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懂您在說什么。”紀明瞇著眼睛說,這個人,留不得。
如果暴露自己,那么任務無疑是無法完成。
他不會做任何有危險的事。
“不要這么緊張,你不就是想知道羅麗絲的下落嗎?就今天晚上,你可以回去等著了。”摩爾擺了擺手,“我對你的身份和目的都沒有興趣,你還不足以對我造成危險。”
“你這話什么意思?”紀明皺著眉問。
“你不就是想回去嗎?”摩爾翹起腿,慢慢闔上了眼睛,“我見的多了,時候也不早了。如果沒有事,還請你先回吧。”
摩爾不在說話,又過了一會兒,紀明看著眼前已經逐漸氣息平穩的人,還是收了手,退了出去。
剛到院落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漸黑,蘭蒂斯顯然等候多時,有些著急了,她一看到紀明就急匆匆的撲了上去。
紀明連忙躲開,“怎么回事?”
“羅麗絲死了。”蘭蒂斯皺著眉說。
……
“能不能從你的嘴里說出點好消息?”紀明說,“尸體呢?”
“你!”蘭蒂斯有些惱怒,想了想自己好像的確每次帶來的都是壞消息,皺著眉說,“在城鎮南邊的停尸房。”
“那女人都臭了,有什么好看的。”眼看紀明剛下車就又要上車,蘭蒂斯跺了跺腳,說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看著揚塵而去的車,蘭蒂斯有些委屈,過了會兒,摸了摸自己的嘴,“我不會真是個報憂不報喜的烏鴉嘴吧……”
城南的停尸房開車倒是有一段距離,紀明到后,工作人員都已經開始陸續下班了。
說明來意,看管人極不情愿地讓開了身體,嘴里嘟嘟囔囔。
女人的頭十分僵硬,雙頰成土灰色,眼睛微微的睜開卻沒有絲毫神采,仿佛呆滯一般,儼然一副死了的模樣。
掀開白布,衣著完整,并沒有打斗與掙扎的痕跡,只是有些灰塵與污漬。想必是這幾日奔波所留下來的。
“唉,晦氣。”看管人站在紀明旁邊,努了努嘴說道,“這女人上午送來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口,就跟猝死的一樣。本來什么都準備好了,也沒個人來認領,打算下葬火化了,那誰知道,蘭蒂斯小姐忽然就來了。”
蘭蒂斯……嗎?
紀明俯下身,仔細的觀察。
女人的腳底有一些水泥漬,濺到了腳后跟,然而這幾天并沒有下雨,但這個季節早晨的露水比較多。
手指上有輕微的勒痕,已經泛白,應該是戴著東西。
身上項鏈與耳環還在,可以排除謀財。
蒼白的面容沒有一絲驚訝與恐懼,只是皺著眉,看起來似乎很疑惑。
“她送來的時候,沒有其他東西了嗎?”紀明問。
“額,沒有。”看管人摸了摸頭,想了想說。
“那有沒有其他人接觸過?”
“死人這么晦氣,誰樂意碰,還是我搬過來的。”男人一臉嫌惡的說。
紀明回頭,看著男人,“那么,她手上的東西呢?”
男人一臉疑惑,“什么東西,你問我干什么?”
“你知道她是誰嗎?”
“管她是誰,她都死了。”男人瞪大雙眼,有些惱怒道,“你不會懷疑是我拿的吧。”
“她是摩爾的未婚妻,羅麗絲。”
男人驚訝,摩爾的名字是家喻戶曉,雖然聽說他最近要結婚,但也沒想到新娘,居然現在躺在停尸房里。
“那又怎樣?也不是我害的。”男人有些著急,印象中摩爾那古怪的性格,要是和自己扯上關系,那一定沒好事。
“那我報警了。”紀明掏出手機。
男人立馬就想上來搶,“誒誒誒,報什么警啊?”
“羅麗絲消失的時候,帶走了大量的珠寶和錢,現在人是找到了,可丟的東西,可還沒找到。”紀明躲開,眼神不言而喻的看著男人。
“哎呀,我就說晦氣嘛。”男人過了會,泄了氣一般,罵罵咧咧從懷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樣東西遞給紀明。
“這女人長得是美,我想著她手上的戒指就不錯,想給我老婆來著,我就拿了這一個,那誰知道啊。”
趁著功夫,把紀明手機趕緊合上,“我還回去好了吧,你別報警,我拿這份差事也不容易。”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了門,“你,你快點,馬上關門了。”
一個鑲滿寶石的戒指,在紀明手上滾了兩圈,停尸房陰暗的燈光照射在鉆石上折出冰冷的溫度。
這個戒指,是羅麗絲的。
由約翰克高價拍下的戒指送給自己的小情人,后又被大衛搶去交給了摩爾作為證據,現在,這個戒指,兜兜轉轉的,又回到羅麗絲的手上。
按理說,戒指應該在摩爾那,現在又出現在了一個死去的女人手上,而他和自己說的話似乎耳邊,“就今天晚上。”
很顯然,所有證據都在指向他。
不對,自己的任務是找到兇手,而羅麗絲已經被找到,按理說她已經被繩之以法了,那么自己為什么沒有任何提示任務完成?
那個兇手二字是在第二天出現的,難不成自己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嗎?
但,羅麗絲真的是兇手嗎?
自己的任務真的完成了嗎?
填完表后,紀明就開車回去了,看管人看紀明走了,又轉頭回到停尸房,看羅麗絲手上空無一物,咋舌道,“還說我,自己不也給捎走了嗎?”
還學著紀明的模樣,“我要報警!報唄,老子怕你啊。”說完,不死心的想去摸女人的項鏈。
“你在干什么?”一道男聲機械般響起,在空無一人的停尸間顯得格外陰冷,悠長清冽,仿佛從每個陰暗的角落傳來。
看管人被嚇了一跳,立馬回頭,身后卻空無一物,捂著臉哆哆嗦嗦,直往后退,“什么人?”
黑色的身影似乎直穿過門,老舊的鐵門貼著墻發出“吱吖”的聲音,看管人慌忙的想去找手電筒,卻什么都摸不到。
“我來找我的未婚妻,但好像晚了點。”男人嘴角噙著笑,歪著頭說,眼里毫無情緒,似乎機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