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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叢林對話

在這三天當中,黃宜多次向霍山問起黃繼業和林夢夢去了哪里。霍山心情好時,便哄他說黃繼業和林夢夢去了很遠的地方。

黃宜年紀幼小,十歲的孩子對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好奇和無知。便問霍山很遠是多遠,什么時候能見到黃繼業和林夢夢。

霍山想著黃宜是仇人之子,對黃宜也就不會有好脾氣,更不用說會細心呵護。霍山實是因為對林夢夢愛戀極深,因有愛屋及烏的緣故,對林夢夢的愛慕有時便會轉移到黃宜身上。同樣地,對黃繼業的惱恨,也會無形中轉移到黃宜的身上。所以他才會將黃宜帶出大漠,才動不動就會向黃宜發火。因此他對黃宜既有關愛照料的一面,也有痛恨厭惡的時候。

霍山清楚,黃宜還小,生活無法自理,如不照料,任其自生自滅,不用十天,黃宜就會死于非命。但他的照料又僅限于保全黃宜不死。至于黃宜的許多困惑和疑問,霍山并不想回答,也不愿多所糾纏。他寧愿獨自一人,思念林夢夢,思考她為何會嫁給黃繼業,卻絕不愿與黃宜多有交流。其實不止是霍山,包括每個活著的生命,誰又不是圍繞著自己所面臨的困惑和疑問去生存發展的呢。思考自己所面臨的疑惑,解決所面臨的問題,由此而獲得成就。幫助別人思考疑惑,解決別人的難題,那是在幫別人獲得成就。霍山雖然沒有把這話講明,但他的所作所為,卻沒有哪一件不符合這個道理。當他被黃宜問得煩了,就會怒目相對,黃宜被父母當作寶貝,捧在手心里,哪里受過這種委屈。以前黃繼業對他稍微惡劣一些,林夢夢便會責怪黃繼業,會來呵護他,安慰他。

三天前,黃宜還處在父母的關愛的護衛之中,愛的光芒時刻溫暖著他。此時,黃繼業和林夢夢去了很遠的地方,黃宜雖受委屈,卻連個哭述的地方也沒有。更不敢找霍山理論,只得自己默默承受。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才敢流下委屈的眼淚。和以前時時得到父母的庇護相比,此時的生活對他猶如地獄。每天都面對著一群沒有感情的人,面對霍山的冷漠的神色。可他仍然默默地承受這一切,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見到爸爸媽媽,重獲父母的關愛。因此,他雖然過得十分委屈,卻沒有大哭大鬧。但是才過三天,黃宜便瘦了一圈。

黃宜睜著兩只圓溜溜的小眼。問道:“霍伯伯,我們為什么不往前走了?”

霍山道:“前面有敵人。白天他們守衛森嚴,當然憑我們的本事,要打敗敵人,沖出關卡也不難。但敵方人多,他們的刀劍又沒長眼睛,說不定正當我們沖關之時,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亂戳亂刺,給他瞎貓碰到死耗子,在身上戳出傷口來,可就劃不著了。因此,我們要等到天黑后再沖關。”

黃宜雖然年幼,卻感覺到這是霍山最有耐心的一次解答。見霍山神色平穩,膽子稍大了些。又不禁道:“天黑的時候,根本看不見光亮。敵人的刀劍不是更容易誤傷我們嗎?”

霍山怔了一怔,這話原本也有道理,但要是聽信了這孩子的話。豈不顯得自己沒有主見,連個孩子也不如?自己是成年之人,這臉丟不得。縱然自己的想法是錯,這孩子的想法是對的,卻仍要堅持自己的主見。霍山又道:“對方就只有一小支契丹兵,最多就只百八十人,而且他們的武功差勁得很。我們人數不多,卻個個是武功高手,哪能容易給敵人傷到?要是連區區契丹衛兵都對付不來,那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黃宜又道:“霍伯伯,你敢保證我們能順利過關嗎?”

霍山道:“汪前輩他們探路去了。只要他們探明敵情,我們就能穩操勝券,順利過關。”

黃宜幼小的心靈中,隱隱覺得這是第一次離開父母去干一件大事。倘若真能打敗敵人,順利過關,以后可拿這事夸耀一番。他不知道契丹人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成為敵人。又問道:“契丹人是什么人呢?他們和我們一樣嗎?”

黃河三俠、衛雙青和秦桑都探路去了。霍山帶著黃宜守在本地等他們消息。霍山見左右沒事,也閑的無聊。和黃宜說說話,權當解悶。道:“契丹人是原本是在草原上放羊的。”

黃宜道:“草原上放羊的,我也在草原上放過羊。還有古力叔叔和烏木爾也是在草原上放羊的。不知道契丹人和他們是不是親戚呢。”

霍山問道:“古力叔叔是誰呢?”

黃宜道:“古力叔叔就是古力叔叔,他對我很好。烏木爾對我也很好。我離開草原時,她送了一只風車。你看。”黃宜拿出風車,遞給霍山看。霍山見是小孩子的玩意,瞄了一眼,不放在心上,也不伸手接。道:“你自己玩,這種東西我從來不看。”

那只風車是黃宜最得意的禮物,一直貼身而藏。如果不是霍山和他熟,他還舍不得拿給霍山看。見霍山如此不屑一顧,頗覺掃興。將風車收了起來。問道:“霍伯伯,你小時候玩過風車嗎?”

霍山怔了一怔。道:“風車有什么好玩的?”

黃宜道:“風車可好玩了,你拿在手里,風一吹,葉子就轉動,就會帶來涼風,你就不用怕熱了。”

霍山心道:“怕熱的話,躲到涼快的地方,就可避過太陽。何必要風車?”道:“帶只風車在身上,會很麻煩。”

黃宜道:“不麻煩啊,你只要把它收好,用的時候才拿出來,不用的時候就不用管了。”

霍山道:“你不怕麻煩,就自己帶著。”

黃宜見霍山面色不善,生怕觸怒了他,又著他吼。哦的一聲,沒再說話。

只見黃河三俠從西北方緩緩走來。霍山迎上前去。問道:“三位前輩辛苦了。可知有多少敵人?”

汪遠洋道:“我們繞到敵寨之前,看不出有多少敵人。但他們設立了柵欄,守衛極多,少說也有四十來人。我看從這邊突圍有點吃力。”

霍山道:“四十來人,確實不好突圍。”

這時,衛雙青和秦桑也已走來。眾人都瞧著秦衛二人,正要問他們實情如何。

秦桑開口道:“西南角上敵人最少,我看不超過二十人。我們從這邊來個突然襲擊,敵人防不勝防,應該很容易沖過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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