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嬌蠻寵妃之賴上傲嬌王爺
- 冷靈映竹
- 4310字
- 2020-05-06 00:00:00
霍天羽去吩咐了下去,想想還是覺得不妥,轉身又去尋母親,這一見不要緊,只見沈若秋長長的裙擺下已經流出了一點血。
“啊!姨娘!快!”
“不要!”沈若秋連連擺手。
臉色虛白的抓著霍天羽,她一字一頓說,“不要聲張!”
“可……”
霍天羽害怕她會出事。
沈若秋虛弱的笑笑,搖搖頭。
“姨娘沒事,羽兒,你過來。”
霍天羽小心翼翼的彎身下去。
沈若秋在她耳邊嘀咕幾句,她的臉色越來越白。
“姨娘,您千萬不能有事。”
沈若秋虛浮的笑笑,眼里閃過一絲惡毒的幽光。
她的孩子掉了,她們也別想好過!
但是她要讓霍天心,因此摔一個大跟頭!
“姨娘,您若難受,不如就我過去吧?”霍天羽終歸是擔心,“反正夫人素來沒什么主意,您又有孕在身,她不會在意的。”
沈若秋擺擺手,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不行,若我不親自去,她必定會認為我身體不適,如此,又怎會同意讓我出門?不必多說,羽兒,去把你表舅送來的野山參拿來。”
見勸說不下,霍天羽只好乖乖的轉身,自庫房中找到剛放入庫中的簡陋木盒。
輕啟盒蓋,濃郁的參味兒彌漫而出。里頭的紅綢布上,躺著不過拇指大小的山參。參身不到三寸,又粗又短,參須卻足有一尺,看得出年份不低。
這樣的野山參,便是有銀子也不好找的。若非表舅恰好是挖參人,也得不到這樣好的人參。
這些年,表舅送來的百年山參,沒有十支也有六七支。姨娘連點子根須也沒留下,除了送過兩支給霍老夫人,剩下的一股腦兒全給了霍天心那個病懨懨的娘,想起來都叫人糟心。
更別說其他零零總總的紅參和年份略少的普通人參,幾乎用光了她們母女倆的所有積蓄。
心里很不服氣,卻是無法違逆姨娘的吩咐,暗暗咬牙,狠心將盒子蓋上,抱回房中。
“姨娘,表舅都說了,這支山參是留著您生產的時候救命用的,您——”霍天羽到底還不夠沉穩,心疼道:“這樣的好東西,何苦浪費在夫人身上?”
沈若秋微微一笑,掃過盒子的目光有些不舍,更多的是果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很快,你就知道姨娘為何要這樣做了。”
高門大戶,便是有什么陰私手段,也得讓人挑不出理兒。否則不但人沒害到,反而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得不償失。
無奈的看向仍有些不甘心的女兒,扯了扯她的袖子:“羽兒,你也不小了,許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待姨娘成了府里的正經夫人,莫說一支野山參,便是十支百支,也不是難事。”
“真的?”霍天羽睜大了眼睛。
“自然是真的。”沈若秋勾起嘴角,眼底有著無法掩飾的得意,扶著桌子起身,“走吧,時候不早了,再晚些,夫人可就要歇息了。”
東苑內,霍天心自母親腕上收回手指,面色憂愁。
配藥為母親調理也有些時日了,均是按照解毒化淤的方子,不但見不到效果,母親的身體反而繼續衰敗。
前世,那些方子曾得到過無數次驗證,就是垂死之人,也被她從閻王那兒拉了回來。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才會讓母親的病延綿不愈?
