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顏小夏的鼓勵之下，顏一痕決定今晚就去見見趙明誠。

第一步總是最難的，不跨出去，永遠無法前進。

“顏一痕，你說的那鬼長得嚇人不？”顏小夏躲在顏一痕背后，時不時探出腦袋。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顏一痕面無表情。

“我怕！”

“怕！你還跟過來？”顏小夏被直接無視掉。

顏一痕千說萬說，不讓顏小夏參與到這件事中。

可是顏小夏居然偷偷跟過來，還被七爺給逮到了。

既然自己要過來的，那就自己負責，顏一痕可不會慣著顏小夏。

“趙兄……”顏一痕對著空氣，嘗試著詢問一聲。

他還是有些害怕，但是顏小夏在身旁，他總不能表現得畏畏縮縮。

太……失態了……

“我就知道顏兄是一個仗義之人！”趙明誠穿墻而出，對著顏一痕又是一拜。

“咳咳！趙兄客氣了，現在是21世紀，不再是以前，沒有那么多俗禮！”顏一痕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接受不起。

“顏一痕，鬼呢，鬼在哪？我怎么看不到？”顏小夏看著顏一痕，又看著貓爺，又看看眼前，除了昏暗的燈光，照在打滿廣告的城墻上，還有角落處黑暗的區域，什么都看不到了。

“叫你帶的牛眼淚呢？”七爺一直在顏小夏的懷中，無聊地甩著那兩條尾巴。

“帶了，帶了！”顏小夏趕緊掏取背包。

窸窸窣窣……

“會說話的貓？”趙明誠慌張后退了幾步，顯然，他也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趙兄不用害怕，你都能以鬼魂的形式存在，現在出現一頭會說話的貓咪，不是很正常的嗎？”

顏一痕覺得有些別扭，到底他是鬼還是人家是鬼，怎么自己反過來安慰人家。怎么想，都覺得哪邊不太對勁。

“還是顏兄見多識廣！”趙明誠語氣誠懇，看起來真是像是在夸人。

顏一痕嘴角一抽：毛的見多識廣，灑家……呸呸呸，我又不是和尚！

嗯，老子！

老子也才見它不過24小時，怎么就見多識廣了？

在他們還在客套之際，顏小夏終于在眼皮上抹完了牛眼淚。

牛眼淚其實是老黃牛的眼淚。它們辛苦耕耘一生，死后終于可以解脫，為此而流下解脫的眼淚。

但牛終生不洗臉，所以這眼淚抹在眼睛里，能不能看到鬼先不說，會不會感染細菌，才是大問題。

并且，牛眼淚抹在眼睛里真的能看到鬼？

瞎扯！

不信你抹一下……(友情提示，還是別！)

七爺早就說了，牛之將死，本身已通靈，眼淚才有這個效果。只是，一般人抹上去，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只有臨死之人，再加上牛眼淚，兩者加成，才有辦法看到鬼魂存在。

不過，誰沒事想去會一下鬼呢？

七爺在顏小夏拿到牛眼淚的時候，就偷偷跑去施法，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舉動。但它信誓旦旦，這份牛眼淚，對任何人都有效！

顏小夏睜眼一看，前面貌似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再一看，一個身著破爛衣服，留著長發的中年男子！嗯，這頭發，估計十年不洗的那種。

真臟！

“哇，鬼耶！真的是鬼耶！”

顏一痕不止是額頭，就連眼前，不，整個世界都布滿了黑線。

你這是在害怕？

還是在驚訝？

又或者是興奮？

他怎么想都覺得是最后一個，從她的聲音可以隱約聽出。

顏一痕很納悶，沒有道理啊，第一次見鬼是這種狀態嘛？而且是一個女生？難道他真的比較膽小？

“見過弟妹！”趙明誠淺淺作揖。

剛才還很跳脫的顏小夏，聽到“弟妹”這個字眼后，竟然安靜了，手腳有些無處安放。

她將頭不漏痕跡轉到顏一痕看不到的角度。

“咳咳！”顏一痕也沒有打算去糾結這個字眼。

“趙兄，你是否還有什么心愿未了，所以才遲遲不愿離去？”

“唉！”趙明誠嘆了一口氣，這也是他找上顏一痕的原因。

“這說來話長，不知道顏兄還有兩位是否有時間？聽我細細道來。”

顏一痕和顏小夏對視一眼，時間他們當然有，但是不能在這里。這條巷子雖然行人不多，總有那么幾個，被碰到多不好。

晦氣，大半夜碰到對空氣說話的傻逼，還是兩個……

想一想這種場景，絕對會很有趣。

于是，趙明誠跟著顏一痕來到了他們的租房。關上了房門，就是家事，不管發出什么聲音，都沒人會太在意。

顏一痕習慣性拿起壺去燒熱水，準備泡個茶，畢竟這習慣不僅是21世紀才有，而是已經有千年歷史了。

不過，顏一痕這時候卻遲疑了，因為他不知道作為鬼魂的趙明誠，是否可以喝茶。

趙明誠也看出了顏一痕的遲疑，直接開口：“有勞顏兄了，不過雖然我們是鬼魂，卻也可飲食人間食物。

只不過，我們雖然已經吃了，但是這些物品卻不會有太大變化，一般人看不出而已。”

“如此，甚好！”顏一痕抬起腳跟，卻又放下了。“顏小夏，我們有瓷壺嗎？”

“你要干嘛？我們沒有這個東西的？”

“罷罷罷！”顏一痕本來是想用瓷壺燒水煮茶。這是宋朝時期特有的習慣。

以瓷壺燒水，聽聲而辮水是否開了。而后用小勺把茶末分到幾個碗里，沖入滾水，一邊沖一邊攪，快速攪動，讓茶末跟滾水充分混合。

這時候茶湯上面還會泛出一層乳白色的泡沫，有點類似卡布奇諾咖啡。

這種，也稱為點茶，跟現在家里的泡茶方式，還是略有不同。

既然趙明誠是宋鬼，顏一痕曾經也是個宋人，以宋朝習俗接待宋鬼，似乎，更有感覺。

顏小夏當然不知道顏一痕這些心思，反而白了顏一痕一眼。她發現顏一痕碰到這個趙明誠后，整個人說話的口氣都變了，文縐縐的，有點……討厭的呢！

待水燒開后，顏一痕先是用滾水燙了一遍茶杯，再抓起一小把茶葉，用滾水浸泡個一分鐘。再將這些茶水分到各個杯子，留一小會，再將所有杯子中的茶水倒掉。

第一泡，是用來洗杯子，也是為了讓杯子留有香味。

第二泡，才是真正吃茶。

往往到了這個時候，也是客套結束，進入主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