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寫的道歉信能不能打動樂曉冬,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為真誠的道歉方式。令人遺憾的是,直到放學時分,樂曉冬都未表現(xiàn)出絲毫原諒我的意思。離開教室時,她背著書包、雙眼直視前方,大步從我的課桌旁走過,態(tài)度堅決的就像踏上戰(zhàn)場的勇士。
當她真的用如此冰冷決絕的態(tài)度對待我時,我徹底慌了。
我該怎么做才能彌補這次犯下的錯,才能挽救這回做出的蠢事。我時常為自己的性格感到苦惱,我沒有大部分男生身上的那種陽光,也沒有那些活潑開朗的優(yōu)點;我既敏感又弱懦,時常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還經(jīng)常犯蠢,最要命的是我經(jīng)常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這次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封道歉信如同扔入大海的小石子,沒濺起任何水花便沉入海底,從此杳無音信。我的煩惱和懊悔每天都在增加,這導致我的食欲和上課的專心程度都受到了影響。一個人若是有心事,全身上下都會感到不舒服。
放學鈴聲響起,我再次拖著兩條沉重的腿緩慢地走出教室。走出校門來到大街上,我機械性地邁動腳步,雙眼茫然地望著前方,街道上的過往行人和喧囂熱鬧都與我無關。
“嘿,兄弟!”有人在我的身后喊道。
我不知道這道聲音想傳達給誰,便沒有理會繼續(xù)朝前走。很快,雄治的自行車在我的身旁停下來,他撥了一下車鈴,說:“叫你呢!”
我反應遲鈍地側過頭看向他的臉,雄治還是這么充滿活力,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是在叫我。”我說。
“怎么感覺你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啊。”雄治上下打量我兩眼,“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哪有”兩個字到了喉嚨口又被我咽了下去,他說的是事實,我做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與其在朋友面前撒小兒科的謊,還不如坦白直說。“唉,我最近是遇到了點問題。”
“什么問題?說出來我?guī)湍憬鉀Q。”雄治豪爽地拍了拍胸脯說。
我把和樂曉冬之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雄治,誰知他聽完竟然笑了起來。這可是困擾我多日的煩惱,看到他大笑的樣子我不免有些不開心。“你笑什么?”我微微皺起眉頭問。
“哎呀,這點小事根本不是事。”雄治撥響車鈴,用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盯著我的臉,“樂曉冬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她心眼大著呢,整條巷子的人都能打成一片。”
“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不愿意理我了。”
“這說明她在意你。”雄治挑起半邊眉毛,意味不明地一笑,“我聽合香說了,她對你……”
“你別岔開話題。”我連忙打斷他的話,不免有些窘迫。
雄治嘿嘿一笑,說:“她不愿意理你,你主動理她不就得了。”
“我也這樣想過,可是我的道歉她不接受。”
“哎呀,不接受就繼續(xù)道歉嘛,不過不能用常規(guī)的方法,得來個讓她無法忘懷的道歉。”
雄治的話差點把我逗笑了,“無法忘懷的道歉?”
“對,終身難忘的那種。”他伸出手在我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