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字條,她大致跟眾人說了下字條上的內容。字條上寫的大致意思是說災難發生后,政府組織他們去避難了。如果她回來看到字條,速去跟他們匯合云云。
“既然避難地點就在大學城里,這里你們路熟,現在病變者也都在沉睡,應該沒什么太大危險了。那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溫鈺說到。話別之際,兩個女生也對叔侄二人表示了感謝,又說了些祝福的話。扎馬尾的女孩和她的兩個同學分別擁抱,話別。之后三人繼續上路。
騎上共享單車,三人往冀北省B市方向前進。在濱海大道上騎行,時值傍晚,海風習習,可到處都是拋錨的機動車,真是煞風景。溫鈺開始考慮過夜的地方。溫暖暖提議去她就讀的寄宿制高中過夜。她對那里比較熟悉。因為是所私立學校,又建在海邊相對偏僻的地方,危險也會相對小些。“那就去那里吧。”溫鈺說到。一路上聊的多了,大家也開始慢慢熟識起來。扎馬尾的女孩名叫李月云,是桂省A市人,和溫鈺妻子的娘家在同一座城市,只是轄區不同。
一聊天時間過得就快,轉眼間,三人已經騎行至那所私立高中附近。天色已漸漸朦朧,月亮不知不覺間已經越過樹梢。溫暖暖看到的月色依舊是血紅血紅的,她的心不禁緊了緊。見她抬頭,其余二人也不禁抬頭看天,溫鈺面色愈發凝重,李月云表情卻沒什么變化。
“就在前面了,那棟塔樓上有時鐘的建筑就是了。”溫暖暖指向道路另一側的建筑群。
“我們把自行車放在這里,步行過去。”溫鈺把三人的自行車都抬進靠近海灘的樹林里,隱蔽好。從背包里拿出短斧,帶著兩人往溫暖暖所指的建筑走去。
此時天黑的極快,行過一小段林間公路,大約步行了3分鐘的樣子,學校的大門已經沉浸在夜色當中,借著月光依稀可見。學校門衛室和食雜店挨著,都在學校大門口,此時也都是緊閉著門。
冀北省C市是一座旅游型城市,這所學校附近幾乎都是旅館或療養院這類建筑,春夏之際,這個區域游人如織,一到秋冬季節就會顯得空蕩蕩,仿佛鬼城一般。溫暖暖上學時雖然總是會經過這些旅館和療養院,但是卻從沒進去過里面。在這個亂世,她也不敢輕易犯險。她覺得還是選擇熟悉一點的地方過夜才更安全。
他們沒有破壞緊鎖的校門,溫暖暖找到一處相對較矮的院墻,熟練的跳了進去。在翻墻的時候,李月云不小心被墻邊干枯的薔薇花藤刮傷了手指。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薔薇花藤蔓上,她趕緊用手捂住傷口止血。
這里好像沒有受到紅月波及一樣,可能是遠離市區又是冬季的關系吧。溫暖暖走在前面帶路,李月云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時不時還有血滴落在學校寬敞的主路上。溫鈺手持短斧緊跟在后面。昏暗的燈光忽然亮起,這是學校里的太陽能路燈在發揮作用。教學樓門前的一片陰影里,好像有一個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溫暖暖定睛仔細辨認,看身形好像是學校門衛王大爺。
三人停住腳步,與陰影里那人對持著。片刻過后,陰影里的人開始緩慢朝幾人移動,隨后速度越來越快。“是病變者!”溫暖暖朝兩人發出警報。溫鈺迅速上前兩步,手持短斧擋在溫暖暖身前。此時沖出陰影的病變者已經暴露在路燈的光暈里。病毒使得他面目猙獰,兇狠異常,因為衰老而變得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李月云受傷滴血的手,他嘶叫著,朝三人沖來。
手起斧落。轱轆轆,一顆人頭快速滾進路旁的矮樹叢里,隨后傳來的是那個病變者身體倒地的悶響。從尸體脖頸處噴出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
“病變者不是都睡過去了嗎?怎么這里還有一個醒著?”從驚惶中回過神的李月云小聲問。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溫暖暖指了指李月云受傷滴血的手:“我見他剛才一直盯著你的手。”
“咱們快點走,趕緊進到屋子里面去,給小李包扎一下”溫鈺邊走邊說,腳下步伐速度不減。溫暖暖蹲下身子在已經死去的病變者身上腰帶的位置摸出鑰匙后,快步上前追上前面的兩人。
溫暖暖此時有一種猜測,是不是病變者會在找不到血食的時候,進入某種假死狀態以保存體力。在又聞到血腥味后,身體里的病毒活性會再次被激活,從而恢復狂人狀態,進行覓食。她搖了搖頭,感覺還是有好多地方講不通,索性不想了。
溫暖暖用鑰匙打開宿舍樓的大門,里面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根本看不清哪里是哪里。李月云從包里摸出白天在小商店里拿的一次性打火機。咔嚓一聲,一簇小小的火苗竄起,點亮了這片黑暗的小小一角。三人緩緩向前,去往宿舍區二樓溫暖暖的房間。
這是一個四人間,干凈整潔的女生寢室。一進門,溫鈺就癱倒在床上,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溫暖暖摸出放在寢室抽屜里的小藥箱,幫李月云從新包扎了一下傷口。
輪流在衛生間里洗去臉上被噴濺到的血污。疲倦一陣一陣的襲來,鎖上門,三人也不管那許多了,橫倒豎臥的裹著被子和衣而眠。
翌日清晨,溫暖暖從晨光中醒來,她伸伸腿,發現身體被衣服和被子雙重束縛著。頓時感覺渾身酸痛,還是覺得疲乏的很。溫鈺已經在收拾行裝,往背包里裝著能用得到的東西。李月云的狀態不是很好,被溫暖暖推醒后,一直就蔫蔫的。
在學校門口的食雜店吃了點東西,三人繼續往冀北省B市騎行。
“暖暖,昨天晚上月亮是什么顏色?我昨天又沒注意看。”一路上都萎靡不振的李月云突然發問。
“還是紅色的呀。”聽到溫暖暖這么說,李月云本就無神的眼睛又暗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