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知道癥結在哪兒，我越來越看好你了。”尚老頭兒笑著，把拐棍兒靠在了桌子上，“其實最初吧，我也來的小年輕的，很不喜歡，根本就相處不來，都不能明白小年輕的腦子里想的是什么。”尚老頭兒在那兒也是順著蕭瀟的話往下說著。

“那您為什么會來我這兒？”蕭瀟遲疑了一下。。還是不明白為啥這個老頭兒會過來。

“因為你和旁人不同。因為我白天看見了你濕漉漉的回來，也看見了給水，我明白了你做了什么。”尚老頭兒看著蕭瀟“一個可以為了別人臟了自己衣服的人，他的心是熱的。”

“熱的嗎？”蕭瀟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你還沒吃飯吧。剛剛來的時候給你叫了個外賣。快去拿來吃吧。”尚老頭兒把之前拎來的那個袋子遞給了蕭瀟“今兒放點兒我就沒有看到你。又看著你在這兒站了那么久，就知道你肯定得餓了。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做主給你交了一碗炒飯。將就將就。”

蕭瀟接過來袋子，卻并沒有著急吃，反而是看著老人的笑，發愣，很難想象，一個老人半夜不睡難道就是過來給自己送一份外賣嗎？蕭瀟把外賣拿在了手上，人又坐在了床上。

“反正我看你也睡不著。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老人看著蕭瀟的沉默，突然的笑了。對著蕭瀟說著。

“您說。”蕭瀟聽著老人的話。坐直了身子。看著老人。

“那時候是哪年我忘了。人我也記不太清了。總之就是一個小伙子吧。他呢。總想去當兵。各種體檢啊。政審啊。什么都過了。滿心期待的就準備去當兵，等待著去穿上那身迷彩綠。說來也是玩笑啊。因為要走了。他就想啊，冬天了自己不一定能回來啊，還是要把媽媽過冬的柴撿夠了。可是就在上山去撿柴的時候。他踩滑了。直接從山上滾了下來。一身的傷。命運就像是再和他開玩笑一樣，這個男生的腿折了。希望瞬間成了泡影。看著同期的哥們兒朋友們去當兵了。你知道那種悔恨嗎？”老人突然的看著蕭瀟問著。

蕭瀟不知道要怎么說。只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沒人能理解那個人但是的想法，更不能對著別人的傷痛來說什么無關痛癢的評論。

“男生那叫一個絕望悲哀啊。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老人看著被風輕輕浮動的窗簾。“可是后來男生的媽媽和男生說了一句話。也就是這句話，男生燃起了新的希望。”

“媽媽說啊，兒啊，難道你就這么容易被打倒嗎？真的就沒有一點兒希望了嗎？你看看，這么高的山，你只是折了一條腿，多幸運啊，這條路不通，你可以去走另外的一條路啊，難道你就不走了，只在這兒自艾自憐，墮落到死嗎？你沒有換一條路又怎么知道那條路適合不適合自己呢。”老人摸著自己的腿，滿是眷戀的說著。

蕭瀟聽著老人的話，再次抬起來的頭卻是輕快了不少，只是看著老人的動作，忍不住眼珠兒一亮，但是隨即就掩飾的暗了下去，淡淡的問著老人。“那您的意思是讓我這直接走嗎？”

“你這是什么腦袋啊，我是說你都沒有走進來呢，你根本不知道這條路適合不適合你來走，你怎么就能心生退意呢。”老人急忙的對著蕭瀟解釋著。

“那您是說要我堅持下來嗎？我大好的青春就要去試探一場這樣看起來滿是荊棘的路嗎?”蕭瀟換了一個方式問著老人。

尚老頭兒著急的站了起來，連拐棍兒都忘了扶了，蕭瀟一看老人的動作，急忙的站起來，一把扶住了老人。同時也是一陣的后怕，根本就沒有想到老人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尚老頭兒看著伸過來的手，抬眼看見了少年擔心的模樣，還有那個憋不住想要笑的嘴角兒。這才明白，自己一直自詡為老狐貍，結果今兒被一個小子給打了眼。

拍開了蕭瀟的手，坐回了凳子上。“你個壞小子啊，看著我老人家著急好嗎？不怕給我老人家急出來一個好歹的啊？”

“怕啊。我這不是看著氛圍太嚴肅了么，想要緩解一下啊。”蕭瀟笑笑，確定了老人沒事兒了，也坐回了床上，看著老人，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小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