霍天心皺眉沉思,想得頭都大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沈慕秋不愿女兒難過,安慰道:“母親的病已不是一日兩日,服藥也不過是多熬些時日罷了。你與天北還未成家,便是要死,我也會熬到你們出頭之日再死的。”
“母親,您在胡說什么呢?”霍天心又是不滿又是心疼,“什么死不死的,女兒一定會想法子醫治您的病,這些不吉利的話切莫再提。”
“好,好。”沈慕秋拗不過她,只好點頭附和,欣慰道:“母親這一生,有你父親那樣的得意郎君,又有你與天北兩個孝順的孩兒,便是——”
話到此處,忽然眉頭一緊,下意識的捂住了小腹。
霍天心焦急不急,連忙拿過熱乎乎的鹽袋過去:“可是肚子又疼了?快,把鹽袋敷上,多少能舒緩一些。”
這個鹽袋,是她特地用粗鹽炒了,里頭加上一些活血化淤的藥物,共同配置的。母親自生了她以后,便瘀血內積,惡露不暢,一直延綿至今,長年疼痛不堪,底子都掏空了。
雖說這個外用的方子只能起一時的緩解作用,也總比眼睜睜看著她疼痛來得好。
好一會兒后,沈慕秋才慢慢緩過來,額頭上已是沁出點點薄汗,勉強的笑笑:“好了,我已無大礙。心兒,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見她有了困倦之意,霍天心小心的替她掖好被子,輕聲道:“好,母親,女兒明日再過來看您。”
陪嫁的大丫頭素馨悄然走入,見沈慕秋已經躺在床、上,低聲道:“郡主,若姨娘與大小姐在外頭求見,說是前些日子得了一株百年野山參,特地給郡主送來。”
霍天心剛抬起的腳步放了下來,冷笑一聲:“有這等好東西,她不自己留著,巴巴的送過來?怕不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
“心兒。”沈慕秋嗔怪的瞧了女兒一眼,“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快快扶我起來。素馨,請姨娘和大小姐進來。”
待素馨退出去后,又輕聲叮囑女兒:“知道她們有想法便也罷了,如今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該說不該說的自個兒拿捏著,莫要叫人拿了把柄,知道么?”
霍天心兩世為人,哪兒會不知道這些話的重要性。無非是一時激憤忍不住口,順嘴帶出來罷了。
便乖乖的應了:“知道了,母親。心兒以后會注意的。”
霍天羽自前頭先走了進來,入門便雙手靠腰,半蹲身子行禮:“羽兒請母親安,母親用飯可香,睡眠可好?”
“一切都好,起吧。”沈慕秋微微闔首,面對看似乖巧孝順的庶女,露出淡淡笑意,“老太太那兒可去過了?”
霍天羽垂眸,“回母親話,去過了。”
待沈慕秋應了,沈若秋才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雙手交握平放在地,額頭貼著手背,規規矩矩的行了妾侍應有的禮儀,“妹妹給姐姐請安。”
“不必多禮,起來吧。”沈慕秋伸手虛抬,悠悠笑道:“你素來恪守本分,如今懷了身孕,就不必常來請安了。想來老爺和老夫人,也會理解的。”
沈若秋盈盈一笑,扶著腰著任丫頭攙扶起來,軟軟的道:“方才老夫人也是這般說,只是妹妹成天呆在院子里無趣得很,倒不如來陪姐姐說說話,打發打發時間。”
霍天心故作天真的睜大了眼睛:“姨娘,話可不是這么說。母親身子本就不好,需要多加休養,禁不得勞累。再說了,您如今剛有身孕,還不足三個月,正是最需要注意的時候。若是不小心磕著碰著,豈不是誰在你身邊誰倒霉?”
沈若秋面色一僵,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心兒說笑了,小公子在姨娘腹中穩當著呢,哪里就會磕著碰著了?”
心中不由得煩躁,又有些不安。莫不是自己面色太過憔悴,被這丫頭看出端倪來了?
霍天心閑閑的的笑了,望著自己指尖慢悠悠的說:“我就是這么一說,姨娘別忘心里去。不過,我說姨娘,你怎么就知道肚子里的是位小公子,而不是小姐呢?”
沈若秋氣得七竅生煙,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手緊緊的揪著帕子,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
該死的丫頭,說話凈往人心口上捅。等老娘扶正,第一個就拔了你的皮!
霍天羽不忍生母受挫,插嘴道:“心妹妹這么說可就不對了。這么多年了,咱們府里就只有大哥一位男丁。常言說得好,家族榮耀,首先要人丁興旺。大家都盼著姨娘這一胎能生個弟弟光耀門楣呢,難道你卻想姨娘生個妹妹?”
霍天心粲然一笑,意味深長的說:“姐姐這話可莫要被人聽見,字字誅心吶!”
霍天羽一愣,還未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沈若秋卻是先白了臉龐。
妾室生出來的兒子如何能承擔得起“家族榮耀、光耀門楣”八個字,若是被老爺老太太聽見,豈不是要指責自己狼子野心?
