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外來客
- 天上掉下了一個修真者
- 宇宙國暴龍戰士
- 16286字
- 2020-04-30 14:02:26
三天前。
天外隕石突然降臨,將純陽宗九百年經營的門派建筑摧毀得干干凈凈。
宗主無塵子等人從隕石坑中發現了一名昏迷的少年。
在眾說紛紛中,修仙宗門畢竟是持善念走正道的,與殺伐逆道的邪派宗門不同。
少年被宗主收為純陽宗的弟子。
既然少年作為同宗弟子,是自己人不能遷怒,純陽宗全體便開始了基層重建,重建宗門的大施工。
對于一些弟子來說,探索自己宗門廢墟遺存的丹藥、法器、功法還是蠻有趣的。
對于一些長老來說,將長眠地下的前輩們遺留的建筑,改建成自己的風格留給后人,似乎蠻舒爽的。
……
蕭寒起身便感覺到身體傳來的劇痛,是五臟六腑都在燃燒的感覺。
匆忙走出所住的露天草棚,引入他眼簾的是廣闊廢墟。
許多身影在騰空飛舞,在廢墟中穿來穿去,重建家園。
遠處各種斷峰險峻矗立,還有奇珍異獸穿梭其中,逍遙自在。
天空上,云彩濃厚,光芒萬丈。
“很漂亮,對吧”
無塵子悄然出現在蕭寒身旁,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蕭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雖然自己是轉生成功,僥幸活下來了,卻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的場景。
“哈哈哈哈哈。”無塵子大笑,“原來是個傻小子。”
“哎?”蕭寒一臉茫然。
“老夫便是這片廢墟的主人,宗主無塵子。話說這廢墟還全然是拜閣下所賜。”無塵子笑道。
“納尼!”
“哈哈哈哈哈,有趣的小子。”無塵子笑著摸了摸白白的長須,無比舒悅道:“三天前,你從不知多遙遠的云霄外天降本宗,我們當時還以為是天降隕石。”
“我的肉身這么強的嘛。”蕭寒摸了摸自己,發現與前世身體一般無二,只是身體變小了很多。
“不是,只是被施加了非常高明的仙法保護了肉身而已。”無塵子搖搖頭,繼續說道:“從天而降的巨大沖擊波將我們純陽宗九百多年的基業毀于一旦,作為始作俑者你有全部責任。”
“的的確確。”蕭寒點了點頭,隨即單膝下跪,沉聲道:“請前輩給予我改過自新的機會!”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無塵子爽朗大笑,“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純陽宗,作為弟子,秉承純陽之氣,斬妖除魔,得正道,修純真,解救天下蒼生?”
“弟子蕭寒,愿意加入!”蕭寒認真說道。
“好!這是純陽密典,記載著門派歷史與門規知識,和一些修行雜識。對你未來可有著很大幫助,你要好好閱覽一番。”無塵子將拇指大小的玉石交于蕭寒后,又拿出一本古樸的書籍,繼續說道:“這是純陽宗入門功法,九階心法,一氣純陽訣。”
蕭寒把弄著手中的玉石,只見玉石除一面刻著純陽二字外,更像是一枚玉佩。
“你真如天人般不聞凡間萬事。”無塵子拿著記載一氣純陽訣的書卷敲打蕭寒的腦闊,“這是記載繁多文字用的玉簡。當你學會一氣純陽訣時就可以催動體內的純陽之氣灌輸其中,玉簡拓印的文字便會浮現在心中。隨著閱覽玉簡次數增多,拓印其內的文字顯示效果也會變淡,最后消失。”
“原來如此,真是神奇。”蕭寒干脆徑直坐在地上,單膝跪地讓他覺得腳有點麻。
“純陽宗不與世俗門派,信勤奮不信資質,信腳踏實地不信歪門邪道,你切記住。”無塵子也盤腿坐在蕭寒旁邊,將書籍遞給了蕭寒。
“你且翻閱看看,應該能識字吧?”無塵子問道。
蕭寒這才反應過來,轉生后的玄幻世界,文字與語言或許是不同的。
但鑒于剛剛能與無塵子溝通一番后,蕭寒覺得文字應該也與前世無二。
將一氣純陽訣隨意翻閱一番,果不其然,文化上并無沖突,似乎偏于前世古代。書中圖文并茂,講述著人體神秘的穴道與修煉心得。
蕭寒高興得朝無塵子點了點頭,“完全可以!”
“如此甚好。”無塵子站起身來,憑空從手中展示出一個手臂長度的麻袋丟到了蕭寒腳旁,“這麻袋里裝的是些挖掘工具和隨身衣物,當然還有些飽食丹藥和飲水用的水葫蘆,從今天開始,你也要參與勞動重建家園,踏入修行,修得正果了。”
“謹記師尊所言!”蕭寒站起身,朝無塵子深鞠一躬。
少年開始了踏入修行的第一天。
忙碌了白天負責的宗門丹藥房挖掘工作,蕭寒返回了自己的洞府。
露天草棚。
起初蕭寒是拒絕的,但與同宗弟子交談中,得知他們都是住集體打地鋪時,經過一番比較后,蕭寒對于自己的住所那是由衷地歡喜。
至少還有點私人隱私。
點上了從庫房領取的長明燈后,蕭寒開始閱讀起無塵子所贈與的,記載一氣純陽訣的書本。
書中開篇所言:
萬物生一氣。一氣化萬氣。
氣乃修行根本,無氣則無形。
無形無色,玄之又玄。
所謂一氣純陽訣,乃取萬物一氣,盡化為純陽之氣。
將純陽之氣環繞全身之中,做周天循環,便可形成一氣純陽,為入門。
一氣純陽訣還記載兩種修煉法式。
純陽養蓄式,通過呼吸吐納,從天地萬物取一氣存于體內化為純陽。
純陽馱附式,通過法訣操控體內純陽之氣。
“原來如此,妙啊。”蕭寒興致勃勃,照著手中養蓄式篇所畫,學著書中的小人做純陽養蓄式,閉上眼后,不一會兒便感悟到了氣的存在。
氣是虛無縹緲的,稍微不注意,便消逝了。
蕭寒馬上就失去了對氣的捕捉。
“大意不得啊!”蕭寒自語道,繼續翻閱書籍,看到了馱附式篇。馱附式篇中記載了純陽之氣的操控法訣,篇章中還介紹了與純陽之氣相適應的人體穴位與經脈,其中還大幅章節介紹了純陽之氣的操控竅門與注意事項。
時間很快進入深夜,困意也隨之而來。
蕭寒堅持閱覽完畢后,書中末尾篇章有功法相適應的介紹,讓他十分在意。
修行者體內氣存真為勝,世間萬物氣的運用何其之多。既有相生相輔之氣,亦有相克之氣。且修純陽之氣,不可再修陰寒之氣。
萬物之氣存萬物之相。純陽之氣乃火相之氣。
處子存元陽之火,完璧之身修煉神速。
純陽功法克制金相功法、木相功法、是世俗妖物的天敵。
水相之氣乃純陽之氣的命門。
風生火勢,風相功法可與火相功法同一運行。
風生水起,風相功法可與水相功法同一運行。
水火不容,水相功法與火相功法不可同一運行。若強行運行,輕則氣弱,重則氣殆。
風生雷鳴,風相功法可與雷相功法同一運行。
火雷交鳴,火相功法與雷相功法無沖突,可同一運行。火強雷弱,則為雷鳴火。雷強火弱則為火焚雷。純火法訣和純雷法訣威力減弱。
也就是說,修行者可在體內存多種真氣。存一種真氣為純真,可以發揮該氣所屬相類法訣最強威力,修行此類者成為修真者。萬物萬氣,還有在體內存兩種或兩種以上真氣的修行者,稱為修氣者,可以運用多種相類法訣,但威力要減弱。所存種類越多,能使用的相類法訣就越多。但對所存真氣所屬相類也有要求,相生為最佳,無沖突為上,相克輕則傷,重則亡。
一氣純陽訣所名之一字、純字所含之意便是希望修煉之人走修真者一路。
世間萬氣吾只取一氣,世間萬相,吾只修純火之相。
修真還是修氣?
