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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頭

距離期末考試還剩兩天,老天爺似乎也因為壓力太大而陰沉著臉,四周沒有一絲風的氣息,這是一個沉悶的陰天。

樂曉冬抱怨老天爺的喜怒無常,我也覺得這種天氣令人很不舒服。但是沒辦法,人類是無法和大自然較勁的。

來到教室,我徑直朝座位走去,一同踏進教室的樂曉冬卻定在了講臺前。

我還未走到課桌旁,就有幾名男生吹起了口哨,接著有一個聲音說:“恭喜呀恭喜。”

我納悶地看著那群起哄的人,發現全班都用一種含著笑的奇怪眼神打量我。

我回頭看向樂曉冬,她漲紅了臉,雙眼直直地盯著黑板。我往黑板上一瞧,心里猛地咯噔一聲。黑板上赫然寫著李裕樹和樂曉冬,兩個名字中間還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我感覺后背發熱,接著脖子耳朵臉頰全都開始升溫。我窘迫極了,快步走過去拿起黑板擦銷毀那個惡作劇。

“別擦啊,別擦啊!”

“李裕樹臉都紅了!”

“就說他們在交往吧,你們還不信。”

教室里鬧哄哄的,口哨聲和打趣聲此起彼伏。我咬緊牙關快速地擦著黑板,只想毀掉這個讓我難堪的東西。

這時一個長滿刺的聲音帶著惡意毫不留情地扎進我的耳朵里,刺得我渾身一陣發疼。“行啊樂曉冬,李裕樹這樣的人你都敢喜歡。”我認得這是馬明的聲音。

接著教室里迸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人家這叫真愛,天不怕地不怕愛情才最大。”另一個男生高聲說。

“你倆什么時候發喜糖呀?”一個女生笑嘻嘻地問。

我忍無可忍的把黑板擦摔在講臺上,轉身冷冷地掃視那群起哄的人,“你們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當然有意思。”胖高個劉武說。他干脆站起身打開雙手像指揮家那樣往天上一揮,高聲問:“你們說有沒有意思?!”

“有!”幾個男生極其配合地喊道。

我氣得雙手緊握成拳,真想沖上去教訓劉武一頓。可惜我與他的體型相差甚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一向話多的樂曉冬此刻卻一直保持著沉默,她低著頭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憤怒。

“你們別鬧了,就要上課了。”周合香站出來打圓場。她走過來拉住樂曉冬的袖子,說:“好啦曉冬,別理他們。”

樂曉冬一言不發的跟著周合香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在經過馬明的課桌時,她突然伸出手一把將馬明課桌上的書推到地上。

“你什么意思。”馬明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冷冷地瞪著她。

“我沒什么意思。”樂曉冬面無表情地說。

“給老子撿起來!”

樂曉冬就像沒聽見他憤怒的吼叫一樣,抬腳繼續向前走。馬明見自己被無視,氣惱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樂曉冬的后衣領,用力一拽,再順勢往旁邊一摔。樂曉冬整個人摔了出去,身體狠狠地撞到了旁邊的課桌。

周合香被嚇得呆呆地定在原地,過了好幾秒她才匆忙的去扶地上的樂曉冬。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將視線落在馬明身上。

樂曉冬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馬明說:“你這個人不僅嘴巴毒,心也毒,你是不是個男人。”

馬明惱怒的用右手指著樂曉冬惡狠狠地說:“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班里絕大部分同學都與樂曉冬交好,紛紛勸馬明算了,不要把事情鬧大。

但馬明這個人平時在班里威風慣了,現在又怎么能在一個女生面前掉面子。他可不會買誰的帳,而且他對樂曉冬沒有任何好感,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她人緣太好讓他感到不爽。

馬明瞪著一雙充滿怒氣的眼睛,步步緊逼樂曉冬。周合香在一旁說:“馬明,你要是動手打人我就去告訴老師。”

“少啰嗦!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打!”

“我現在就去告訴老師。”周合香正欲轉身離去,卻被一旁看熱鬧的胖高個劉武攔住了。

“馬哥,我幫你。”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

馬明這個人很要面子,見這么多人注視著自己,他更要拿出氣勢讓全班都好好瞧瞧。

馬明冷笑一聲,像小混混般地扭動著脖子和手指。樂曉冬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

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朋友被人欺負,況且樂曉冬還是個女生。雖然我和強壯的馬明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但在這種情況下袖手旁觀也不是我的作風。我沒有什么朋友,樂曉冬是我的第一個朋友,周合香是我的第二個朋友。現在她們倆人有危險,我不能無動于衷。

況且馬明,他真是一個可惡的家伙,明明知道我的傷疤,卻借此機會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戳我的痛處。這樣的一個人,怎么能讓他用狠毒的拳頭砸向我的朋友。

我攥緊雙拳,鼓起勇氣大聲說:“住手。”

全班一愣,隨即愕然地轉頭看向我。

我抬腳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后背和臉頰陣陣發熱,心臟快速地跳動著,這讓我感覺很難受。

“樂曉冬是我的朋友。”說完,我擋在樂曉冬身前。

“哎呦,來護著女朋友啦。”劉武在一旁起哄。

“周合香也是我的朋友。”我盯著劉武那張長滿青春痘的油膩肥臉,“多管閑事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

“你說什么!”劉武沖我大聲吼道。

“我說你瞎操心。”

“馬哥,揍他!”劉武唆使著馬明。

馬明有些猶豫,他可不敢揍一個有心臟病的人,如果真揍出什么毛病了,后果會很嚴重。

“馬哥,你怕什么,你難道還打不過一個心臟病?”劉武越說越激動,“他就是仗著你不敢打他,才在這里耍嘴皮子。”

“馬哥!”

馬明用眼角余光看到周圍這么大一群人,如果此刻他退縮,那無疑成了全班的笑話,那就是縮頭烏龜。他馬明可不想成為笑柄。管他是心臟病還是什么病,老子才不怕!

“老子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不閃開就別怪我的拳頭!”馬明揚起下巴沖我叫囂道。

面對氣勢洶洶的馬明,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腋下都出汗了。但我不能退縮,盡管我感覺身體很難受,再這樣下去會很危險,我此刻也不愿退縮。

“李裕樹你走開,這不關你的事。”身后的樂曉冬說話了。

我沒出聲,繼續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馬明。他憤怒地揮起拳頭朝我砸過來。

這一拳正中我的腦袋,我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頭疼得人要昏過去,耳朵嗡嗡直響,四周的聲音全都聽不清了。我的心開始急速劇烈的跳動,震得我心口發疼,我感覺胸腔像被一塊巨石壓住,透不過氣來,最后連喘吸都變得困難。

我蜷縮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氣,腦袋一陣眩暈。我感覺有人抱著我,在我耳邊大聲地叫喊,可惜我的眼睛已經模糊了,看不清是誰,也聽不清那聲音在說什么。

過了一會我感覺有人背著我。

當我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務室里了。樂曉冬就站在我的床邊,不停地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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