沈慕秋脾氣再好,涉及到自己和兒女地位的事情,也是很敏感的。若她把羽兒這番話告訴老爺,自己母女倆麻煩可就大了。
沈若秋焦急不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姐姐,羽兒畢竟年幼,說話有口無心,姐姐千萬別往心里去。妹妹替羽兒給姐姐道歉了。”
說著結結實實的嗑了個響頭,還待再磕,沈慕秋已是冷了臉:“胡鬧!你如今身懷老爺的后嗣,竟敢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嗎?若有點兒差池,誰擔當的起?碧柳、碧桃,還不快扶你們姨娘起來?”
沈若秋眼皮一跳,不知為何有些心慌。
自打兒時開始,這位僅年長幾個月的姐姐就是個溫軟和善的性子,少有黑臉的時候。難得見她嚴肅一次,竟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待得被丫頭扶起,一顆心還七上八下,偷眼瞧過去,沈慕秋的臉色緩和了些,她的心這才稍稍落了下來。
然而這顆心還沒落到實處,接下來的話,再次讓她的心懸到了半空中。
“若秋,你我自小一起長大,習慣了姐妹相稱,本也合理。”沈慕秋接過素馨遞過來的茶碗,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后,才緩緩的說:“不過將軍府最重規矩,不僅為著府中的顏面,更是怕被史官彈劾,帶來禍患。”
這一下,就連霍天羽的臉都刷一下白了,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在地。
她是抽了什么風,才會膽大妄為的說出庶出次子能越過嫡出長子“光耀門楣”的話。若真的追究起來,自己這個將軍府的大小姐也落不得好。
霍天心心中暗笑,面上卻是做出認真的樣子勸誡道:“姐姐慎言,這般罪責,便是父親也擔當不起的。”
霍天羽越發懊惱,又急又氣,低著頭不敢吭聲。
是呀,十三歲的小丫頭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就一時沖動脫口而出,讓人捉住把柄了呢?
沈慕秋贊善的看了女兒一眼,再看向沈若秋時,依然是一臉和氣:“這次的事兒,念在羽兒年紀尚小,我就不予追究了。但是此事可一不可再,從今往后,府里的尊卑上下,嫡庶之別,可不能再當成兒戲。”
“母親教訓得是。”
“姐姐教訓得是。”
沈若秋母女恨得咬牙切齒,表面上還得裝出柔順的樣子,紛紛點頭稱是。
沈慕秋淡然一笑:“既是如此,還請若姨娘謹記自己的身份,切莫再錯喚對主子們的稱呼。羽兒固然有錯,可你身為妾侍,又有何資格替主子道歉?”
嫁入霍府十余載,她從未說過這樣的重話。沈若秋明白,自今日起,她是要重掌將軍府的大權了。
心中有萬分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妾通買賣,這四個字已經足以說明妾室的卑賤。沒有權利在手,該忍的還得忍。
不過,也不需再忍多久了。這病懨懨的沈慕秋早已病入膏肓,外強中干,再過些時日,她就是想蹦噠也蹦噠不起來。
沈若秋暗自冷笑,寒光自眸中一閃而逝,卑微的俯下身子,低聲道,“是,妹——”
話到此處,又生生改口:“妾身知道了。”
妾身這兩個字,也就剛入府的時候自稱過一段時間,很快,她有了羽兒,獲得老夫人的歡心,便再也沒有用這般低賤的自稱稱呼過自己。沒想到,如今竟被這位好姐姐逼得不得不改口。
以為這般說,沈慕秋會見好就收,不想她沒吭聲,霍天心卻疑惑的轉頭:“母親,我記得后院里的琴太姨娘,在祖母面前可不是這般稱呼自己的啊?”
哼,到了這個時候,還妄想爭奪什么地位,本姑娘偏不如了你的意。
“琴太姨娘都多久沒出來過了,虧你還記得。”沈慕秋嗔怪的瞧了女兒一眼,又轉向沈若秋:“若姨娘,你可記得,琴太姨娘在老夫人面前,是如何自稱的嗎?”
沈慕秋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一把火自腳底燒到頭頂,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她怎會不記得,每逢家中大宴,琴太姨娘卑躬屈膝的站在一旁替老夫人布菜的模樣,叫同為妾室的她都感到羞愧。
為此,她還在無人處嘲笑過琴太姨娘,琴太姨娘則淡淡的回了一句:“認得清自己身份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當時,她沒把這話當一回事。畢竟,霍府的當家主母是自己的親姐姐,又是個沒什么主意的,她再怎么失寵,也落魄不過琴太姨娘去。
腦海里千回百轉,那兩個字卻是怎么也說不出口。
沈慕秋也不生氣,眼波一轉,看向素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