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鈴鈴鈴”

“喂？”

“秦大哥你在家嗎”

“嗯，在啊，咳”秦歌只覺得自己嗓子干的很。

“怎么了？”忍著刺痛的雙眼，秦歌看著手機的時間

AM2:24。

“就，秦大哥現在能不能借點錢，我，我有急用”鄺杰焦急又帶有不好意思的語氣問起。

在右手邊摸索了下，打開頭頂燈后，秦歌才坐起來道“什么事啊，要多少錢？”

旁邊好像有人說了什么，鄺杰道“不清楚，可能要個五六十萬吧”

秦歌聽到五六十萬人就醒了：“現在嗎？說實話我沒有這么多錢先，我看看，我現在現金才十幾萬”

“十幾萬......也可以，要不你先下來，救人要緊”

救人要緊，一聽這話秦歌從床上蹦起來，急急忙忙套了件T恤就下樓了。

到停車場后發現已經是有車在等，秦歌上車后看到是許安在駕駛座，后面是鄺杰和前兩天去的糖水老板娘兒子。

“怎么回事？”秦歌看幾人臉色不對勁，上車就直接問道。

糖水老板娘兒子顯得很著急，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鄺杰道“我來說吧，阿安，開車先”

原來是那個甜蜜回憶的老板娘，今晚突然在家里面心臟病發，倒地后艱難撥打了120，送醫院后急救回來了，但是醫生建議做手術，不然可能撐不到明晚。

關于心臟病方面的手術非常高昂，初步費用就要六十萬左右，但是一個賣甜品糖水店哪里拿得出來呢，她兒子記得有次鄺杰說起自己搬到了小區里面，于是就徒步跑過來找鄺杰。

鄺杰語氣沉重道“田姨老公死的早，阿飛仔有智商缺陷，只能像個五歲小孩一樣，做糖水店做得非常辛苦才養大他，日日起早貪黑，唉，這病都是挨出來的”

“是啊，我們在田姨家吃十幾年糖水了，真是好好人的”前面開車的許安插嘴道。

秦歌在后面聽了心里難受，糾結了好一會兒，才撥通了葉勝男的手機，現在能幫到忙的，只有她了。

接通后感覺到葉勝男也是比較茫然，秦歌語氣低沉的說“男姐，我現在去第三人民醫院，你方便的話借我四十五萬元”

“出什么事了？”葉勝男語氣冷靜問道。

“就，先借我吧，我會還的，相信我”

“我過來先”葉勝男堅持道。

“好吧”

到醫院后，飛仔拉著鄺杰一直走到一個收費處，然后指著里面的醫生道“他，給錢，給錢，他有錢”

秦歌過來后，和里面的醫生溝通了，醫生明確表示，田姨的病拖不了多久，最好十二個小時內手術，還要在心臟里面搭橋，費用預計不低于六十萬，而且后續還要一直吃藥維穩。

第一筆費用就要三十萬，秦歌還不夠現金刷出來。

過十來分鐘后，葉勝男趕到了第三人民醫院，看到秦歌是坐在凳子上，松了口氣，她還真怕秦歌出事。

秦歌看葉勝男衣服有些凌亂，主動上前道“男姐，這么晚還打擾你，但是現在情況非常緊急，我現在手頭上只有十來萬塊錢，希望你能借我四十五萬”接著把事情大致說了下。

葉勝男聽到秦歌是給別人墊錢后，就不太愿意直接借給他，這筆錢借出去，后期收回來的可能性就很低了。

看到葉勝男眼里的猶豫，秦歌一股無名火氣升到了胸膛上，激動得高聲道：

“借還是不借嘛！今天去家具城不是有三十萬演出費嗎，大不了以后我多寫幾首歌！多跑幾次商業嘛，你這不能這樣見死不救啊，男姐你好冷血啊”

葉勝男沒想到秦歌會這么說，心中如同被一把利刃刺入，一時間手足無措。

“我給”一聲厚實的男聲傳來。

眾人一看，門口站著的是鈺龍董事長鄭士強。

鄭士強走到付費處，簽字刷卡轉賬一氣呵成。

秦歌這才松下一口氣，揉了揉額頭，這半夜三更被叫起來，讓他心浮氣躁，眉心發疼。

鄭士強在秦歌旁邊坐下，看著秦歌道“阿秦，你這樣說話太傷勝男的心了”

“可能有些心急了，唉董事長，我以為男姐不肯借”秦歌左右看了下，葉勝男已經不知所蹤。

鄭士強和聲道“勝男以為你出事了，把我這把老骨頭都叫了起來，阿秦，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不是勝男不肯借，而是現在公司流動資金已經非常少了，甚至連她十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秦歌愕然“不會吧，今天不是才有個商演嗎”

