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羅杰拿到那些相片和錄音帶后,羅杰就成了州長烏察的追殺對象,不管他到了哪里,那些殺手總是如影隨形似的出現在他的周圍。羅杰于是來到摩利牙小鎮,居住在一條偏僻的小街,小街遠離鎮中心,車稀人少。
這是南亞島國的一個小鎮。
羅杰租住的是一棟兩層的舊樓房。羅杰請人打掃干浄二樓西面的兩間臥室,置辦了一些家具和床上用品,正式入住進去的那天傍晚,羅杰走出舊樓大門,步行到不遠處街角的售報亭去買當天的晚報,在跟賣報紙的老伯閑聊時,老伯的目光忽然透過深度眼鏡的鏡片注視著羅杰,那目光顯得神秘而幽深,好一會兒,這位臉上布滿了核桃紋的老伯壓低嗓門,神色顯得很詭秘地告訴羅杰,他現在租住的那棟舊樓房是兇宅,而且他剛好就住在曾經發生過血案的那套房里。那是十二年前,一個單身的女人帶著兩個還很年幼的女兒居住在這棟舊樓的三樓,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個女傭人,每天早上給她們母女送來食物,女傭人并不進入她們的房里,只敲開房門,把食物遞進去,轉身就離開,天天如此。一天早上,女傭人敲了很久的房門,都聽不到一點兒動靜,于是她用力把門一推,立刻嚇得驚叫一聲,她發現那母女三人都死了,而且死的很奇特,母女三人都是跪在地上死的,在她們面前的床上,放著三張沾血的鈔票。從此之后,這棟舊樓再也沒有人住過。
羅杰聽完這件令人驚心膽戰的又令人費解的兇案,凝神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輕輕地微微一笑,說:“老伯,你的意思是,這棟樓不能住了?”
老伯抬頭看著羅杰,慢悠悠地說:“先生,我這是提醒你,住不住由你決定?!?
羅杰說:“老伯,謝謝你,但我還是決定住下來。”
老伯說:“但我還是給你一個忠告,最好別住,因為,不住總比住讓人放心?!?
羅杰說:“也許這樣的事只能在十二年前發生?!?
老伯說:“世界上的事,是很難預料得到的?!?
羅杰說:“那也是。”
老伯說:“如果你不能改變你的選擇,那我只好祝你好運。”
羅杰說:“再次謝謝你給我的忠告和祝福,也祝你好運。”
老伯隨即把一支舊式的左輪手槍送給羅杰,說在最關鍵的時候能用得上。
一連兩個晚上平靜無事。
第三天晚上。
午夜,靜悄悄地,從窗外滲透進來的微弱光線顯得非常暗淡,房里的情景若隱若現,恍若夢境。
年輕的羅杰睜大眼睛注視著房門的方向,令羅杰料不到的是,在沒有絲毫響聲的情況下,房門被慢慢地推開了,黑暗中,隨即,一個黑影如鬼魂一般,輕飄飄的,無聲無息的,一步一步走進房來。黑影手里握著一件細長的東西,微弱的光線下,那細長的東西忽然閃了一下亮光,那分明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黑影彎著身子,朝著躺在床上的羅杰一步一步地逼近。此時羅杰依然躺在床上,屏住呼吸,沉著鎮定,左手握住手槍,右手攥緊了拳頭,一雙眼睛緊緊盯住逼近的黑影。這驚心動魄的一刻,他終于等到了。只見那黑影走到床前,右手的匕首隨即舉得高高的,就在匕首就要揮下來的那一瞬間,羅杰右手緊握的拳頭猛然間出擊了。這一拳頭打在黑影的面部上,打得夠狠,夠猛,打得那黑影往后跌了個大跟頭,拋出一丈多遠,又重重地落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早已不知飛到何處去了。還未等那黑影爬起來,羅杰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跳下床,一個箭步就沖到那黑影身邊,右腳一抬,一腳踏在那個黑影的胸口上,狠狠地將他踩在地上,手里的槍口同時頂在黑影的額頭上。厲聲說道:“說,是誰叫你來的?”
那黑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對著羅杰瞭了一下,沒有開口。
羅杰把槍管在黑影的頭上用力敲了一下,那黑影痛得嗷嗷叫了起來,羅杰繼續逼問道:“再不說,我慢慢用槍把你砸死?!?
那黑影一邊哼叫著一邊說道:“我說了,他們會打死我的。”
羅杰說:“你不說,那我先把你砸死?!?
那黑影說:“你不會知道的?!?
羅杰說:“不,我會知道的?!?
那黑影說:“你知道也沒用?!?
羅杰說:“為什么?”
那黑影嘿嘿地干笑了兩聲,說:“因為你死到臨頭了?!?