蕭寒閱歷太淺,這些對于他來說難以抉擇。
選擇了修真一途,便是走單一路線。受其他相內克制的同時也克制相應相內。優點便是能將所屬相類法訣威力最大化,蕭寒對于此途還有修煉神速的效果。
選擇了修氣一途,便是走復雜路線。能掌控多種相內法訣,很大程度避免了修行功法中相屬相克的劣勢。缺點便是相類法訣威力要小一些,修煉速度也慢于修真。
“管他呢。回頭問問宗主。”
蕭寒決定還是要增加閱歷,再做定則。
于是,蕭寒早早便去了丹藥房區域進行挖掘。
一路上,也有不少純陽宗弟子們如蕭寒一樣,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純陽宗乃修真大派。與修氣門派不同,純陽宗崇尚修純真,大多數選擇單一的火相之氣修煉。
門派弟子按修行等級和職務劃分,歸為練氣期普通弟子,筑基期執法弟子,金丹期核心弟子,宗主傳人組成。
門派高層則是由合體期宗主無塵子,化神期副宗主逍遙子,元嬰期若干長老。
“喲,是天人啊!”
“天人早安!”
“天人小哥!趕快修煉!我等著和你切磋呢!”
“啊,天人長得好小噢,真可愛呢。”
蕭寒在嘈雜的廢墟中,正在進行挖掘工作。
從熱情的同宗弟子口中,蕭寒知曉到了一些關于一氣純陽訣的修行知識。
師傅請進門,修行靠個人。
這是同宗弟子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的確,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成功。依靠他人而妄想不勞而獲,總是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一氣純陽訣在這幾天的掌握中,已經能納入體內了。蕭寒相信再過幾天就能完全掌握進入馱附式篇章了。
這幾天來,蕭寒總感覺有被偷窺的感覺,雖然沒有惡意,但還是讓人無法安心。此外,同門眾多弟子總是喜歡叫他天人,而不喜歡叫他的名字,這讓他如找不到偷窺者的身影一般無可奈何。
所謂挖掘工作,即通過手里的鎬子作為工具,在這片廢墟中進行挖掘探寶。
不得不說,純陽宗的修行者還是頗為迷信的。全宗人員普遍認為,蕭寒的運氣逆天,非常適合尋寶工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從九霄云外,安然無恙地砸落在地上。
廢墟中還有交給馴養靈獸的搬運土石工作、嗅探工作等等。
蕭寒負責的丹藥房區域廢墟底下,還潛藏著幸存的丹爐、丹藥、丹書之類寶物。
良久的重復勞動中,蕭寒的體質和臂力有了十足的長進。
但萬眾期待的寶物,蕭寒這幾天一個都沒挖到。
蕭寒決定趁著中午休息時間,前往無塵子的臨時辦事處——純陽殿進行拜訪。
此時的無塵子在純陽殿中,異常亢奮。
宗主無塵子視此次災難為契機,正興致勃勃研究新宗門的產業布局。對于一個傳承近千年的門派來說,很多布局往往因為許多歷史原因不得改建。不過蕭寒的這一出世,倒是省去無塵子不少麻煩。
雖然近千年基業毀于一旦,但所幸人無事。既然人無事,宗門的香火傳承便保住了。
對于純陽宗復建,其實對于無塵子這樣的合體大能,不出兩日便可復原。
難得的機會可以讓底層弟子得到鍛煉,無塵子相信今年的筑基突破率一定很高。
純陽殿便是無塵子花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建好的,在原殿的基礎上加上了無塵子的風格。
況且,對于擔任老牌修行門派的無塵子而言。他從懵懂的少年修行至今,何嘗不想成為純陽密典中記載的初代宗主般,開宗傳教。這一次重建,雖然還是原址,但總體來說依然是開宗基業嘛,一個是新開,一個是重開而已,都是搞基建。
此次重建工作,還能留下自己印記,非常愉悅。
負責其他殿建筑工作的純陽高層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他們不是這樣想的,早就集力將蕭寒這個罪人轟殺得渣都不剩。
蕭寒來到了純陽殿外。
只見大殿通體金燦,九條火龍式樣的裝飾物圍繞著高聳的屋脊,氣勢異常磅礴。
兩側是分殿,一座金黃相間,寫著功法閣,一座金藍相間寫著試煉閣。
三殿相擁,頓時讓人感覺到一股古樸、正氣迎面而來。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進殿的樓梯非常多,正中央的無塵子雕塑也很顯眼,話說誰活著還會給自己做雕塑。
當蕭寒登上第一節梯子時,無塵子便出現在了蕭寒身旁。
他還是很體貼修行新人的,當然還有另個原因。
“蕭寒小弟子,你覺得為師一人建造的純陽殿如何。”無塵子拍了拍蕭寒腦闊。
“非常宏偉!尤其是屋頂的九條火龍,栩栩如生。”蕭寒說道。
“那本來就是活得,這些孽畜吃人傷人,于是我就封印住了它們而已。”無塵子笑瞇瞇道,“還有評價嗎?”
