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晚記事
- 野派向日葵
- 芥末味的汽水
- 3297字
- 2022-05-11 22:54:24
確認了一眼兩個人可以正常的發送微信消息。他看著舒予,記憶中青澀的臉和現在慢慢重合。
“舒予,我曾經見過你。三年前,在數學競賽金牌組的頒獎后臺。”
“是么?”
舒予在腦海中翻出了塵封在角落的記憶,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卻不記得有見過宋知意。
“當年,你撿過我的準考證。”
說到這個,她的印象漸漸清晰起來,“是你?”
她那時候還在說是誰這么粗心,準考證都能丟,怕是棄考了吧!
“嗯!”他慚愧的點點頭。也知道那時候自己考個試能把準考證弄丟,實在是一件丟臉的事。
可沒有這件事,他也許不會遇見,也不會注意到她。
“你很厲害,金牌組就你一個女生!”
“你不也是金牌組?”不好意思的笑笑,即使是過去很久的事,被人這么當面夸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沒有,我是銀牌組。”
舒予眨巴眨巴眼睛。那就還挺尷尬的,她以為同在一組。
“銀牌組……,那也挺好的。”
宋知意點點頭,那時候他挺知足了。“你知道我看見你什么感覺么?”
她撇了撇嘴角,掀起眼簾,一臉疑惑地看著宋知意。她總是跟不上宋知意的思路。
“我喜歡你,從那時看你的第一眼開始!”
沒想過一見鐘情的事,可偏偏發生在自己身上。
夏日的風吹的油綠的樹葉颯颯作響,宋知意眼含歡喜,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不受自己控制,期待著的答案。
遠處依稀傳來說話的聲音。舒予松開攥緊的手指,強顏歡笑,“宋知意,這又是在耍什么把戲?我很感激你救我,如果沒別的事,那就這樣。”
舒予的話讓宋知意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想去拉著她,卻被她轉身躲開。
宋知意收回被躲開的手,語氣里帶著酸澀,“你不信我?”
信任,總是建立在彼此相熟的基礎上,她和宋知意并沒有。說什么信任扯得遠了。
“宋知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突如其來的善意,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惡意。如果你的善意是來自你的喜歡,那我求你和你的兄弟放過我吧!我玩不起屬于你們的專屬游戲!”
她走了,宋知意一個人停留在原地的,站的時間有些久。自己真心實意地表白,看起來太可笑了。舒予從未信任過他。甚至是他的親近在她眼里只是為了玩戲耍她的游戲。
這個時間籃球賽早就結束了,舒予向著教學樓走,后面傳來一個男聲,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
“舒予,你停下。”宋知意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緩了緩才說道,“現在你不信我,沒關系。那你剛才說的有事讓我找你,還算不算話?”
舒予停下,轉頭看著他,神色平靜的像對待一個陌生人,“算的。”
他點點頭,“那我在肩膀恢復的這段時間學習上事你的負責,課堂筆記你幫我抄一份吧!”
“好。”這件事舒予就算應承下來了。
明明是面對面站著,可仿佛兩個人又相隔的那樣遙遠,少年的心從來都是不肯輕易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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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靳北言的頭靠在嚴磊的肩上被他扶著走出餐廳的包間。
臉上帶著酡紅,見人就笑,對著嚴磊說話的語氣卻格外清醒,“進去了么?”
嚴磊滿頭大汗的一手拽著他胳膊,一手摟過他的腰,防止他撞到人。“不知道。你堅持一下,出去再說。”
靳北言咬牙忍耐著放在腰側的手。
這一段路兩個人走得踉踉蹌蹌。
等出了餐廳大門,靳北言立刻甩開身上的手,離嚴磊遠遠的。
嚴磊被嫌棄的底朝天,滿臉無奈的,“北言,要不是為了演的像點,我TM才不扶你,搞得我身上像有病毒似的。”
靳北言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說了聲抱歉,讓司機先送嚴磊回家。
嚴磊坐在車里,降下車窗,趴在上面對著站在路邊的人,問道,“你不回家?”
靳北言食指勾著搭在肩上的外套,一手插在了褲兜里,望著繁華的夜景若有思索。聽見嚴磊的問話,才回過神,轉頭看向他,臉上帶著未退的酡紅,笑了一下,“有人接!”說罷,轉身對著嚴磊擺了擺手,行走在霓虹的夜色中。
就那么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的有些疲倦才停在一處。摸出了手機,按下那個只是存著,從未撥過得號碼。
舒予從沒見過有人這么執著,更沒見過像靳北言醉酒后這么執著的。不過洗個澡的功夫,整整十八通來電顯示。二十分鐘,十八通電話,她拿著手機恨不得仰天咆哮到靳家全家都知道,他家有個瘋子。可是不行。她坐在床上,跟著手機上念起了《清心咒》,待到覺得怒氣平息,才給靳北言回了電話。
靳北言坐在不知名的某處,身上身無分文,等著來接。一手撐著膝蓋彎曲處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時不時再看看手機時間,度日如年。
看著最后一條信息的發送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十分鐘。手機剩下最后為數不多的電量。他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連帶著舒予的微信看著都不那么順眼了。
“小天真,你到哪了?”