鄭士強道“是因為你啊，你知道嗎，為了你，我們鈺龍已經投入了五百萬的成本”

秦歌聽到有些咋舌，道“不會吧，這么夸張？”

“唉，勝男的眼光還是這么準，鄧子琪你應該認識的，我們鈺龍出來的，之前只是一個KTV的啤酒妹，被勝男挖掘出道當藝人，可惜這個環境不好啊，讓子琪耽誤了幾年。今年也是勝男一力推動我們去參與華夏新說唱這個節目，說粵語情歌已經沒有未來了，說唱這種新形式能打破那家公司的桎梏，才挖到你這塊寶，你知道，對于一個選秀節目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秦歌搖了搖頭。

鄭士強笑道“是經紀約，一個素人想當明星，如果只是自己去闖，太難了，新說唱里面的人想當大明星，要有公司簽，簽下來后，還要管他的發展，接廣告，接商業，接綜藝，要賺錢要養家。為了簽下你這個冠軍，我們要給另外兩家經紀公司和新說唱節目組兩百萬的費用，你現在住的別墅，是勝男把之前劉天王的盤了下來，還有房間那架鋼琴，也是全新的，就連《雙截棍》的MV，也是咬牙幫你拍了，你知道其中花了多少錢嗎”

秦歌默然。

“你自己也清楚，其實你的合同已經給的十分寬松了，我們是全力支持你成長的，不然按照一般歌手的合約，雙截棍不唱夠一百次不可能給你錄下一張單曲的。相信你應該看得出文耀是勝男的父親，勝男堅持要簽下你，就是想要擺脫現在粵語歌壇這種情況的，讓文耀不至于晚年不保”

“人老了，不能熬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鄭士強拍了拍秦歌肩膀，走出了醫院。

秦歌目送鄭士強離開，手機掏出來又放回去，心中糾結不已。

站起身來，秦歌想去找葉勝男，一時間沒有方向，茫然看向四周。

鄺杰是把手悄悄往右邊指去，秦歌就順著一條側路一直走。

看到葉勝男的背影后，秦歌停下腳步，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在東海市鋼琴決賽前的那一晚，陳臻在練琴，他練得非常努力，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等他想睡覺的時候，突然倒在了床邊。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醒來，醒來后他覺得心臟好痛，很難受，當時的陳臻很害怕，很慌，他是個孤兒，也沒有親戚朋友，可能死在租房里面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人知道”

語氣冷淡，仿佛是在說其他人的故事，秦歌說完后，慢慢靠著墻邊蹲了下來。

“我也是很害怕有人遇到我這樣子的情況，當時的她，一定也是非常害怕，非常難受的吧，剛才我確實沖動了，不應該說那樣的話”

葉勝男慢慢走過來，用手輕撫秦歌頭頂。

“回去吧，這里有專業醫生處理”

......

隔天下午傳來好消息，田姨手術成功，基本脫離了危險期，秦歌等人就到醫院去探望她。

病床上的田姨握著秦歌的手“真的不知道怎么謝謝你們，不然我可能就沒得救了”

“不用客氣，田姨身體快點好起來，我還想吃你的紅豆沙呢”秦歌安慰田姨道。

田姨卻沉默了一下，神色哀怨道“醫生說我不能再做事了，不能心情激動，不能日夜操勞，每個月還要吃藥，我個老婆子還可以挨一挨，但是飛仔怎么辦啊，別看他生得高高壯壯，實際沒有自理能力的”

在場的幾人陷入了一個短暫的沉靜，用幾十萬救回一條人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這種家庭之事還真不知道怎么幫。

秦歌想起在糖水店時候，飛仔是會跟著伴奏拍子敲手指，于是小心問田姨：“田姨啊，飛仔，平時是不是很喜歡聽音樂的啊”

“是啊，小的時候，聽到放歌他都會很興奮的，大了后，他肢體協調度不好，不會跳舞，他爸爸就用一些桶子給他做了個架子鼓，成日敲敲打打，被人說過好多次了”田姨說道兒子的事，聲音溫柔了很多

聽到飛仔會打鼓，秦歌眼睛一亮，試探對著田姨道：“田姨你知道，我們是搞音樂的，如果飛仔會打鼓，那讓他來我們公司幫忙？”

田姨是對自己兒子有自知之明的，拒絕道“你的心意我好領了，但是飛仔什么都不會，來給你們添麻煩就不好了”

“試試嘛，讓飛仔來我們公司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對吧”秦歌這話是盯著葉勝男說的，葉勝男微微點頭。

面對有救命之恩的秦歌，田姨也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道：

“那好吧，讓飛仔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