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言的公司雖然一開始在國外成立的,但是最近這一年多主要發(fā)展的業(yè)務都已遷向國內,國外就留個負責人和一些當?shù)貑T工進行打理。
國內的辦公樓半年前人員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地開始入駐,現(xiàn)在一切都基本步入正軌,所以宥言想也是時候把母親接回來療養(yǎng)了。
五人吃飯的時候宥言便問梅話:“我家里打掃的差不多了,等把我媽接回來,她會回去住,到時候還要麻煩阿姨多照顧一下。”
當初宥媽媽和宥爸爸離婚什么都沒要,就是這住了十幾年的老房子舍不得,宥爸爸看這房子也不值什么錢,很痛快地就給了。
梅話聽了不在意的說道:“什么照顧不照顧的,還用你說,她們關系本來就很好,我媽肯定高興得不得了。”
“對了,為什么突然要回來了?”白魚兒不解的問。
宥言跟他們解釋:“哦,國外醫(yī)療水平是先進,但是現(xiàn)在國內發(fā)展很迅速,醫(yī)療條件也不差。”
“而且我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早就想回來了,畢竟在外面總歸不如在自己的家里,老街坊鄰居吵吵鬧鬧才有生氣。”
“這倒是”,顧一南跟著點頭。
“我打算下周五過去,小話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宥言試探地問。
白魚兒趕緊說:“去去去,反正工作總會做不完,梅子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秦風那邊有顧南瓜呢。”
顧一南瞥了秦風一眼,對白魚兒不服到:“你倒是會賣我?”
秦風沒注意到顧一南看自己,抬頭對梅話說:“去吧,反正那個案子也不在這一兩天,你回來再給回復就行。”
顧一南問:“什么案子?”
秦風頓了頓:“嗯,就是梅子一個追求者的案子,也是指名讓梅子來,跟當初宥總是的。”
這話說的宥言有點尷尬,抬手摸了摸鼻子。
最終梅話答應和宥言一起去接宥母,便在考慮要不要買點什么禮物,等回來拜訪時給宥媽媽,畢竟小時候宥媽媽也很疼自己。
于是等吃完飯所有人都離開以后,梅話問宥言:“我記得我們小時候那會兒,阿姨喜歡陶瓷器具,現(xiàn)在呢?愛好有沒有變?”
宥言想了想,小時候母親確實愛好陶瓷器,什么喝茶的、裝花的、腌咸菜酸菜的、養(yǎng)魚的……
反正能找到的都是,別人找好的、名貴的陶瓷器都是為了收藏,只有宥媽媽找這些東西是為了用。
鄰居看到都會說:“哎呀,要死了,這要是不小心摔壞了,可肉疼啊,多少錢的好東西啊!”
可是宥媽媽從來都不為所動,還不在意的說:“這些東西做出來不就是為了用的嗎?好好的保護起來放在那里積灰,還有什么它本身的價值啊!物盡其用才是它的責任,它自己也會很開心的”。
想到這里宥言點了點頭,還是喜歡找這些陶瓷器來用。
“嗯,行,那我知道了”,梅話也跟著點點頭,便轉身洗漱去了。
宥言剛想問‘什么就知道了?’結果梅話跑的比兔子都快,根本連羽巴毛都沒抓到。
梅話的手比想象的好的更快,都沒有一星期,三四天就好了。
于是這天中午下班前,梅話給葛老打了個電話:“師父,下午我去你那,要做幾樣東西。”
葛老一聽:“呦,乖徒兒,可算想起你還有個師傅了,怎么著,打算出山了?”
“嗯,下午去在詳說,我先下班吃飯了,再見啊,師父”,說完梅話就掛了電話。
葛老舉著手機樂的見牙不見眼,旁邊小徒弟看見了趕緊問:“師父,怎么了,有什么喜事發(fā)生啊,好久都沒看見你這么開心了?”
“哦,你師姐下午過來,你一會兒把你師姐的工具都準備出來,哈哈……”說完葛老晃著腦袋走了。
小徒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師姐……師父,真的嗎?師姐要過來?”
說完趕緊往庫房跑,邊跑還邊念叨:“師姐要過來了,快快,把她的東西給準備出來,好久沒看見師姐做陶瓷了,哎呀,快點,得快點”。看起來很是激動。
這邊梅話拿上外套,走到秦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我下午有事不來了,去葛老頭那,明天也不確定。”
“不是下周才走呢嗎?你能不能有點責任心,好歹你也是合伙人,拋下我自己干活真的好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秦風邊調侃邊抱怨。
梅話也沒搭理他,擺了擺手,拿著包溜溜達達的就走了。
掏出手機給樂白魚打了個電話:“下午有空嗎?”
樂白魚接起手機:“怎么了?”
“下午去葛老頭那,去嗎?中午一起吃飯。”
樂白魚欣然答應:“好的,我這差個收尾,馬上好,你打車過來吧,開我的車去。”
梅話正好走出樓下:“OK,我這就攔車,寶貝兒等我喲。”
說完掛了電話到路邊攔車,坐上出租給師傅報了個地名,就戴上耳機聽歌了。
過了半個多小時梅話才到顧一南和樂白魚的工作室,也是因為距離問題,所以之前樂白魚才搬出來。
在工作室周邊找了個房子住,這樣上班近點,還能有時間睡個懶覺。
梅話推開工作室的門,正好看見樂白魚在收拾針線、剪刀、布料等東西。
旁邊立著的模特身上是一件簡潔大方的黑色禮服,腰間銀色腰帶綁著銀穗垂至膝蓋處,裙擺繡著樂白魚自己的飛魚標志,很是漂亮。
樂白魚邊收拾東西邊同她說話:“很準時嗎,我剛好完工,姐姐的作品怎么樣?”
