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遲晟按照預定的時間把程宛送去目的地,她和那個警官朋友本來約在局里見,但考慮到不想節外生枝只好改約了地點。在車上她一句話不說,而遲晟也沒問。
“方越出國了,和你有關嗎?”程宛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倒不是多在意,只是疑惑。
遲晟輕抿嘴唇:“總有些事需要弄明白。”
“你們雖不是親兄弟但看起來感情還算不錯,但你也說過有些事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程宛看向車窗外的繁華街景忽然說道。
遲晟眉梢微微挑起,問他:“你是這么想的?
程宛回過頭:“那晚你是故意當著他的面吻我的,目的就是想要讓他徹底死心。你明知道他是真的喜歡我。”
遲晟和方越之間并無過節,而自己也把他當做親弟弟看待。即便沒有程宛,他們的關系也不會變,只是這世間感情很脆弱大多都抵不過利益,特別是處在他們這種立場上,所以他給方越一個選擇的機會。
“你也明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遲晟譏誚地說道。
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見她的模樣,當年舞臺上那個端著獎品距離他不到十公分的青澀姑娘,眼神清澈干凈卻帶著堅定,還有少女時的情竇初開。也許是那眼神太清澈讓他一時被吸引了過去,就此深種情根。
程宛沒答,嘆了口氣,再度瞟向車外。
遲晟自嘲似的垂下了眼眸。
多么別扭的一對男女,心照不宣卻又互相猜忌。
到達目的地后,程宛把那張照片和十萬元的支票給了朋友看,還未發問,朋友先開口了:“她想見那個男人一面。”
程宛不同意,“她的情緒不穩定,男的身份又特殊,見了會怎么對待她。”
“程宛,這是男女情感之間的問題,他們不是合法夫妻,如果男方有其它行為,才會涉嫌故意傷害犯罪。”
“而且何女士明知道男的是有夫之婦還和對方交往,這在社會倫理道德上也是被譴責的。”陳警官道。
程宛又怎會不知,她在心里認同這個說法,卻不認為男的可以使用暴力逼迫女性流產。
“他約我明天見面,還有這十萬支票是想收買我去給何女士做人流手術。既然他們要見了,就交到何女士手上吧。也讓她清楚自己的錯誤。”程宛道。
朋友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
周三的大型珠寶拍賣會,在豐丞大廈如期召開。吸引了國內外的百余名余名收藏家,拍品不僅僅涉及到了鉆石、彩色寶石、還有翡翠等多樣名貴珠寶。
遲晟從車里下來,穿著阿瑪尼的深藍色筆挺西服,別著tateossian的胸針。他身量高氣度雍容,在主辦方的親自引領下入座。
原定是由尹薄行出席的,但因為他在南方的生意一時脫不開身趕不回來,遲晟就親自來了。他對珠寶興致不高,看了幾樣都沒有特別心儀的,所以一次都沒有舉牌。
符正飛已經注意到遲晟在第一排的座位了,他坐在遲晟后面第二排的左側位置,只和他的座位隔著兩個人。符正飛和前排那個男人不知說了什么,男人最后笑瞇瞇和他交換了位置,他站起來來到遲晟面前,道:“遲總真巧,又遇上了,不過今晚的拍品似乎還沒有遲總心儀的。”
遲晟已經注意到他了,回頭道:“先看看吧,符總已經有目標了嗎?”
符正飛搖了搖頭,“和遲總一樣。”
遲晟轉過頭。前幾樣拍品都有得主了。最后壓軸的在強光的照射下被呈了上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驚艷。
金絲絨的盒子放置著一個藍寶石的戒指,產地為克什米爾,擁有飽滿均勻的顏色,凈度出色且切割比例良好。戒托采用鉑金制作,以8枚鑲爪固定主石,兩側分別鑲嵌一顆子彈造型的鉆石,總重0.80克拉。
司儀介紹這枚戒指的歷史可以追溯至二十世紀30年代,一直被英國的幾位煙草業,運輸業巨頭家族私人收藏,在繼承者中也流傳了幾代。
報了低價后不少人已經蠢蠢欲動,價格上升到兩百萬的時候,一旁的符正飛正要舉牌,一旁的遲晟波瀾不驚地舉牌了:“五百萬。”
后排的一眾人驚呼了,有些人已經紛紛放下了牌子,五百萬已經比幾樣每件拍品的拍價都高了,偏遲晟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符正飛身子一僵硬,咬咬牙舉起來牌:“五百五十萬。”
遲晟顯然不想讓步,喊出六百萬。
周圍的人紛紛看好戲,符正飛猶豫地要不要再舉牌。他本想在遲晟面前留下深刻印象,但今夜的拍價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計。
“遲總緊抓不放是要送給哪位佳人嗎?也不知是哪位女士這么幸運。”符正飛饒有興致地問。
遲晟悶笑不答,對著符正飛做了個請的手勢。在他出了最后一價時,遲晟才舉了牌,司儀一錘定音:“八百萬成交!恭喜遲總贏得今晚的這個拍品。”
周圍人紛紛過來祝賀,有些是真心奉承有些是假意附和,但對遲晟來說都不重要。
助理跟著工作人員去領拍品,遲晟出了會場在露臺前抽著煙,符正飛再次走上前來向他道賀。
“還是多虧了符總玉成。”遲晟呼出一口煙霧,悠悠地道。
符正飛一面贊嘆,看來遠航的實力還在他預估之上不止。
遲晟今晚無事,看著月色正好,那皎潔的一輪有些像今晚的拍品,看似遙不可及卻又觸手可碰。他看著符正飛身旁的兩位女士問:“符總要不要今晚去喝上一杯。”
符正飛正有此意,但今晚他約了人,已經到了約定的時間了,還不見人。他悄悄吩咐助理一句,請遲晟上去樓上吧廳。
助理過來在符正飛耳邊低語一聲,他瞬間臉色大變,起身對遲晟致意,帶著助理腳步匆忙地上了電梯。
程宛是和何鑫蘭一起到的,因為他們要單獨說話,她就走下了樓到了在下面露臺透透氣。
嚴征留意到了程宛的身影,微微驚訝。轉身在遲晟耳邊低語,遲晟走出了露臺,看到了在另一邊的露臺程宛,她穿著黑色的長裙,兩條細吊帶露出了一片白色肌膚,鋪滿背部的亞麻色卷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今晚有微風,她撫了撫耳側的長發,一只柔荑嫩白纖長。
遲晟不覺看癡了,想了想把指間的煙掐了,正準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