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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次日晚,花滿樓內分外熱鬧。

這是花滿樓的花魁日,所有來花滿樓的客人都可以欣賞到花魁的表演。雪花正是這個月的花魁,她坐在銅鏡前,由侍女做著最后的打扮。正如她的名字她愛著白衣,今晚這么熱鬧的日子也不例外,她戴好面紗準備往前廳走去。

只見白衣飄飄,與這花紅柳綠格格不入,卻顯得格外脫俗。雪花坐在布滿花朵的秋千上緩緩從花滿樓的頂樓下降。那一刻,熱鬧的前廳突然安靜,眾人看著雪花,仿佛是失足墜落人間的仙子,未見面容卻已沉醉。

“快看,是雪姑娘!”

“雪姑娘看這里!”

“雪姑娘……”

原本,安靜的前廳突然爆發出一眾公子哥歡呼,大家都希望能引起雪花的注意成為她今晚的恩客。

坐在雅間的凌云看著這瘋狂的一幕,卻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這茶入口醇香,確是好茶。”

他身旁以為衣著貴氣的公子看著凌云難以置信的說:“不是,我帶你來這兒,你就是來品茶的?這美人還在眼前呢!”

“若不是你纏著硬將我帶來,我又怎會來這煙花之地……”凌云話還沒有說完,就只見雪花的秋千繩索,他立馬提起輕功,將雪花橫抱在懷中。

雪花驚魂未定,抬頭正與凌云對視,她睜大了眼睛一直盯著凌云,想說些什么,張開了嘴卻什么也說不出。凌云看著雪花,有著說不出的熟悉感,可是他不該對一個青樓女子有如此的感覺。他將雪花放下,手迅速離開了雪花柔軟的腰肢,但一抹紅暈也順著他的臉頰爬上了耳尖。雖是這細小的動作,卻逃不過雪花眼睛。想不到凌云竟是如此可愛,想著卻不禁噗嗤一笑。

凌云見狀,不由得滿臉尷尬,便要離去。雪花卻扯住了凌云的衣袖,對著在場所有人大聲說道:“今日幸得這位公子救下奴家,所以他便是奴家今晚選中的恩客。”

下面頓時亂成一片,各個公子七嘴八舌的爭論著。雪花墊起腳尖在凌云耳邊說道:“樓上的那個是我的房間,趕緊過去,剩下的媽媽會處理好。”說罷凌云一陣不明所以,雪花不得已掐了凌云的手臂,凌云剛想抽回被雪花掐的生疼的手臂,卻看到雪花的眼神,頓時明白,抱著她提著輕功飛去。

“剛剛多有抱歉,還請公子見諒。”雪花道歉道。

凌云繃著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無妨,他一個男人又怎會真和一個女子計較。

“公子既是奴家今晚的恩客,是否要奴家服侍您歇息。”雪花低聲詢問道,她知道自己剛剛那樣做除了是脫困的權宜之計也是自己的私心。

凌云急忙出聲:“在下并非垂涎美色之人,今日也多謝雪姑娘才得已脫困,告辭了。”言罷凌云就想從窗口躍出,卻不成想這窗口的藤蔓竟是鐵鏈偽裝的,牢牢的圍住了窗口,只有徐徐的風和淡淡的月光飄入。

雪花走近,將窗口重新關好,解釋道:“這都是媽媽為了防止姑娘們逃走所設置的,外面也有打手隨時盯著,公子還是盡早歇息吧,奴家就在案幾邊候著,公子有事隨時吩咐便可。”雪花放下床前的帷幔示意凌云進入。

雪花正準備退下,不料凌云攔下了她,卻是無意將雪花的面紗扯下了。二人四目相對,凌云看著雪花出了神,難怪他會對她有熟悉的感覺,竟是昨日碰見的女子,他還想是哪位世家小姐,卻不曾想竟是青樓女子。

“凌公子別來無恙,沒想到這么快就再次碰面。”雪花還是一如初見那般,讓人覺得單純美好。

凌云也是釋然一笑:“沒想到你竟是花滿樓的雪姑娘。”今晚那個似仙子又似勾人魂魄的妖精,現在看起來竟是截然不同。想見到雪花,其實就是他內心的渴望。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安靜,在雪花和凌云的內心深處其實都是渴望見著對方,二人昨日雖只是匆匆一面,卻都刻在了心間,情意已然而生,可他們二人卻不自知。一個在紅塵中多年,自以為看破紅塵,不為情愛所困,一個出生牛犢,不是何為情,何為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雖是一眼卻已是一世。

“那麻煩凌公子留宿一夜,就當是補償吧,不然不好向媽媽交代。”雪花很是為難的說出,她雖是青樓女子卻從未接過客,與一男子同處一室過夜更是從未有過。

凌云點點頭,他詫異雪花沒有像其他女子一樣糾纏,卻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

外人以為是芙蓉帳暖春宵一夜,實際卻是秉燭夜談,一夜無眠。凌云越來越覺得雪花與眾不同,不管自己說什么想什么,她仿佛都能洞悉。雪花也是同樣,她驚訝于凌云真的沒有對他作出逾矩的行為,也驚訝于他心中所思所想竟也是她心中所求。

天空漸漸泛出了魚肚白,雪花不知何時俯在案上睡著了,凌云看著熟睡的雪花,蒲扇般濃密的睫毛,挺立的翹鼻,小巧的紅唇因為熟睡微微張開,美的像一幅畫卷。他拿來一件長衫,輕輕蓋在雪花身上,最最悄悄的離開。

等雪花悠悠轉醒,凌云已離開多時,她看著披在身上的長衫,心中的暖意不斷泛出。昨天晚上是她為數不多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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