梅話中肯的評價道:“業(yè)界都知道,飛魚出手,那必是精品,這還用我多說嗎?”
說完還給樂白魚擠擠眼睛。
樂白魚無奈的搖搖頭:“走吧,吃什么?”
“顧南瓜呢?”梅話問著還往里望望。
樂白魚拿起包一臉嫌棄:“做咖啡師去了唄!”
倆人出門找了一家川菜館,吃完飯,樂白魚開著車,拉著梅話往郊區(qū)走。
車緩緩駛進一條相對狹窄的街道,停在一扇木門前。
門前有兩座小石雕,墻上掛了塊兒‘花雕陶坊’的木牌,非常的不起眼,不仔細看完全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么。
梅話和樂白魚下車推開木門,里面確是別有洞天的開闊。
走過門庭是一方小魚池,上面還裝了個石魚雕的噴泉,從魚嘴里不斷地往出噴水。
繞過魚池是滿地擺的各式各樣的的陶瓷器具,有剛燒制完的、還有已經上完色的,亂七八糟的一堆,乍一看還以為是破爛呢!
誰也想不到這些就是外界十分搶手的葛大師之作。
梅話和樂白魚推門進來,葛老的小徒弟就聽到聲了。
趕忙跑出來,沒看見人呢就喊:“師姐,是你來了嗎?”
梅話一聽這歡脫的聲音就知道是誰,便回道:“小猴子,是你師姐我,想我沒?”
小猴子跑出來,嘴里還念叨著:“師姐,能別叫小猴子了嗎,我都多大了,叫名字好不好?”
打著商量的語氣,也沒有得到梅話的改口。
“小猴子就是小猴子嗎,才不改。”
梅話邊念還回頭問樂白魚:“白魚兒,你說是吧。”
小猴子也看見樂白魚了,趕忙叫人:“白魚兒姐。”
心里卻在想‘完了,師父和他的酒又要遭殃了’。
樂白魚也笑呵呵的點頭道:“就是要叫小猴子嗎,葛老頭呢,花雕還有沒有,我來喝酒的。”
屋里葛老一聽樂白魚的聲音,趕緊把桌子上擺的酒藏到柜子里,可還是晚了一步。
樂白魚沖進屋就喊:“別藏了,我看見了。”
葛老一臉苦哈哈的表情:“你就當沒看見不成嗎,我這不是什么好酒,是活血化瘀的,你不好喝。”
樂白魚才不管他說啥,過去搶過一壇酒就放在桌子上,拿個小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喝完吧唧吧唧嘴:“嗯,好喝,葛老頭,這就是你不對了,有好酒要學會分享嗎?”
梅話跟進屋叫了聲:“師父”,就轉到自己的家伙事兒邊上,做了一番檢查,回頭跟小猴子說“有現(xiàn)成練好的瓷泥嗎?”
小猴子趕緊道:“有的有的,師姐你等著,我給你拿去。”
梅話等著的功夫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衣架上,看樂白魚和葛老還在那斗嘴。
葛老跑過來拽著梅話:“乖徒兒,你快來給師傅評評理,小魚兒又欺負為師,搶為師的酒。”
梅話把葛老拽到座上按他坐下:“您不是她的酒友嗎,還一直想收她為徒,那就把她灌醉了,讓她簽個字據(jù),舍不得酒套不得徒弟,是吧!”
葛老望望天:“是這樣嗎?”
轉過腦袋問樂白魚:“你的手還要不要了,你是靠手吃飯的,喝多了手抖你不知道嗎?”
葛老嘴上說著心疼酒,說著說著就開始教育樂白魚了。
樂白魚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我不也就是到了您這,才這樣嗎,平時我不沾酒的。”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葛老開始數(shù)落她:“你說說你,我當初叫你跟著我學這手藝,把我畢生的絕學傳授給你,這是別人想也想不來的。”
“你倒好,非要去搞服裝設計,這在古代不就是裁縫嗎?我這手藝可是我國的文化傳承,雖然都是工匠,可是意義不一樣,知道嗎?意義!”
樂白魚拽了葛老一把:“行了,葛老頭,我不是也跟你學了兩天嗎,再說不是有梅子和小猴子呢嗎,還怕后繼無人啊!”
“我看再過一兩年,小猴子的手藝會超過我跟梅子的,你撿了個頂好的徒弟啊!”
葛老捋捋胡須:“這倒是,我就教了你們這三個,你還就是個記名的,也不好好學。”
說著說著葛老又有點兒生氣了:“就小魚兒你最沒長進,你個頑徒!”
“梅話那丫頭好歹隔三差五還會出件為師滿意的作品,你真是都就酒喝了,什么作品也沒有,氣死個人。”
樂白魚揪了揪葛老的胡子,跟他做了個鬼臉接著喝酒。
梅話看見小猴子拿了瓷泥回來,便也不去管這二人了,反正每回倆人一見面都是這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