蕭寒靈光一閃,“殿中央師尊的雕像非常引人注意,有開宗明君之風。”
無塵子哈哈大笑,一拂衣袖,就將蕭寒籠罩在內,一老一少的身形消失了。
蕭寒只覺得頭暈目眩之間,自己和無塵子便來到了正殿之中。
“縮地成寸的小神通而已,你以后也會學到的。”無塵子笑道。
蕭寒眼神里大放異彩。
“你來找我,是為了選修真還是修氣一路,對吧。”無塵子說道,手中浮現出三株香燭。
無塵子打量起香燭,繼續說道:“其實不管是修真也好,修氣也罷。修行路上是先有修真,再有修氣。我們純陽宗,推崇的是修純真,修氣固然好,但受體內所存真氣相屬雜多,腦海內的雜念也多。”將其點燃后遞給了蕭寒,指著蕭寒和他面前的巨大石像繼續道:“這是純陽宗的開宗祖師爺,呂洞賓真人。你且行禮拜祭。”
蕭寒接過三株香燭,畢恭畢敬將其插入巨大石像腳下桌子上擺放的銅爐之中。隨即跪地連磕三下。
無塵子輕拍蕭寒頭頂三下。
蕭寒會意,再次連磕三個響頭。
“哦……我只是拍著好玩。”無塵子解釋道。
蕭寒轉過頭來,目瞪口呆。
在蕭寒的視野盲角中,香燭燃起的輕煙,被石像全數吸入鼻中。
巨大的祖師爺石像,竟然是活的。
無塵子莞爾一笑,說道:“吾無塵子收蕭寒為弟子,從今日起,蕭寒乃純陽宗正式弟子,修純真,結善果,命數與本宗同生。犯我門規者,共誅之!犯正道者,共誅之!見邪魔外道者,共誅之!”
蕭寒高興又憋屈,還是真誠地朝著無塵子又磕了三次頭,才起身。
無塵子將右手輕揮,炫耀地將一件白色長袍憑空展現出來,望著蕭寒,果不其然從少年的眼眸中感受到閃閃發亮的羨慕。
“這是宗主傳人的長袍,今日贈與你。”
“多謝師尊?哎?等等?宗主傳人?”蕭寒陷入呆滯,用力甩甩頭之后,才道:“不可以啊!我根本沒有顯赫的門派貢獻,對修煉也是閱覽極微,我還不知道我有沒有修煉的天賦,我還不知道走哪條路……我……”
“行啦,別磨蹭了。”無塵子不耐煩地將手袖一揮,將喋喋不休的蕭寒傳送至丹藥房廢墟。
“啊,我的純陽宗復建大業,嘿嘿!”無塵子背手走入分殿書房。
當蕭寒從頭暈目眩中清醒過來時,才發現人已經披上象征著宗門傳人的白色長袍,所在的位置也從純陽殿,換成了丹藥房廢墟施工點。
蕭寒踩在廢石上,身披白袍金絲勾勒的火龍含心珠,心珠之上刺繡著純陽宗徽的太極圖,正好處在蕭寒心口位置。在陽光中,白袍的火龍仿佛活著一般,緩慢游動。
與眼下的辛勤工作,臉上全是沙石的普通弟子相比,宛如神人。
“哇!”
埋頭苦干地弟子們紛紛抬頭,發出贊嘆羨慕的聲音。
不過還沒等他們駐足欣賞,天空便傳來一聲鶴鳴,之后蕭寒也消失不見。
眾人紛紛望天,也不知道是云彩之中穿梭的哪一只仙鶴。
此時的蕭寒,被不速之客帶入仙鶴之上,驚魂未定。
蕭寒望向四周,只覺得自己仿佛步入仙境。腳下是濃密的云朵望不到邊際,也不知道白云下面是宗門的哪一座殿。
回過神來,蕭寒才發現自己抱著一名高大女子。
她帶著一股柔香,長長地秀發拍打著蕭寒的臉龐,蕭寒情不自禁將自己貼近,想多感受一份她的觸感。
一瞬間,她似乎也不怎么高大,或許只是自己的身體很小,年紀很小。
蕭寒看不到眼前女子的容顏,只發現了逐漸變得通紅的發根。
仙鶴朝著一個方向飛了一會兒后,便如離弦之箭般下墜,從云霄中穿過后,停在了下方綠色蔥蔥的山脈中較近斷峰頂端。
蕭寒自從天而降后,還是第一次窺得云霄之下的純陽宗,廢墟連綿中卻夾雜著不少宏偉建筑,震懾人心。
仙鶴落地后,不速之客便將抱著自己的蕭寒粗暴衰落在地。
蕭寒身上的白袍瞬間閃過一陣微光,無塵子給的長袍居然是一件防御法器!
也是這時,少年才能窺得女子的容顏。
如果說世界上真有貌比天仙的謫仙人,眼前摘下輕紗面具的女子便是如此。
只是長得確實很高大。
女子將面紗脫下后,憤慨地扔向蕭寒身上。
白袍閃爍著急促地微光。
蕭寒瞳孔聚然皺縮,小小的薄白紗竟然在女子手里有著可怕的威力!即使有著法器的減緩,蕭寒仍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沖擊力擊向腹部,痛疼感遍布全身的同時,嘴角也溢出絲絲血液。
“我叫鐘靈。”女子開口道。
蕭寒木訥地看著鐘婷,眼眶濕潤。
情況危急!
“別以為這樣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就會饒恕你。”鐘靈寒聲道,“我跟蹤你幾天了。所以尋找到你非常容易。”
鐘靈說道:“你搶走了我的東西。”
隨即飛起一腳踹向蕭寒的身子。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宗主傳人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年努力與汗血?”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師傅傳于我白龍袍”
鐘靈快步走來,從碎石堆里揪出蕭寒。淚水在鐘婷臉上肆意流淌。
“你明明就是個什么都不是的大混蛋。”
“為什么要奪走我的夢想。”
“為什么要逃離這個死局!”
鐘靈抱起蕭寒痛哭,吶吶自語。
蕭寒一點都不想安慰這個漂亮師姐,他現在近乎暈眩,要不是有心珠護胸,多半得死。
他明明與鐘靈素未謀面,為何要落得如此悲慘局面?
