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手鐲一對,紅寶簪子一支,綠寶耳環一對,羊毛毯子兩張,絲帛掛毯兩張,還有絲料十匹。”
瀾衣一一點算了多特王子帶來送給永妍的禮物,這些首飾都艷麗非常,永妍平日是絕對不會佩戴如此張揚的首飾的。
“公主,不過這些絲料和掛毯的花色倒是很美。”
“用這絲料做幾件衣裙倒不錯,待多特王子回定夏時,要備厚禮還給他,禮尚往來嘛。”
永妍摸了摸這絲料,定夏的絲織工藝確實一流,這顏色和質感都是上乘的。“對了,待會兒給皇嫂也送去兩匹,這水藍色絲料她穿著肯定好看。”
永妍便是這說什么就要做什么的性子,當即就帶著瀾衣,拿著絲料和一副掛毯去了東宮,這副駱駝掛毯可以送給皇兄。
杜子央恰巧在東宮陪昶臨研究棋局,見到那副駱駝掛毯后,注意力便被吸引過去了。
“早聽說定夏的織毯工藝非凡,卻還沒機會親眼見識過一回。”
昶臨見他愛不釋手的樣子,笑著說不如就把掛毯送給他。
永妍不滿的抗議道:“這可是我專門拿來給皇兄的!”
杜子央也聽說了多特王子的事,出言調侃她。“恐怕是多特王子專門送你的才對。”
永妍作勢要追打他,卻被杜子央靈活的溜掉了。
“皇兄,你看子央哥哥!”
昶臨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兩個活寶永遠也不讓人省心。“好了,妍兒你明日還要帶多特王子參觀溯陽,得提前做些準備,禁軍要知道你們的路線,才好提前布防保護。”
杜子央突然神秘兮兮的朝她招了招手,讓她靠近一些。
永妍一臉嫌棄的湊過去。“你又要干嘛?”
他俯在永妍的耳邊,跟她小聲的嘰嘰咕咕了幾句。
聽完之后,她狐疑的盯著他。“為什么要這樣?”
杜子央信心滿滿的打開折扇搖了搖。“總之,你照我說的做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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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平林今日是帶著特殊任務來的,一個是瀾衣交待他,今天發生的任何細節回去都要事無巨細的告訴她。一個是杜大人,莫名其妙的找他賭了二十兩銀子,賭今日結束后,喬將軍的臉色肯定不好看。于平林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就和他對賭了。
永妍上午先帶著多特到溯陽的集市逛了逛,他對溯陽的集市頗有興趣,聽他描述,定夏沒有固定的集市。百姓都是到某一特定日子,便會聚在一起,物品就那么隨意的放在一張毯子上擺著,任大家來挑選。還有牽著羊直接來賣新鮮羊奶的,兩枚銅幣一碗。
永妍好奇地追問。“那也沒有店鋪?沒有酒樓?”
“只有定夏的國都才有這些,我們定夏的子民大多住在野外,鮮少會聚集在某個地方的。”
定夏盛產寶石,百姓大多都以挖礦寶和畜牧為生,自然是不會居住在村城里的。
“誒,那是什么?”
多特被街邊捏糖人的小攤吸引了過去,雖然他努力想顯得成熟穩重,但此時眼神中還是流露出屬于一絲孩童似的好奇和天真。
“這是糖人,可以做成任何你想要的形狀。”
“那我想要個駱駝,可以做出來嗎!”
捏糖人的師傅爽快的點頭。“駱駝容易,我張糖人捏糖人二十年了,什么都做過。”
永妍思索了一會兒。“嗯……那我要條蛇。”
多特的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糖做的蛇,未免也太可怕了。”
小詭計得逞之后,永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她知道多特怕蛇,是故意說出來嚇嚇他的。
“逗你的,我才不要什么蛇,我要個兔子的。”
多特尷尬的撓了撓鼻子,原來永妍還記得他幼時曾經被蛇嚇暈的糗事。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里?”
“帶你去官窯看一看,多特王子你不是對昭輝的瓷器也感興趣嗎?恰巧我也從未去過。”
多特性格直爽,不太習慣昭輝的繁文縟節。“你可以直接叫我多特,我也想直接稱呼你的名字。”
“也好,那我們便一切從簡好了,多特。”
喬西州付了幾個銅板給糖人師傅,將兩個糖人分別遞給他們。
“多特王子,妍兒,馬車已經在街口等候了。官窯位置偏遠,需坐馬車前往。”
多特疑惑的看著喬西州。“為什么你可以喊她妍兒?”
喬西州遲疑了一陣,不知該如何作答。
多特此時完全暴露了還未長大的心性,沖著永妍說道:“不行,那我也想叫你妍兒。”
永妍只好無奈的安撫他。“你如今也算我的朋友,就叫我妍兒好了。”
他開心的笑了,突然伸出手來用手指擦去她嘴角的一滴糖漬。“你嘴巴臟了。”
于平林驚訝的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是定夏的民風如此,還是多特王子不懂禮數,竟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他突然感受到一陣暗涌在三人之間流動著,他悄悄看了喬西州一眼,后者嘴角緊閉,確實不太高興的樣子。
在上馬車時,喬西州伸出手想要扶永妍上去,卻被多特突然攔截下來。
他像如臨大敵似的盯著喬西州,把胳膊伸到永妍面前。“妍兒,我扶你。”
永妍有些為難,又想起和杜子央的秘密約定,于是便扶上多特的胳膊。“多謝。”
這緊張又尷尬的氣氛讓于平林都忍不住出汗了,他輕聲提醒了喬西州一句。“呃,將軍,該出發了。”
喬西州不悅的瞥了他一眼,那種有幾分冷酷的眼神只有在部下犯錯時,于平林才在他臉上見過。
“出發!”
于平林無奈的長嘆一口氣,看來今日的二十兩銀子,要輸給杜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