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拂開她的手,冷硬又倔強,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沒一會兒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水,哭完后壓抑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
“淼淼,我累了,想再休息會兒,你先回去吧!”
鐘淼也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好,那等我有空了再來看你,”
言語不等她說完,蒙上了被子,見狀,鐘淼心里更難受了,但現在她也只能靠自己走出來,旁人勸的再多也無濟于事!
聽見門關上了,言語才掀開被子露出半個腦袋,頹廢的躺在床上,如果不醒過來,一直沉浸在那個美好的夢里,該有多好啊!
夢里的一切多么真實!會因為他的毒舌而氣惱,會因為他的自戀而無奈,又會因為他不圍著自己轉而失落!
言語倏然睜開眼,不對,夢里的一切明明就很真實,跟現實發生的一樣,跑步摔倒的時候會疼,來大姨媽的時候同樣疼著死去活來的。
言語掀開被子跑到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手撫上了消瘦蒼白無血色的臉,這張臉還有這雙骨瘦如柴的手,跟夢里的那個女孩一模一樣,完全重疊!
只聽過局中局,沒聽過夢中夢?
“言小姐,我們要再給你詳細檢查一下身體,”醫生的聲音將她的思緒給牽了回來。
言語拍了拍臉,強打起精神,“好,麻煩了!”
兩天后,言語收拾好東西,終于踏出了彌漫著消毒水的醫院,眼前的車水馬龍,熟悉又陌生,一個星期的昏迷讓她感覺過了半個世紀。
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她現在的住址,手撫上包包掛著的小倉鼠,笑了笑,閉上眼睛休息。
半個小時后,言語站在家門口,掏出鑰匙,推進門,踏進了這個甜蜜又痛苦的空間,應該是鐘點工來打掃過了,并沒有想象中的狼藉,只是空氣中還殘留著酒精的味道。
鞋柜上擺放了兩雙一模一樣的拖鞋,抬頭,他圍著圍裙,袖子半卷著,對著自己笑,“我正打算做糖醋魚呢,但是準備的有點晚,你可能要再等一會兒,餓的話先吃水果,我已經切好了哈密瓜,”
言語的腳猶如千斤重,每一步像是要把地板踩出印記,但是她并沒有走向他,而是坐在電視機旁,指著旁邊的游戲機。
“賀字,它壞了,你什么時候拿去修一修?還有我們房間里的燈太暗了,每次起來上廁所我都會被嚇到,你也換一下好嗎?”
“傻瓜,游戲機我早就修好了,每次你上廁所的時候有我陪著呢,怕什么?”
言語再次扭頭,他坐在離自己不遠的沙發上,陽光從窗外灑落,照在他身上,整個人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溫柔繾綣的雙眼注視著她。
言語沒忍住,一陣哽咽,“哈密瓜不是你買的,不甜,飯不是你做的,不好吃,不是從你口袋里掏出來的巧克力,不香,沒有你的家,不溫暖……”
賀字蹲下來,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傻瓜,不哭,我一直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