用了好長時間哭完以后,鐘靈才背起奄奄一息的蕭寒,騎上仙鶴重新穿入云霄之上。
“宗主傳人是純陽宗香火傳承的至高象征。”鐘靈忽然開口。
蕭寒聽不太清,開始陷入了深深沉睡。
睡夢中他隱隱約約聽到了鐘靈一個人對他說了好多好多話語,他只記得一些。
“無塵子也是我的舍業恩師。”
“無塵子一共有兩個弟子。起先是他,然后是我。”
“我沒想到師傅會再收一個。”
“白龍袍原先還有一個主人。”
“宗主傳人如果沒有強大實力,很容易在外界死亡。”
“白龍袍能穿在你身上,就代表著上一個主人已經死了。”
“我剛進純陽宗時,和你般大。”
“你有多大,13歲吧?”
“還是11歲?你長得好小?”
“你要小心。”
“宗門內暗流涌動。”
……
蕭寒在青瓦閣里養了三個月的內傷。
好不容易能下地走路之后,少年忍著傷痛,毅然決然想逃離這個閣樓。
世界所有的好事,似乎都是事與愿違。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道袍的艷麗妝容的美貌女子從樓閣窗臺跳落,三步之間橫跨數十米便來到了蕭寒身旁。
轉瞬出手便將蕭寒攔下,只見薄薄地紗巾在她手里揮舞而出,將蕭寒束縛住。
白嫩手腕輕輕一拉扯,蕭寒整個身子便擁入女子懷里。
少年覺得天地之間,仿佛都是屬于女子的春意花香氣息。
“不是很享受這里嘛,干嘛要走。”道袍女子柔聲嬌嗔道。
蕭寒很想解釋,但是不敢。
夏日悠長,天干物燥。
再過了一個月,蕭寒的傷便全好了。
此時的他,百無聊賴地趴在上次女子瀟灑跳落的窗臺旁邊。
望著青瓦閣四周越來越青翠的珠海,夏風不時吹過,發出柔軟地沙沙鳴響。
這座閣樓的主人便是那位道袍美人。
蕭寒問她姓名,她也不會告訴自己。
蕭寒問她職位,她也不說。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地坐著,孤零零,癡望著朝南的窗口。
他與她之間,似乎除了修行時能有一點共同語言聊得來,只有治療傷勢時,她的話才多一些。
說起傷勢,自從被自己可能是二師姐,但是因為大師兄絕對嗝屁了,應該叫做大師姐的鐘靈猛揍一頓后,就像籠中雀一樣住在了這里。
她不許自己踏出青瓦閣的任何一步。
也不知道是鐘靈吩咐的,還是樓閣主人想要的。
總而言之,傷現在是完全痊愈了,可對鐘靈的恐懼,蕭寒還是難以釋懷。
既然無事可做,只好修行。
蕭寒調整一番后,便席地而坐,默念一氣純陽心決,作養蓄式。
緊閉雙眼間,將自己視為虛無,融入于天地之間。
蕭寒很快感受到所在的一方天地中存在的火相之氣。
雙手快速飛舞間,蕭寒捏指作馱附式。
火相之氣猶如遇到招引般,紛紛聚集在蕭寒四周。
接下來就是按照一氣純陽訣記載的納氣入體,養蓄純陽之氣。
隨著一波接一波的火熱快感席卷全身,一直到周圍聚引的火相之氣吸收殆盡,蕭寒才依依不舍地結束此次修行。
處子之身,的確是修煉神速。
蕭寒站起身來,將筋骨活躍一番,殊不知道青瓦閣的女主人一直在他身后靜靜注視著他。
青瓦閣,一個似乎在純陽宗中毫無存在感的三層閣樓,如她的女主人般安靜地隱于茫茫竹海之中。
“你多大了。”閣樓主人問道,聲音如風鈴般悅耳。
今天也如往常一般,修行完后的日常聊天。
“我也不清楚。來到這個世界上便這么大了。”蕭寒老實回答道,跟她聊天似乎永遠都不想說謊。
“我捏過了你的左手骨,骨齡應該在13歲左右吧。”閣樓主人信步走上前來,湊到蕭寒面前,“你又像是11歲,長得真嬌小。”
“還能測骨齡?”蕭寒倒是新聽到了一些知識。
“可以。”閣樓主人探回身子,“不過人的骨頭如萬物中無數的相一樣,有的人骨頭硬,有的人骨頭軟,有的人骨頭生長快,有的人骨頭生長慢。”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沒個準確,但只能接近一些。”
“聽起來沒啥用。”蕭寒聳聳肩。
“是沒用。”閣樓主人聳聳肩。
“你多大了?蕭寒問道。
閣樓主人笑而不語。
蕭寒如往常般結束了一天的修行。
隨著每日體內不停納入的純陽之氣,蕭寒感覺渾身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勁。
修行結束后,蕭寒身上潮紅的皮膚也逐漸變為白皙,與身著的白龍袍一般,散發著微微白光。這一現象僅僅維持了一小會兒。
閣樓主人說這只是煉氣期特有的真氣外散,筑基期之后形成心池便可以將消散的真氣全然吸收。
住在這里已經很久了。
蕭寒不知道住在這里過了四個月還是五個月。
雖然有佳人作伴,但每天除了修行還是修行,三層閣樓中連閣樓主人的閨房他都里里外外走了個遍。
閣樓主人如往常般靜靜看著蕭寒,雙眼出神。
蕭寒無聊了。
青瓦閣有三樓,一樓大廳與炊房,空無一人。二樓雅舍,只住著蕭寒和閣樓主人。三樓書閣倒是蕭寒和閣樓主人最喜歡待的地方。因為朝南有一個很大的窗戶,幾乎占據正面墻,從那里可以望到青翠欲滴的竹海。
“閣主,我可以去屋頂嘛?”蕭寒問道。
“不行。”閣樓主人笑著搖搖頭,打趣道“天人也會有無聊的時候呀。”
“你居然也知道這個稱呼!。”蕭寒有些震驚,他還以為閣樓主人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沒怎么走出過這個閣樓。
“那可不,當時呀,這片竹海滿是斷竹殘葉。”閣樓主人指了指窗外,繼續說道“不過現在重新長出來倒是比以前更青翠了。”
“青瓦閣也被摧毀了?”蕭寒問道。
“是的,它原先有九層。”閣樓主人笑吟吟說道,“后來我干脆建了一個屋頂,將書閣按照頂樓的樣子改造一番后便是現在這個樣子。”
“抱歉……”蕭寒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沒事,反正我也嫌它太高。一個人住九層太不習慣了,三層剛剛好。”閣樓主人開心地說道。
“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出去。”蕭寒追問。
