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八年,沃利堡。
沃利在鏡子前仔細整理自己,看了看墻上的鐘便轉身面對門口背著手,在等待這什么,一會兒一個女人急匆匆闖進來,打開窗戶看著外邊一排拿著槍的士兵站在法場待命,女人松了口氣緩緩地坐在靠椅上,毫無生氣空洞洞地盯著前方。
走到桌前看著女人面如死灰,沃利心中有些心疼,上次看到她這樣是三哥戰死在大河上。
“帶頭的死了三....”
沒等說完女人打斷道。
“說些我不知道的。”
“我寧愿相信諾克薩斯人明天都死絕,我絕不信付柳會擅離職守,去當叛徒。”女人厲聲,雙手扶額。
“他老實人絕對被人拱火了,他們畢竟同鄉,而且也是靠他,我們才沒有漏網之魚。”
“把他的職位撤了,留在我這教孩子讀書吧。”
“這事還是您親自說合適,付柳不是我的人。”
“行。一會兒你出去跟他們說吧。”女人把拿出兩張紙推到沃利面前,沃利拿起紙笑著坐在對面。
“我就說吧,放得哪些人進來就是給我們添堵的,想想當初要是沒有他們,我們當初就不會打成孫子,咳!沒去找他們算賬,他們全都應該去祖墳哪里早燒香晚點燈,這次就算給他們個警告,我看您還是順應天命,讓他們收拾東西滾出議會。”
“天命?一群豬油蒙了心的貨,我就當他們全部死在普雷希典之戰吧。”
“普雷希典。”沃利嘴里念叨,將手中的紙折好放進口袋里。起身走到窗戶前,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人被五花大綁地押在法場上,法場側邊有一個土臺,上面搭著一個小棚子,棚子里坐著一瓦斯塔亞人,時間差不多了一聲令下,槍聲震天。
“還是姐夫公私分明啊。都是當年一個鞍子下睡覺的人,出生入死十多年了。您說他們豬油蒙心,我不同意他們自始至終都是衛國的忠士,倒是您......”
艾瑞莉婭拍桌而起,剛要說聲出去還沒說完,手緊緊捂著心口,沃利趕忙扶到椅子上,在柜子里拿出藥和毛巾,從藥瓶倒出兩顆藥丸,喂了一顆到嘴里,見臉色稍微好些,沃利把另一顆藥丸碾碎,倒些熱水和上水倒在毛巾上敷在心口,沃利走到艾瑞莉婭身后,捏著肩膀緩解些疼痛。
“你是不是天生跟醫生過不去,叫你少熬夜你就通宵,叫你少發脾氣,我都沒說完說急就急,我說啊您是天真,理想主義者就是不愿意接受事實,您以前也說過:真言耳嫌,良藥口苦。好藥是苦,可實話比苦還苦,就算您在不愛聽我也要說。
普雷希典之戰我們贏了嗎?贏的是艾歐尼亞,可艾歐尼亞人輸的體無完膚。這次為什么鬧得滿城風雨,大家心里都有一面鏡子,要不是后面他們狂到,敢把矛頭對準天啟者,我也支持他們。”
沃利低下頭輕聲道
“師夷長技以制夷。終究還是有些許道理的。”
艾瑞莉婭伸手拍了拍手示意停下,腦袋輕輕靠在胳膊,虛弱的聲音就像無奈后的妥協。
“那就改組吧,限定教派人員的席位,一百五十席縮減到九十席,省院就根據各地情況酌情縮減,中央六部只保留境司一部的競選資格,改組的工作就交給你去辦吧。”
隨后口氣嚴肅道
“你以后就留在這工作,這位子我知道你想坐,但你得答應我,從今往后這件事不要在有第二次。”
“這事南城區干新業的人,可是出了大力支持四黨,我覺得那六十席,可以分十幾席給他們,我想應該能防止此事發生。”
艾瑞莉婭搖搖頭對沃利講
“六十座席全都給他們,不僅要給他們話講,還要讓他們大聲的講,只有這樣從教派上砍掉六十座席,才能做的順理成章。”
沃利擔心道“只怕....”
“沒什么好怕的!這么做完全符合憲法,組閣條約上都有他們的名字,我們是法制國家,不是以前靠著年長武力威望辦事的幫派軍閥,你大可放手去辦。未來國家很多東西很多事,都要仰仗他們,但千萬別忘記,‘一切都是為下一場戰爭準備’哪怕諾克薩斯人從世界上消失,這個國策不能改變。”
“明白。”
“哦還有我給你的保護名單,都怎么樣了?”
“放心吧,全都安頓好了,該修修,該補償,估摸著晚上報表就回到了。各教各派還都送信,都說感謝總閣大人關心和照顧,而且他們十分擔心您的身體,啊還有..”
沃利拿出卡爾瑪的親筆信,交給艾瑞莉婭,扯開信封一觀,艾瑞莉婭高興地收好了信,身體頓時舒服了許多。
“哎呀說什么以后要報答贊家的恩情,該找些日子和姐姐好好敘敘了。”
一見姐姐身心比剛才精神多了,沃利也安心了,雖然沃利和艾瑞莉婭在政見上理念不同,終歸是自己的親人,看見姐姐開心自己也高興。
“馬上要湛春節了,到時候我安排日程,去長存殿拜訪拜訪先生。”
“嗯好,行了。時間不早了,剩下的事你看著去安排吧。”
“是!大人。”
沃利深深鞠一躬,慢慢地退出房內,走出了沃利堡。
安國三十年,野外。
“哈啊啊..啊..啊額..額.嗯。”
伸了個大懶腰,咂吧咂吧嘴看了看天,萬里無云皎陽似火,樹根枕頭,草地當床。三爺心想:卡爾瑪大人的魔法太神了,這一覺又回到小時候,在母親身旁被哄睡覺的感覺。
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摸了摸肚子餓了,去找找吃的吧找肉吃,都好些日子沒吃肉了,順著山坡往下找,一邊找一邊防著附近的巡邏,找了許久別說肉了,連個果子都沒有。
心想這附近的食物,保不齊都被附近的士兵打完了,得嘞。那就去他們的營地吃飯吧。穿山越嶺,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看見倆人從山上沿著小路往下走,每個人背著半頭鹿。
三爺眼睛都直了,小心翼翼的尾隨,又走了一段路已是晌午,躲在山坡往下瞧,倆人走進一座營地,一瞧都是兄弟會的人,剛剛只顧著盯著肉了,才發現又遇到老相識。
幾十號人的營地駐扎在河邊,小河上停著一艘皮爾特沃夫小快艇,小河從南伸進山洞可直通尚贊,看了看他們的著裝和沃利堡的摩妠、宮長穿的一樣,黑色短袍背繡紅案,三爺笑了笑。
敢情他也知道自己必死,連跑路的家伙都預備齊了。
三爺從坡下來離著營地遠遠的,確認附近沒人在河里捉了三五只魚,忙活一陣做好了吃完,天就漸漸暗了下來。
重新回到營地,從營地往前走,邊走邊記著路,沿著羊腸往西而去。
欲知后事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趟浪水的趙大爺
出處: bilib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