羅杰一聽,怒從心上起,惡從膽邊生,舉起槍把狠狠地往那黑影的頭上砸下去,那黑影痛得一邊在地上掙扎一邊叫喊。
羅杰舉槍還想繼續再砸下去,這時門口忽然又出現了幾條黑影,手里都揣著長短不一的家伙,一齊對準羅杰,羅杰手里的槍一抬,震耳欲聾的槍聲隨即響了起來。響聲大,火力又猛,最關鍵的時刻這把舊式手槍真的如售報老伯說的那樣起到了不可想象的作用。幾個黑影一下子就被異常威猛的火力轟倒在門口外。來人之多,出乎羅杰的意外,他分明還聽到外面的樓梯下陸續傳來凌亂腳步聲。羅杰趁著倒在門外的人還未爬起來的間隙,迅速跳上窗臺,然后縱身往下一跳。羅杰早已對樓后面的環境了如指掌。是一個后花園似的小園林,有假山,石桌,長椅,以及各種各樣四季常青的樹木和花花草草,半公里外是一條河,白天常看到河上有漁舟在捕魚。夜色中,羅杰很快就落在草地上,他剛站穩腳跟,立刻發現從不遠處的假山后面躥出了幾條黑影,餓虎撲食般朝他撲過來。羅杰此時手里握的是一把他平常帶在身上防身的手槍,槍一指,朝著那幾條黑影連開了三槍,對方一邊躲避一邊也胡亂朝他還擊。混亂中,羅杰以園中的樹林作屏障,躲過飛來的子彈,并迅速跑到圍墻下,往上一躍,嗖的一聲,很快就翻到圍墻外面去了。
羅杰很快跑到不遠處的河岸,回頭一望,發現遠遠有幾柱光線在不斷地閃爍,并傳來凌亂而緊迫的腳步聲,羅杰知道是有人追來了。再轉頭看看前面的路,夜色中,只有一片幽暗,根本無法看到路的前頭和兩旁的樹木,全都讓夜幕這道深深的屏障屏蔽了,而說不定在這道深深的屏障里隱藏著無可告人的危險與殺機。所以,羅杰沒有繼續往前面的路跑,而是停下下來,眼睛往黑沉沉的河面看去,希望能看到一條船,哪怕是一條小小的木船。這時候,后面追來的人越來越近,腳步聲也越來越急。羅杰一邊沿河岸走,一邊往河岸面看去,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不一會兒,他終于發現面前的河邊正停泊著一條小木船,船艙里漏出幾點微弱的燈光,有燈光必定有人。羅杰急忙走近小木船,正想開口呼叫,這時剛巧從船艙里鉆出一個人來,那人顯得懶洋洋的睡眼惺忪的樣子,似乎才剛剛睡醒。這人戴著一頂黑氈帽,帽檐拉得低低的,幾乎遮住了雙眼。顯然他就是船夫,只見他站在船頭,大模大樣地拉下褲頭,準備往河里撒尿。羅杰沖著那人叫道:“師傅,師傅,請幫幫忙?!?
船夫嚇了一跳,迅速地拉起褲頭,急忙而又尷尬地扭過頭來看著羅杰,滿眼的疑惑不已,然后問道:“什……什……么事?”
羅杰走近一步,說道:“師傅,送我到河對岸,行嗎?”
船夫說:“現在?”
羅杰說:“是的,就現在?!?
船夫說:“三更半夜的,我們一般不出船?!?
羅杰說:“大哥,你就破例一次吧,我不會少給你辛苦費?!?
船夫說:“什么事這么急?”
羅杰說:“我遇上了麻煩,后面有幾個人非要跟我過不去?!绷_杰說著,用手指了指后面。
船夫抬頭一看,果然看到夜色著閃動著幾束搖搖晃晃的光柱,還聽到一陣離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船夫看著羅杰問道:“打劫你的?”
羅杰說:“是吧?!?
船夫手一招,說道:“快上船吧。”
羅杰上了船,船夫雙手握起了長長的撐桿,撐桿往河水里一點,小木船緩緩地離開岸邊,朝著夜色籠罩的河心滑去。羅杰噓了一口大氣,船離了岸,也就終于將來人甩掉了,不信他們還會插上翅膀,飛過河來?今晚來襲擊他的來人會出動那么多,是他事先沒有料到的,但僥幸的是,他料到了今晚會有這一場遭遇。船將到河心時,遠遠看到那幾束光柱已追到剛才站過的岸上,鬧聲嘈雜,不斷有人在大呼小叫,幾束光柱往河面齊掃過來,最后都集中射向正在滑向河心的這條小木船上,槍聲隨即響了起來,只是飛來的子彈根本擦不到羅杰的半根毫毛。船夫也受不到半點驚擾,依然泰然自若地撐著船。
小木船到了河心,船夫扭頭看了看羅杰,然后說道:“先生,我們就要到河岸了。”
羅杰看了一下夜色緊鎖的河對岸,說道:“是的,謝謝師傅危急中見義相救?!?