“等你傷好了。”閣樓主人難得回復了一句。
“可我的傷已經好了。”蕭寒不解。
“它還沒好。”閣樓主人用手指輕輕戳了戳蕭寒披著的白龍袍。
“唉?它還是活的嗎。”蕭寒連忙將純陽子贈與的,象征宗門傳人的白龍袍脫下,從里到外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除了金絲繡龍在微微游動外,并無異象。
蕭寒嘗試與它溝通,卻引起閣樓主人的銀鈴笑語。
所以,這只是佳人和他開的一個玩笑。想捉弄他一番。
蕭寒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和眼前的閣樓主人話語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親密。
晚上,蕭寒在房間里,望著身前的白龍袍若有所思。
假設,自己在鐘靈背上聽到的話語沒有記錯。
那么這件白龍袍之前還有一個主人,也就是無塵子座下的首徒大師兄。
大師兄穿上白龍袍后駕鶴西去時,鐘靈當時是和自己一般年紀。
想象著鐘靈強悍的實力,大師兄那個時候應該很強才對,起碼得是純陽宗的首席弟子。
那樣強大實力的大師兄也會死亡。
白龍袍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還有鐘靈說得死局。
純陽宗內暗流涌動是不是也與自己被軟禁在青瓦閣有關系。
蕭寒思來想去也不得其解,白龍袍對于他說的宗門傳人象征太過遙遠。
除了防御作用,以及修行時佩戴可以匯聚一方天地的火相之氣外。
白龍袍在他手里也只有凈塵作用,不用浣衣。
還要說有的話。
蕭寒在蕭寒抱著很涼快,也不知道冬天抱著會不會很暖和。
雖然青瓦閣本來住起來即使是夏季,也是涼爽舒適。或許是臨近竹海原因,或許是像純陽殿一樣是個超大寶具,能有九條龍附在其上。
在胡思亂想中,蕭寒很快進入夢鄉。
在他進入夢鄉時,閣樓主人必定會來到他房間,悄悄摟著他。
等夢醒時分,佳人也不知去向。
“我想學醫。”
蕭寒靠在閣樓主人身上,忽然說道。
“行。”閣樓主人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從繁亂的書架中仔細翻找。
似乎得到她的認可,對于蕭寒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當然除了走出這個樓閣。
她很喜歡我。
蕭寒判斷的出來。
既然外面的世界危險的連地下長眠的勇猛大師兄都會嗝屁,那還是不出去為妙。
待著煩了,那邊找些事情做。
比如,學習醫術。
閣樓主人除了人長得美若天仙,醫術蕭寒是親眼見證過的,賊猛的那種。
過了小半會兒,閣樓主人從堆積如山的書籍中挑了三本,遞給了蕭寒。
蕭寒鄭重地接過書卷,只見三本書的封面上依次寫著:
《陽春白雪術》、《藥方簡解》、《火相醫術入門》
毫無疑問,火相醫術入門這個古靈精怪的名字成功吸引了蕭寒的注意。
“那是我年幼時師傅指導我寫的。”閣樓主人羞澀地漲紅了臉。
“嘖嘖嘖。”蕭寒饒有興致地打開《火相醫術入門》開始閱讀。
只見開篇寫道:
作者祁豆豆師傅李忘憂
“你原來叫祁豆豆?”
閣樓主人點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真奇怪。”蕭寒眉毛一皺,繼續往下看。
醫術乃醫者之專攻,行醫者行醫救之責,須勤勤懇懇,且勿茍且行事。
這倒是和純陽宗的憑努力修行很相似,遵循一份認真,一份回報。茍且到最后,只會對自己造成傷害。
火相醫術乃修真之學術,習得者須持火相之資,所納真氣越凝練,發揮功效越強大。
蕭寒匆匆瀏覽完整本書后,發現整本書構思格外嚴謹,從醫者的道德要求敘述,轉而對修行者的醫術雜識進行整合。最后才開始寫道火相醫術要領。
火相醫術即是修煉者通過運用體內的火相之氣,按照特定法訣和行醫器具進行治毒療傷的術門。
與九階心法的一氣純陽訣一般,《火相醫術入門》和其他兩本也有品階之分。蕭寒從最后的尾頁發現李忘憂給了《火相醫術入門》七階醫術的評價。
七階的意義,不就是針對于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空寂、小乘、大乘修行九階制中的金丹期書籍!
“這是金丹期的書啊。”蕭寒有些汗顏,難不成這個點頭又搖頭的祁豆豆小時候就金丹了?
這是什么天方夜談?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純陽宗喊了近千年的不靠資質只靠努力的傳統就這樣丟到狗身上去了?
“是啊。”祁豆豆點了點頭,解釋道:“這本書雖然是我師傅評的金丹七階評價,除了一些法訣因為你的真氣不夠無法使用,但是作為初學醫術的你進行醫術啟蒙再合適不過了。這里面記載了很多醫術雜識。”
祁豆豆席地而坐,繼續說道:“《火相醫術入門》中記載了三個式,浴火式,正焚式還有逆焚式。煉氣期只能使用正焚式。浴火式的話要金丹級,逆焚式要筑基期。還有《陽春白雪術》是非常高明的九階醫術,可以將火相之氣逆練成冰相水屬之氣進行治療的法術,搭配它使用,對于逆焚式有很大幫助,說不定能提前掌握逆焚式。但是要最大化發揮功效,還是要把修行等級提升來。”
祁豆豆滔滔不絕講著,“《藥方簡解》屬于醫術范疇,是一部非常不錯的藥方字典。但是藥方中又涉及到了煉丹知識。藥方與丹方一脈相承。所謂丹方不過是制練對于人體修行有所幫助的藥而已。”
“比如增加真氣的真氣丹?或者增加修煉效率的納氣丹?”蕭寒答道。
“是的。你很有學醫潛質。”祁豆豆笑吟吟地說道,“《藥方簡解》是我師傅李忘憂給我的第一本醫術,雖然純陽宗不講天資,但我煉丹上的天賦很被師傅看重。”
“嗯?煉丹?”蕭寒捕捉到了關鍵點,詢問道:“丹藥房倒塌的那片區域不會是你管吧?你不會是純陽宗管丹藥煉制的長老吧?”
