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浩然正驚嘆于這里隱藏的巨大空間。這是一個角斗場。觀眾席上座無虛席,有些人為了隱藏身份帶著面具,而每個人都在瘋狂吶喊,激動地相互擁抱。這一盤賭局的賭資數量已經達到數百萬。
“我們今天的第二場賭局將會迎來怎樣的落幕,玉劍能否保持住優勢打贏黑虎,我們的投注馬上結束,馬上結束”主持人的聲音響起。歡呼聲進入高潮。
角斗場上有兩名格斗者,一個膚色古銅,肌肉結扎,手持著長矛和圓盾,帶著一副鐵制的頭盔只露出了眼睛,另一個長相頗為儒雅,一席白袍,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哥兒。他的面色白皙,拿著一柄長劍。想必他就是玉劍,而另一邊就是黑虎,兩邊的體型差距一目了然。可修行者之間的戰斗,從不是看體型的差距。
“現在的盤口比率是1:4,孫少爺現在入局嗎?”老錢頭的手里把玩著一個金銖。一旁負責下注的侍者已經朝這里走了過來。
孫浩然覺得莫名的有些反胃,玉劍的優勢已經一目了然,黑虎暴露在外的肌肉四處都是劍切的傷口,整個人沐浴了一層鮮血。黑虎的身上每多一個傷口,觀眾席就爆發出無數的歡呼,每個人都陷入了莫名的瘋狂。可人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欣賞決斗者們鮮血淋漓的樣子嗎。
“再看看,再看看”孫浩然臉色蒼白,他雖然也是一個修行者,可從未與人進行過慘烈的戰斗。以至于他忘了修行,修的是殺人技。
“黑虎已經準備好做最后的掙扎,是靈技,是靈技。”主持人瘋狂的喊道。場上黑虎的長矛附著了一層厚重的靈力,他一直在等待機會。玉劍已經連續三天贏得了比賽,他之所以敢來這座角斗場就是因為這三天來他從未看見玉劍使用靈技。不管多么慘烈的戰斗都只依托自己對靈力的運用選擇硬抗。
靈技在人族很是稀少,分為天,地,人三等,哪怕僅僅是人階低級的靈技也能價值數十萬金銖。他這是他早年偶然學得得人階中級靈技,這個靈技最大的特點就是必須蓄勢,所以他才一直被動防守,他敢來這里自然有獲勝的底牌。他舔了舔猩紅嘴唇,瘋狂的喊道“死吧。”
玉劍看著躁動的靈力沒有絲毫的表情,長劍微偏,側身劃步一氣呵成,轉瞬間就躲開了靈技的攻擊范圍。繞到黑虎的最后,長劍帶著淋漓的鮮血貫出黑虎的胸膛。沒有人理會黑虎面具下難以置信的表情,片刻之后角斗場爆發出劇烈的歡呼,無數的金銖被投進角斗場。玉劍松手,黑虎帶著長劍倒在了地上。
孫浩然趴在欄桿上劇烈的嘔吐,一旁的老錢頭拍了拍他的背,“看那兒,孫少爺。”他指著角斗場里的觀眾,“這才是人的本性。渴望生殺予奪的權利。在這里修行者在他們看來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只是人們的玩物。”老錢頭有些目眩神迷。
他才是這角斗場最大的莊家,否則憑他微薄的收入如何買得起那滿屋子的藏品。每天他都會花費重金在黑市上招募修行者來這里戰斗。他允諾贏的人一筆豐厚的資金。卻很少有人能打贏他的打手。
“開什么玩笑,這是殺人啊,這群人瘋了嗎。”孫浩然質問道。
“孫少爺,權利本就是這種讓人瘋狂的東西啊。尋常的賭局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欲望,看那些帶著面具的人,帶上面具這世間就再沒有束縛他們的枷鎖,明天早上起來后他們依舊可以在人前當他們的商業巨賈或者達官顯貴。而這里才是最真正的他們。”老錢頭微笑,可他的笑容讓現在的孫浩然覺得后背發冷。是自己瘋了,還是這里的所有人都瘋了。
“好了,我的孫少爺,下一場賭局您還繼續嗎?”老錢頭摸出了一個旱煙鍋給自己點上名貴的煙絲。
“下一局還是角斗嗎。”孫浩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是了,是兵棋,不知道合不合少爺的胃口。”老錢頭抽了口旱煙,吐出一口煙霧。孫浩然松了口氣,兵棋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不過一樣有人會死。”老錢頭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孫浩然的心跌入谷底,他早該想到的,這里怎么會有不見血的賭博。只有鮮血才能滿足這些人的欲望。
“荒唐,真荒唐。”他轉身想離開。
“來不及了我的孫少爺,您的朋友已經準備好上場了。”老錢頭背靠著欄桿,以孫浩然的演技早就被他看穿了。
半個時辰前一個少年找到他說要參加晚上的賭博。少年給了他一個很有吸引力的理由,他是闌月曾經的營統,如果由他來進行這場兵棋對弈,這場比賽將更有噱頭。老錢頭答應了,這不會對他造成任何損失,反而使比賽更有樂趣。
孫浩然轉身看著這個一個狐貍一樣的老人,”如果說他真的有什么事,我賭上我孫家的前程也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這是孫浩然覺得他這十九年來說的最豪氣干云的話為的是他的老大。
“我的孫少爺,您已經開始體會到這些人的快樂了,既然無法制止,倒不如與我一起好好欣賞這場賭局。我想您的父親一定很開心我能給您上這么一課”老錢頭絲毫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輕松的說道。
打手們已經收拾干凈了場地,巨大的機括響動的聲音響起,角斗場從中間緩緩裂開,下方升起了一個巨大的沙盤。
觀眾的歡呼聲仿佛要震透人的耳膜。數千枚金銖被扔進場地。迎接今晚的高潮。“諸位,歡迎來到我們今天的第三場賭局,死亡兵棋”主持人的聲音響徹整個角斗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