這時,令羅杰萬萬料不到的事突然間發生了,只見船夫忽然把手里的撐桿猛地往他身上橫掃過來,羅杰措手不及,還來不及招架,“嘩啦”一聲響起,一下就被撐桿掃落到河水里去了。羅杰根本不會水,在冰冷的河水里一上一下的掙扎、浮沉,雙手胡亂地拍打著河水,及力地想靠近小木船,但都是徒勞無益。那船夫站在船頭上,幸災樂禍地看著羅杰在水里瞎折騰,嘿嘿地冷笑了兩聲,然后把撐桿捅到羅杰的身上,用力把羅杰往水里按。這時的羅杰空有一身的力氣,卻毫無用武之地,沉下去又浮上來,肚子里幾乎喝飽了渾濁的河水。
這時,從河面上又來了一條小船,船上站著的盡都是剛才一路追殺而來的那伙人。
這條小木船到了羅杰落水的旁邊停住,幾支電筒光齊照到正在水里掙扎的羅杰身上,漠然看著羅杰在水里掙扎。就在羅杰就要沉到河底的一刻,忽然從船上同時跳下三個人,游到羅杰的身邊,齊力將羅杰抓住。羅杰很快就被扔到船頭上,軟綿綿的,有氣無力,奄奄一息,那幫追殺他的人都虎視眈眈的圍在他身邊。那個戴黑氈帽的船夫把小木船靠攏過來,站在船頭,看著爬在船頭上的羅杰,然后開口說道:“羅先生,我們曾經見過面,不記得我了嗎?”
羅杰抬頭望了望那個船夫,船夫的黑氈帽的帽檐依然低得幾乎看不到他的眼睛,在幾支手電筒搖搖晃晃的強光閃爍中,雖然能看清他的臉部,但羅杰還是沒認出來他是誰,也想不起在哪跟他有過一面,只是感覺這人有些熟悉。他到底是誰呢?
那船夫接著說道:“羅先生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才過去兩三天就認不出我來了。”說完,他把黑氈帽從頭上摘下來,微微地對羅杰笑了笑。
羅杰一看,大吃一驚,他怎么也沒料到這個船夫竟然就是那個沿街叫喊收破爛的那個收買佬。
昨天下午,傍晚時分,小街來了一名收破爛的收買佬,坐著一部腳蹬三輪車,一路慢慢地踩一路叫喊,可街上冷清清的,沒人出來叫住他賣破爛。不一會兒,收買佬干脆停下來,站在街邊仍然昂首叫喊:“收爛銅爛鐵廢紙皮啤酒瓶……”一聲接一聲地叫下去,叫了八九遍,沒完沒了的叫聲打破了這地方的寧靜,叫聲讓人聽了感到非常煩躁,而最煩躁的就是羅杰了。收買佬就站在羅杰居住的那棟舊樓外面,叫聲越過圍墻,穿破窗玻璃,直入羅杰的雙耳。那時羅杰剛看完一份《大都城新聞》報,報上又登載了剛發生在大都城的反腐游行示威,看完,羅杰背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惱人的是,外面收買佬的叫聲卻擾亂了他的思緒。羅杰很快來到收買佬的面前,平聲正氣的并很有禮貌地叫一聲:“你好?!?
收買佬看到一身風度翩翩的羅杰,顯得有些驚異,回答道:“你好,老板?!?
羅杰說:“收啤酒瓶舊報紙吧?”
收買佬說:“收的,老板。”
羅杰說:“你跟我來?!?
收買佬跟羅杰進了樓里,眼睛東瞭西望,上看下看,對這棟舊樓房感到很好奇似的,還對羅杰問道:“老板,這樓里住很多人吧?”
羅杰說:“就我一個人?!?