祁豆豆搖了搖頭,回答道:“我師傅才是。”
“呼…呼……”蕭寒松了一口氣,要是眼前這位仙人之資的祁豆豆要是點了點頭,蕭寒想著這幾個月他一直很沒尊卑的把祁豆豆當成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服務自己的俏管家,傳出去堂堂修真門派長老還會給自己捶背,怕是要被執法弟子們打死吧。
不過說起捶背,每天早上醒來,身體好像更外輕松。雖然和一氣純陽訣的修煉有密切的關系,但總覺得房間里有股像祁豆豆的花香味。
一想起這個。
蕭寒有些狐疑地盯著祁豆豆。
祁豆豆的臉瞬間掛滿紅霞,紅暈漸至耳背。
祁豆豆著急解釋道:“李忘憂的的確確是丹藥長老!”
顯然祁豆豆會錯意了。
或者說蕭寒直觀的相信祁豆豆會錯意了。對于花香味的質疑,也拋之腦后忘卻了。
祁豆豆的師傅李忘憂這個名字,如同《火相醫術入門》的命名一般,似乎有著奇異的魔力吸引著他。
“師傅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煉丹師。在崇尚努力的純陽宗里,師傅一直被視為怪胎。她說煉丹一途,不像萬物取之不盡的氣一樣,煉丹的珍惜材料用完了,怎么努力都找不回來的。所以她更信奉煉丹的資質。丹方一途與藥方同源,與煉丹不同,煉藥并不需要太多繁瑣的準備工序和控火精度,即使制成廢渣,焯水、凝結、除雜后依然具有相當可觀的藥性。師傅于是從煉丹方中步入醫術領域,再后來就成為了醫術高明的醫師李忘憂。”祁豆豆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凈水玉瓶中,直接對著瓶口,小口喝了起來。
蕭寒發現那個玉瓶,他平時都是倒進自己的水葫蘆里才喝的。
祁豆豆的嘴唇。凈水玉瓶。水葫蘆。
大概是隔著兩個間接的接吻吧。
“你手上的《藥方簡解》師傅贈與我時,師傅說這本書是她第一次寫的醫書,她作為我的第一本啟蒙醫書,帶給了我很多憧憬。我現在把它轉交給了你。與《火相醫術入門》是我第一次寫的醫術一樣,你也要寫一本醫術,我負責評價,這是學醫的要求。”
“好的。”蕭寒認真說道。
“像我這樣的金丹級的醫術哦。”祁豆豆調皮地朝蕭寒做了個鬼臉。
“我……我盡力。”蕭寒結結巴巴道,“李忘憂長老現在在哪?“
“和你身上穿的白龍袍前主人一樣,茍延殘喘地活著。”
“什么?”蕭寒站起身來,驚恐不已。
祁豆豆扶了扶額,好久好久沒有說過這么多話了。
不過既然說出來了,哪有不說清楚的道理。
祁豆豆湊近過來,雙手輕揉蕭寒耳旁的太陽穴,解釋道:“你的那個大師兄還活著。我的師傅也是。”
“他們怎么回事?鐘靈也是,亂七八糟地就把我揍了一頓,這個宗門以前到底隱藏了什么驚天大秘密?”
“那要解釋得好久好久,三個月都說不完。”祁豆豆難得認真地說道。
“你來我房里吧,我想躺著說。”祁豆豆說完,便起身下樓了。
“好的…………嗯?……來你房間?”蕭寒再次震驚。
“青瓦閣哪處你沒來過?”祁豆豆懶散地聲音從木梯下傳來。
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蕭寒很靦腆地,躡手躡腳走近祁豆豆的閨房,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了。
蕭寒環繞四周,祁豆豆除了脫了雙鞋,穿著鞋便臉朝下地躺在了床上。
“咳咳,我來了。”蕭寒說道。
“噢,你也上來吧。”祁豆豆回答道。
佳人相約,哪有不上的道理。
蕭寒也脫了鞋,躺在了祁豆豆旁邊,鼻間傳來的是動人芳香,那是祁豆豆的味道。
果然祁豆豆身上的體香就是自己屋子里發現的味道!
“鐘靈將你扔到我這之后就走了,所以你還留在這里,是我想要留的。”祁豆豆悶在枕頭里,說道。
蕭寒沒有枕頭,只好將頭枕在了祁豆豆身上,床上正好合適躺著兩個人。
蕭寒靜待后文。
祁豆豆說道:“對于大師兄我不太清楚,我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他。只是聽師傅講過一些而已。師傅說他長得玉樹臨風,確實好看。后來青瓦閣中,大師兄來找師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門派里開始有傳聞大師兄和長老在這里多行茍且之事。我那時年幼,還不知道這個代表什么意思。”
“后來呢?”蕭寒問道。
“后來風聲越傳越大,鐘靈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那會比我還要大些,梳著兩個小發鞭氣沖沖地就要闖入師傅的樓閣討一個說話。我放她進去了,我也想知道這個傳聞是真是假。過了一會兒,鐘靈便出來了,眼眶濕潤潤的,低垂著頭便走了。”
“那傳聞是真的了?”蕭寒說道。
“真正傳聞的只有李忘憂與大師兄,再加一個鐘靈。鐘靈不說,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見到鐘靈垂頭喪氣地失落離走的人很多,大家都認為是真的。再然后宗主無塵子迫于輿論壓力,便前來青瓦閣拜訪李忘憂長老。”
“說是拜訪,實際上是想帶走大師兄,不讓他們兩個見面吧。”蕭寒分析道。
“沒錯。無塵子帶走了大師兄之后,李忘憂便如丟了魂魄一般,整日只是對著朝南的窗口瞭望著,因為朝南的窗口外,是大師兄的住所蘭溪涯。”
蕭寒察覺到什么,突然坐起身來,瞳孔聚縮。
“至于你說的李忘憂,我就是。”祁豆豆說道,面對著蕭寒盤膝坐起。
蕭寒戒備的盯著眼前的道袍女子,閣樓主人、祁豆豆、李忘憂,三種稱呼都在眼前仙子般容顏的女子身上。
