不想說自己想開燈是怕她眼睛受不了。
他總覺得這幾天兩個人相處下來,自己突然變的很奇怪。
到底奇怪在哪,他也說不上來。
低下頭,舒予一口氣又將碗里的粥吃了大半。折騰了一天,她確實是餓了。
看著她吃的那么香,消失的食欲又被勾了起來,靳北言拿起湯匙又吃了一口。
吃在嘴里,也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多咀嚼了幾下,反而讓他覺得苦苦的。把湯匙放在碗里,便不再碰了。
舒予見他好一會兒都不再吃,就問他,“不吃了?”
見他點點頭,便拿走兩人的碗準備去廚房刷洗。
“等等,舒予,我手機呢?”
靳北言四下搜尋,都沒看見手機的影子。
“手機么?”
舒予走出房門的腳步停下,不太確定自己聽見的對不對。用胳膊肘將房門頂開問他
“手機在哪?”他重復了一遍。
“讓我放在背包里了。等下,我去給你拿?!?
拿到了手機,靳北言就一直坐在那里擺弄。
手機信號只有兩格,微信消息等待一會兒勉強還能收到,視頻根本一條都刷不出來。
心煩氣躁的將手機放下,除了干坐著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
揚起脖子看向棚頂,棚頂糊的都是一張張發黃的報紙,上面報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新聞,他瞇起眼一條一條的看起來。
“靳北言,該吃藥了!”
舒予端著水杯來到他跟前,隨著他的動作看了一眼棚頂,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她眼暈。索性也就不再看了。
他接過水杯拿在手里,一顆一顆將藥送進嘴里,吃下。
“再睡一會吧?”
舒予拿過杯子,見他神色變得倦怠,一臉關心。
“你不睡?”
他抬眼看過來,眼里閃過一抹復雜的光。
舒予剛想搖頭,他又接著說,“你點著蠟燭,我睡不著?!?
_
病人為重。
舒予只能妥協的熄了蠟燭,爬上炕躺下。
兩人依舊分占兩側,一個炕頭,一個炕梢。
靳北言一躺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睜著眼睛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靳北言,你怎么還不睡?”
舒予帶著朦朧睡意的嗓音在另一頭響起來。
“炕上躺著硌人?!?
可能睡床睡習慣了?;杷臅r候什么也感覺不出來,他這會醒著不舒服的感覺越發清晰。
“你,小心點吧。別壓到胳膊?!笔嬗璺藗€身,面對他。
靳北言沒作聲,動了動受傷的胳膊,問道:“你幫我包扎的?”
舒予強撐著睜開眼睛,嗯了一聲,終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睡過去了。
越是黑夜,越讓人浮想聯翩。
“舒予?”
“舒予,你睡了嗎?”
“你醒醒,我想洗澡!”
靳北言的聲音猶如從夢境中傳來,舒予在夢中揮著扇子,一扇子把人扇飛。
“舒予,你給我起來,我要洗澡!”
一束刺眼的光線照在臉上。她迷夢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想到這人不是被扇飛了么,怎么還在說話。
手遮在臉上,她透過指縫看向拿手機的人。突然想到不是在做夢,真的是靳北言在喊她。
她睡眼惺忪,煩躁的睡意讓她說話的語氣都不大好。
“靳少,大半夜的你鬧什么?”
說他鬧?
小慫慫又想找死了!
靳北言起身,臉色變得黑沉。他站到舒予身邊,隔著被子踢了踢舒予的腿。
這下舒予不想睜眼都難。
“去睡吧,少爺。求你了!休息好了,我們明天好下山。”
“我要洗澡!”
舒予翻了個白眼,緩緩地坐起來,“少爺,你很干凈,我今天已經給你消過毒了,所以你不洗也不臭。現在我要睡了,請你走開!”
“消毒?”
靳北言冷笑一聲。想到舒予指的消毒可能是用酒精給他擦了身上。
但是不經他同意又是脫他衣服,還摸他。一想到這,他臉上就熱氣升騰。
“嘶~”
又來這招!
舒予痛的騰一下從炕上坐起。兩人拉鋸似的搶著她的頭發。
“少爺,你幾歲?多大的人了還總是來薅頭發這招?!?
大概是被舒予說的臉上掛不住,他狠狠的拽了一下才松開手,又重復了一遍,“我要洗澡!”
舒予氣得胸前起伏的厲害,半點困意也沒了。
見他這么執著,她攏了攏自己凌亂的發絲,垂下眸子,借著光線兩手系好衣服的扣子,臉上變得平靜無波,不再反駁一句,去給他打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