空酒瓶一共五箱,舊報紙兩捆,都是原來堆放在樓上的東西。兩個人來回搬了兩次,最后一捆舊報紙是收買佬搬的,但羅杰還是空著手跟在他的后面,其實羅杰一直都在注視著收買佬,他發覺收買佬進到樓里來,眼睛有些異樣,直到收買佬踩著三輪車離去時,羅杰還發現收買佬忽然回頭望了望他,那眼睛顯得很詭異。回到樓里,羅杰端起一杯剛泡好的咖啡,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后嘿嘿地笑了兩聲。從收買佬那詭異的目光中,羅杰也猜測到八九分,來者不善,兇多吉少。這天晚上,他特別的留意樓上的動靜,果然,他內心的猜測并沒有欺騙他。
羅杰雙眼被蒙上一塊黑布,帶到一棟大樓里去,大樓廳堂燈火通明,富麗堂皇,寧靜而肅穆,走廊和出入口不時見到有人影走動。令羅杰意外的是,這里的人并沒有為難他,而是對他以禮相待。他們到底演的是什么戲?是否先禮后兵?羅杰無法猜透,只好聽天由命了。進來之后,就有人過來請羅杰到洗浴房清洗了一遍,然后換上一身干凈衣服,再被人帶到大廳里去。羅杰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就有人給他送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正喝著咖啡,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的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的臉上微微的笑著,一進來就朝羅杰說道:“羅杰先生,你好,多日不見,你是否還記得我?”
這男子就是烏察的貼身侍衛索夫,索夫后面還跟著鎮長拉特的隨從亞克西。羅杰似乎早有所料,見到這兩個人時并不感到太意外,羅杰說:“當然記得,雖然沒有常見面,但我知道你一直在關注我,讓我倍感榮幸?!?
索夫與亞克西在羅杰對面坐了下來。索夫說:“羅杰先生,為了能夠跟你坐在一起見上一面,還真不容易,所以,我們廢話少說,言歸正題?!?
羅杰說:“自從我很幸運地到了這里,我就明白你想跟我談什么事了。”
索夫說:“羅先生真不愧是聰明人?!?
羅杰說:“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是聰明人,我現在就不會面對面跟你坐在一起了,是吧?”
索夫哈哈地笑了笑,然后說道:“羅杰先生,據我所知,曾經有一個叫黛麗的女人交給你一些沒用的東西,讓你保管,是吧?”
羅杰說:“是的,那些東西我還來不及使用?!?
索夫說:“哦,是嗎?那就不必使用了,我說了,那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羅杰說:“是嗎?既然沒用,那你卻當寶貝似的這么關心?”
索夫說:“我的意思是,讓我來銷毀它,如果你心甘情愿交給我的話?!?
羅杰說:“為了把我請到這里來,你不惜興師動眾,要是我心不甘情不愿,豈不讓你白白操心了?”
索夫說:“那也是,羅杰先生真是個明白人,請問你什么時候帶我去取這些東西?”
羅杰說:“你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
索夫說:“羅先生真是個爽快的人,真出我意料之外?!?
索夫還請羅杰一同用了一頓非常豐盛夜餐,并親自倒了兩杯法國金裝白蘭地,一杯遞給羅杰,一杯留給自己,在與羅杰面對面站著碰杯時,說:“為我們再次見面與合作愉快干杯?!?
羅杰微笑著,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舉起酒杯,仰首一飲而盡。隨后,羅杰跟著索夫走下地下室,坐進了索夫的轎車。索夫親自開車,奇怪的是,車燈卻沒有打開,車窗也被黑布簾遮蔽得嚴不透風,車內一片漆黑,車外也是一片漆黑。亞克西坐在一部轎車里,緊跟在后面。不知過了多久,車燈忽然亮起來了,車內的照明燈也跟著亮起來了,羅杰從前面的車窗看出去,外面仍然還是黑夜,車燈的強光劃破了夜幕籠罩的大路,難以發現有人影走動。不一會兒,進入到一條房屋低矮冷清無人的街道,這街道讓羅杰覺得很熟悉,原來是進入到摩利牙小鎮了。
等索夫離開摩利牙小鎮后,羅杰發現他居住的兩間房子被人翻得一片狼藉,茶杯砸在地板上粉碎,報紙和書籍扔得滿地都是,枕頭拋到了房門口,床鋪掀了個底朝天,椅子斷了一條腿,沙發被剝了一層皮,甚至連廁所的馬桶也成了碎片。羅杰站在房中央,看著劫后的房間,神色坦然,似乎早有所有料,忽然仰起頭來“哈哈哈”地笑了一陣。索夫是拿到一本相冊,還有那幾張粘有血污的鈔票后,立刻坐上轎車離開摩利牙小鎮的,他要連夜趕去卡塔列州州府去向烏察邀功。這些和相冊以及鈔票藏在這棟舊樓房的一樓的一間布滿蜘蛛網和積滿灰塵的房的天花板上背面,需要站在一張高桌臺上才能把手夠到,是用一個四方形的鐵盒子盛放的。當羅杰站在一張高桌把鐵盒子取下來,交到索夫手里時。
索夫離去時,還是不失騎士風度的與羅杰握了握手,并說:“羅杰先生,但愿下一次合作我們將更加愉快?!?
羅杰說:“那當然,我期待著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