“當你修行到元嬰時,生命力似乎變得無窮無盡,難以死去了。”李忘憂說道,將蕭寒僵硬的身子擁入懷中,輕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
蕭寒只覺得身上被施加了神秘法術,無法動彈,呼吸都停止了。
“傳聞是真的,我和你的大師兄的確是行了茍且之事。這在宗門里怕是很多人難以接受吧。明明我們如此恩愛,為什么要收到世俗的偏見。”李忘憂安靜地說著,眼淚在她面無表情地臉上流淌,滴落在蕭寒的白龍袍上。
李忘憂繼續說道,“我被宗門拘禁在了這片閣樓里,后來他們把籠子畫大了一些,竹海之中我也能去。祁豆豆是我和他的孩子,9歲不到就夭折了。我用自己的靈識與真氣,盡自己畢生所能練造了一枚肉傀儡。將豆豆的魂魄安置其中。肉傀儡也不是長久之計,它的效力終究隨著祁豆豆的真身因為無法阻止的腐爛而終盡,豆豆總共也不過活了16歲。”
李忘憂頓了頓,眼淚噴薄而出,哽咽道:“其實如果他求求情,或者無塵子幫幫忙。合體的煉丹技藝可以將真身和肉傀儡結合,形成新的生命。如果是化神的長老們幫忙,也可以將真身與魂魄煉制成半器靈的樣子,阻止真身的毀滅,生命如器具一樣不消不滅。可是沒有那么多如果。”
李忘憂解開了對蕭寒的束縛,后者大口地喘著粗氣。
“后來我就將女兒的魂魄寄于自己體內,雖然真身沒了,但畢竟魂魄還在。凡是都有代價的,一副軀殼只能存在一個靈魂。我因為是煉丹師和藥師,積德行善中,靈識大概是同級的兩倍。即使如此,豆豆在我體內,也被限制了很多。我也因此一輩子困在元嬰期,如果突破化神,豆豆的魂魄便會煙消云散。”
“所以祁豆豆和李忘憂現在是同一個人?”蕭寒回過神來,望著眼前溫柔如水的苦命女子,所謂聽著聞悲傷,眼淚也忍不住流淌下來。
“是的。”李忘憂點了點頭。
蕭寒陷入沉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茍延殘喘的大師兄已經是個板上釘釘的大壞蛋了,今后如果碰到其他人的辯解直接當壞人打,一棒子敲死。
事實就這樣擺在蕭寒眼前。
溫柔似水的李忘憂和害羞嬌嗔的祁豆豆。
兩個對任何人都沒有錯,卻要落得如此下場的傷心人。
蕭寒突然感覺身批的白龍袍分外惡心,金絲繡龍口中的純陽宗徽異常刺眼。
蕭寒馬上將它脫下來。
李忘憂發出嬌呼,“你怎么把它脫下來了?”
“這么惡心的袍子我才不要,如果大師兄是個愛你的男人,就一定會來救你,連自己的妻兒都照顧不了的大混蛋,我要是有實力,絕對像鐘靈一樣把他暴打一遍,不,十遍!”
蕭寒憤然說道。
李忘憂面無表情地臉上,悄然浮現幸福的笑顏。心中因為獨自承受所有痛苦的干枯冰冷仿佛遇到了救命的陽光雨露般,消融、濕潤,化為快樂、舒爽。
“我對他的念想再也沒有了。”李忘憂笑道。
“沒了就沒了,這種人不需要對他有任何善意。”蕭寒斬釘截鐵說道。
“嗯嗯,聽你的,小英雄。”李忘憂心愛地捏著蕭寒小小的臉蛋,說道:“每天晚上抱著你睡覺,就像抱豆豆一樣。你長得好嬌小,祁豆豆真身還在的時候,都有你一般個頭。”
蕭寒把肆意侵犯自己臉蛋的玉手拍打下來,說道:“豆豆叫李豆豆,不姓祁!”
“好好好。”李忘憂笑道,“就叫李豆豆,豆豆也聽見了,很開心呢。”
蕭寒目睹了眼前的事實,姓祁的大師兄,這個大壞人!
“可是鐘靈師姐說大師兄已經死了,這個惡心的袍子才能穿到我身上。忘憂前輩為什么說大師兄也在茍延殘喘地活著。”蕭寒疑惑地問道。
“你身上的金絲繡龍。”李忘憂指了指被蕭寒仍在地上的白龍袍。
“難不成還能這個狗東西還能活在這個刺繡中不成?要不把它燒了?”蕭寒連聲高呼。
“燒了就代表著要和純陽宗一宗為敵了。白龍袍傳承如今九百多年了,就這么一件。”李忘憂搖了搖頭,笑道。
“這么多人穿過!”蕭寒驚訝道,很惡心的看著地下的袍子。
李忘憂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仿佛是聽過最好聽的笑話。
“白龍袍內寄存著白龍的魂魄,在龍種中,白色、黑色、紅色為將,金色為王。白龍袍起初繡得是纏絲白龍,后來隨著宗門不斷發展,品質也變成了金絲繡龍,魂魄也替換成了金龍王。不過大家都叫白龍袍叫習慣了就沒改。”
“他為什么奪舍魂魄呀?被邪門外道暗算身死道消?”蕭寒不解。
不過這么說來,鐘靈一直是朝著白龍袍揍自己的,難道只是想揍大師兄?
如果她只是想揍大師兄,為什么不讓自己脫了再打?
情急之下沒考慮到自己?
不管怎么說,蕭寒覺得以后有實力,一定要把鐘靈也揍一頓。
“你和豆豆一樣,總是喜歡問道底。”李忘憂繼續說道:“大師兄叫祁分,他被無塵子帶走后一路修行從金丹突破到了元嬰,再修行到了化神。不過化神是有突破墻壁的,要受到心靈的質問。祁分最怕的是我們母女的譴責。”李忘憂說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我們母女從來不指望這種小人。再后來就是祁分突破化神時,靈識化為神識失敗開始潰散。情急之下他將白龍袍中的金龍王魂魄喚醒,進行奪舍,才能殘喘至今。妖獸的魂與肉與人不同,沒過幾年,祁分就被金龍王的獸性吞噬,淪為妖獸了。”
“說不定還會有什么神識之種復蘇的爛套路英雄救美劇情,不如我們還是把它燒了吧。”蕭寒握緊李忘憂的雙手,認真說道。
“如果復活了,是他的命數。”李忘憂又搖了搖頭,任由蕭寒握著,暗淡說道:“一切都不可能彌補了。”
“如果我達到了合體,不,甚至是失傳三境的空寂、小乘、大乘,學會了丹術與醫術,是不是可以將李豆豆和李忘憂前輩解救出來!”
