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堇有點明白了。

“那隊長如果證明神明無害那你是不是就支持降神了呢？”

“這是自然，我沒必要和全世界對著干。”

初堇卻覺得隊長不是這樣的人，僅僅是懷疑，是不足以讓一個人和世界相抗衡的。

但她沒有勇氣去問，隨便去質問一個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這點初堇深有體會。她討厭別人毫無理由的懷疑或者責罵，所以話到嘴邊又停下來了。

但隊長注意到了這個小小的細節。于是他自己主動提到：

“你要有什么想說直接說就行了，沒必要藏著掖著。”

初堇沒想到隊長會這么說，實際上，她一直覺得自己不受他人重視，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本能。自己的想法他人不需要在意，也沒有會費勁心思討好自己。

初堇對這種反差有點不習慣，一個不喜歡上臺的人突然被安排了一個重要的角色，這種待遇來的莫名其妙，反而讓人難受。

初堇接受了隊長的好意，但她打算說的圓滑一點，至少不能直接問原因。

“我只是有點奇怪，所謂的神明不應該是給人帶來幸福的嗎？”

隊長看著初堇，仔細思考著該如何回答，初堇也靜靜等著，這是對一個人最基本的尊重。

“神明只是我們給他的稱呼，更接近外號，而不是正確的稱謂。‘神明’代表了我們的美好期望，但誰也不知道這個給了我們力量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初堇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但是隊長能正經回答她的問題就讓她很滿足了。她一直擔心自己的身份會不會被隊員嫌棄，但后來發現大家一直接納自己。沒人把自己當廢物，沒人嫌棄自己沒用。

初堇輕輕點了點頭，坐在車里，想著之前的事，難免有些傷感。

隊長不知道初堇在想什么，但看到她的表情，難免會問一句。

“怎么了嗎？”

初堇下意識搖了搖頭，但想到這里不是學校，自己可以發牢騷，可以有自己的脾氣。

想到這里，初堇膽子就大了一點。

“隊長，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初堇問了這個問題，完全發自內心。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可以獲得什么，如果和原來的世界一模一樣，自己應該就沒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吧。

“挺好的吧，至少沒添麻煩。”

這種聽上去就感覺是在敷衍的回答算什么啊。不過初堇也不好這么說，只好表面上說謝謝，心底里默默吐槽。

“你不會覺得我敷衍吧？”

初堇被嚇了一跳。隊長這是會讀心嗎？

“畢竟我這個人不是很會聊天，但是我真的有在認真回答。看一個人不能急著下結論，要慢慢看，這樣才能明白一個人的本性。”

初堇努了努嘴，隊長說的挺誠懇的。但為什么聽著還是在敷衍呢？

“你是不是還是覺得我敷衍？”

……

媽耶，隊長會讀心。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我只是隨便說說。平時米霍都說我敷衍，我就一直在想你們是不是也這么覺得。”

原來是被米霍姐罵習慣了。

不過說起來米霍姐本尊不就趴在你懷里嗎？

初堇悄悄往米霍那瞧了瞧，很快就看見米霍手指緊緊捏著，青筋都爆出來了。

大概也就隊長有這待遇了吧，換了特蘭德大概已經死了好幾遍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要對你下結論還要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你好好努力也許我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分數。”

“但是，隊長，你們難道就不討厭我嗎？”

“嗯？為什么這么說？”

“如果我不在，伊就能好好地活著，也不會遇到這么多事了。”

“啊，好像的確是這樣。”

初堇聽到這句話，有點失落，果然自己是個廢物。

“不過也是因為你，我們才活下來了啊。”

“哎？”初堇有點意外，“為什么這么說。”

“你想啊，圖里斯是因為你所以才走的，不然我那個狀態，不知道要怎么活下來。”

“可是，我什么也沒做啊。”

“初堇，你要明白，運氣也是實力。”

初堇也不知道說點什么，要說現在全隊都能活，的確是因為自己。可這完全是看圖里斯心情啊。

隊長知道初堇很難接受這個說法，只好接著講道：

“如果是伊，可能打不贏圖里斯。但因為是你，我們現在還活著。就從這點來看，你比伊強。”

初堇眼神有點仿徨，她不覺得弱小是件好事，即使他們因為她的弱小活了下來。

隊長看見初堇半天沒說話，心里也在暗暗擔心。

自己是不是又把天給聊死了。

“隊長。”

“嗯？”

聽到初堇叫自己隊長立馬回了，他就怕自己說錯什么惹得她不開心。

“為什么你會覺得神是壞的啊？”

初堇已經明白了，隊長壓根就沒想什么，他考慮的更多是別人。

這點和自己很像，但又不一樣。

“要問原因的話，也的確是有理由的。因為我發現，神明賜予力量也會讓人付出一定代價。”

代價？這點初堇倒是從沒聽說過。如果是要付出代價的話，這個神明更應該被稱為惡魔。

“就說說米霍吧，她擁有靈視，可以看見很多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摸到我們摸不到的東西。但她的靈魂也因此破碎了。”

聽到靈魂破碎，初堇不寒而栗。說起來她也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難道這也是神明給自己的力量嗎？

“因為靈魂破碎的緣故，米霍身體并不好，總是容易咳血。所以盡量不要惹她生氣。”

聽到這里米霍起身。

“隊長，我說過沒關系的，我的情況已經比以前好很多了。”

“別拿身體開玩笑，自己怎么樣自己最清楚。”

“唔……”

米霍很快就安靜下來了，她起身自己靜靜坐在旁邊，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初堇看了一眼被打暈的特蘭德。

“特蘭德這個樣子也是因為代價嗎？”

隊長點了點頭。

“特蘭德就是很典型的力量有副作用的那種人。他會變成這個樣子也和他能力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