“小天真,你怎么不回話,你在做夢?”
“小天真,雞鳴了天亮了,你該來接老子回家了!”
“小天真,你真的不需要一個骨灰盒么?”
“小天真,……”
舒予盯著看導航,對著不停跳出來的微信提示直翻白眼,點開看了看,氣得要口吐白沫。平時都不做人,她就不能指望酒醉的靳北言說人話。
七拐八拐之后終于找到了他,舒予累的氣喘如牛。可那人站在路燈下,閑適的拿著一罐啤酒,小口小口的飲著。
“你不是說你沒錢?”舒予舉著手機給他看。微信聊天記錄就是證據。
“哦?”他喝完了最后一口,舉了舉手里的易拉罐,“你說這個?”
他指了指身后漆黑的夜里亮著的唯一燈火,“那里有個小超市,我說我渴了,能不能先賒賬。可能老板看我長得帥。讓我隨便拿一瓶。”
舒予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長得帥還有這個作用,長見識了。
“你是在夢游么?怎么這么久才來?”他彎下腰將易拉罐豎直的放在地上,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一腳暴力的將易拉罐踩扁。
舒予摸了摸脖子后面,涼颼颼的,好像靳北言踩的不是易拉罐,而是她的腦袋。她本來可以十分硬氣的回懟,可聲音里也只剩一絲埋怨,“還不是你!總換地方,我才找不到。”
靳北言長嘆一聲懶得跟她計較。他讓舒予在前面帶路,打道回府。
路邊的公交站,舒予已經不知道被靳北言瞪了多少眼,她將頭側向一旁不再看他。
最后一輛公交車,應該在他們到站點的前5分鐘就走了。如果她能看看手機的軟件,估摸著也不用受靳少爺的脾氣,更不用兩個人在這吹了半個小時的風。
“你不是說的能趕上最后一班車?車呢?”
吹了這么久的風,最后一點酒意都沒了。今晚他真是被舒予搞得沒脾氣。只剩下滿身疲憊的靠在站牌架邊。
“好像走了吧。”
舒予小聲的說。
“走了?什么時候?”靳北言滿臉震驚的看著她。
“就剛剛啊!”
“剛剛?舒予你當我兩只眼睛是長著好玩的嗎?一輛車從我眼前經過我還看不見?”
“四十五分鐘以前。”舒予邊說邊往后退,遠離某人馬上要爆發的怒氣。
四十五分鐘以前!那豈不是白等了這么久,車早就再他倆到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這個車站離靳家不是很遠,也就是兩站地。如果早知道車走了,他們兩個就算用腳走的,約摸著這個時候也已經到靳家了。
終于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人是他叫來的。合著這一晚上就是自己在為難自己。他閉了閉雙眼,壓抑著怒氣,再去看舒予,發現她早溜了。
舒予跑出了一段距離,停在了綠化帶上,拍了拍胸口,艱難的咽著口水。
被靳北言追比被狗攆還可怕。
歇了一會兒也不見后面有人追上來,舒予有些無聊,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
這么個時間,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平時這個時間舒予決計不會出來的,但一想到靳北言還在后邊,她就不那么害怕了。
舒予一邊踢著石子,一邊往前走。走的不快,陸續回了幾次頭也不見后面來人。腦海里有著大大的問號,她懷疑靳北言是不是走丟了。
一腳將石子踢開,百無聊賴的揪了幾片路邊樹叢的葉子。
低聲道,“我扔完這幾片葉子,你再不跟上來,那我可自己走了。雖然我是怕黑,但是也不能不回家是不是?”
靳北言悄聲無息的現在舒予身后,聽見舒予低聲嘟囔,手臂交叉端在胸前,就這么以身高優勢看著舒予的小動作。
手里的葉子被舒予掰成了幾瓣,默默地扔完手里的所有葉子,也沒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
閉了閉眼,決心再看最后一眼,這人要是沒跟上,她就自己走了。哪怕就算回去被找借口發飆,她也有理由不是?
舒予轉身卻被身后的人嚇了一跳。
拍了拍心口,驚魂未定,指著他問道,“你……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猜猜?”
靳北言準備越過舒予,想了想,舉起手來又在她腦門彈了一下。
“算你有良心!”
舒予剛要護住腦門兒,可惜沒有靳北言的動作快。
看著靳北言向著前方走去,一時間舒予卻覺得云里霧里,鬧不清靳北言現在是生氣還是不生氣。看著不生氣,但好像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人的火氣沒那么快平息。
“還不走?站著喂蚊子?”
舒予哦了一聲,跟上靳北言的步伐。
其實,他也沒那么壞,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