“是!”李忘憂欣慰地點了點頭,癡癡地望著蕭寒。
很多年前,有一個梳著雙辮的少女,也是這樣說的。
她直到現在,任在為此不停努力。
與李忘憂交談之后,已是深夜。
蕭寒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從重生到現在,他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
那就是為了解救李忘憂和李豆豆兩個苦命母女。
有了堅定的救人信念,蕭寒只覺得自己想要超快在短時間內提高自己功力的欲望空前巨大。
“不行,我要冷靜下來。”對修行的過于執著并不是好事,容易在修煉中走火入魔,陷入邪魔外道。
夜已深,養精蓄銳為明天的刻苦修煉做準備才是良策。
蕭寒躺在床上,將四肢舒展開來,作入夢養蓄式安然進入夢鄉。
這不知道是三個月還是四個月的漫長時間里,總會發現什么樂趣。蕭寒便是在時醒時睡的治病期間,學會了在夢中修行養蓄式的竅門。
那會兒他分外不甘心,還沉浸在初為宗門傳人的喜悅里,被鐘靈打的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修煉之后,千方百計想要嘗試,重新踏入修行。
在純陽宗奉行的不懈努力之下,誤打誤撞領悟出這一門自創修行式,半夢養蓄式。
斗轉星移間,云彩在夜空中高速飄過,天空開始出現了一抹魚肚白。
蕭寒從夢中蘇醒過來,半夢養蓄式也就解除了。
“你真是個奇人。”李忘憂溫柔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蕭寒才發現床上還躺著一個李忘憂。
“哎?哎……哎?”蕭寒卷起被子,遮蓋住自己后,連忙下床站在地上,呆呆望向李忘憂。
殊不知同樣沒有被子遮蓋住的李忘憂,還是祁豆豆。
從脖頸到腳踝霎時間春光乍泄,兩處高聳的雪峰泛起陣陣漣漪,令人目眩。
修長的雙腿如潔白玉藕,從下望上看去,她臉上浮出朵妖嬈的桃紅。
……
蕭寒今天終于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走出了青瓦閣。
清晨的陽光懶洋洋地撒在他的身上,微風輕拂,翠竹沙沙作響。
用力呼吸一口氣后,重獲自由的空氣是那么清新、怡人。
“李忘憂前輩果然是溫柔似水一般的女子啊,打人都是這么溫柔。”蕭寒頂著被掐紫的臉蛋,嘀咕了一句后,便跨過閣樓門檻,大步走向竹海深處進行修行。
李忘憂在二樓的窗臺望著,臉上表情羞憤中夾雜著希冀、盼望,還有濃濃的不舍。
“他會回來嗎?”
“他一定會回來的。”
“母上,您為何要把天天的臉蛋掐得這么大力?”
“那是懲罰這個小壞蛋。”
“還不是因為母親每晚總是想抱著他睡。”
“他和豆豆一樣可愛呀,有種抱著豆豆的幸福感覺。”
“鐘靈姐姐就是因為受不了你每晚的騷擾,才不住這里的!”
話分兩頭,蕭寒開始了一生所愿的追求。
為了復活李豆豆,變強!
蕭寒按照李忘憂前輩告知的方向,在翠綠的竹海之中發現了一片紫竹林。
“這里應該就是前輩說的大音小紫竹林了。”蕭寒靠近前去,捏了捏通體黑紫的竹子。
只見紫竹堅韌無比,用力按捏,手指作痛。
由于發生了清早的驚天事件,青瓦閣暫時不能作為修行之處了。
前輩便將竹海中有一處修行寶地的位置,大音小紫竹林告訴蕭寒。
反正竹海和青瓦閣都是門派禁地,沒有人來。
蕭寒悠哉地從麻袋里取出石斧,朝著一根指寬大小的紫竹劈去。
費了一會兒工夫,蕭寒便得到半丈長的紫竹。
簡單的削去枝葉,蕭寒要用它來修行。
按照李忘憂前輩所說,她從大音寺帶回的大音紫竹特質極為堅韌,是制作器具的上等材料。不過由于材質本身原因,需要頗為凝練的真氣才能灌輸紫竹內部。如果用紫竹做出的竹劍,想要發揮竹劍的功效,還需要使用者本身渾厚的真氣灌入,稀散駁雜的真氣進入不了堅韌的紫竹中。
蕭寒要是能夠將真氣盡數灌輸于半丈長度的紫竹,將真氣灌輸于半丈紫竹,真氣能從竹根出貫穿竹頂,就代表著真氣凝練而渾厚,才可以進行醫術篇的修行式。
蕭寒不知道的是,這一做法就是大音寺對筑基期戒法僧人的要求。
其實修行一途,有強弱九分。納氣如體稱為練氣,氣筑氣池為筑基,氣池凝丹方為金丹。氣的渾厚程度,氣的多少是戰斗力高弱的直接因素。只不過氣池、凝丹是對修行者對修行的感悟,氣的巧妙運用罷了。氣越多,氣的運用越是精湛,越是能發揮出強大實力。
值得一提的是,修氣者在氣的容量上,因為體內存著修煉多種相屬之氣,所以擁有龐大的氣容量這一獨特優勢。雖然體內真氣會因為同修不同種類的相屬而駁雜不堪,但是其體內真氣容量于修單一相屬之氣的修真著還是有著天壤之別。每比修真者多修一種相屬,體內容量就比修真者多修一倍。
當然修氣者真氣容量雖然巨大,但限制也有很多。單一屬性的天材地寶所冶煉的器具便不能完全發揮功效。與之相同的單一屬性功法也是如此。除此之外,突破難度倒是和修真者一樣。由此看來,修行等級的突破還是要看修行者本身對氣的領悟。
煉氣期,只要氣的容量足夠,也是可以運用筑基期才能使用的功法和器具!
“這個紫竹是木相屬性的嗎?”蕭寒蹲在地上,杵著比他還高的紫竹,正在經全力灌輸自己的真氣進入紫竹體內。
“這硬的跟金石一樣。”蕭寒嘗試失敗。
紫竹內有著厚實的竹芯,不管蕭寒怎么使勁將真氣灌輸進去,都如泥牛入海般被紫竹全數吸收。
不要說擊穿整個紫竹桿,真氣都不能在紫竹內凝形!
“這是木相屬性的東西嗎?明明火相真氣可以很好克制的,怎么這么難?”
蕭寒有些懷疑人生,囔囔自語。
筑基期才能使用的半丈長度紫竹,哪有那么簡單。
不過一想到,李忘憂、祁豆豆,還有同樣為之奮斗的鐘靈,蕭寒鼓起士氣,繼續嘗試。
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四次!
從不斷的嘗試中,掌握竅門!
不斷將自己的真氣凝實!
如果真氣沒有了,就馬上納氣修煉!
蕭寒在這個擊穿紫竹目標的任務中,不斷納氣,釋放真氣,對于氣的容量和氣的領悟程度不斷攀升!
在屢次嘗試中,灌輸的真氣終于在紫竹體內也是一存一存,艱難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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