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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馬昭陽救下狼兒,狼兒做出驚人之舉

此時在場的所有軍士將領立刻拔刀將皇上陛下圍在身后,以防有刺客行刺。突然人群中一人大喊著:“刀下留人!”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人群中,狼兒也睜開眼睛向人群中望去。只見馬昭陽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手里還握著一卷看上去是鐵皮一樣的東西。馬昭陽走到皇上陛下前面跪在地上說道:

“皇上陛下,這是先帝爺留給臣家父的鐵卷,可免一切死罪,臣今天想用這鐵卷換白狼賤命,請皇上陛下恩準。”

“馬昭陽!你可看清了,這鐵卷上寫著,若因此卷免于死罪,持卷者和豁免者同時失去在朝的所有權益和官職,且此鐵卷也再無用處!你想好了,如果你要是用了你將失去你的官職和俸祿,貶為庶民!”皇上陛下龍顏大怒到。

“臣想好了,臣愿意用后半生換回白狼的賤命,而臣已經老了,也應該歸隱田園了。”

皇上陛下沒有說話,只是氣沖沖得將馬昭陽手上的鐵卷奪了過來轉身離開了刑場。

馬昭陽跪在地上等皇上陛下走遠了以后,立馬起身跑到斷頭臺上將狼兒身上的繩索解開,一邊解一邊說道:“難為你了。”

狼兒熱淚盈眶的看著馬昭陽說道:“師叔,您這是何必呢?為了我你丟官棄角,被貶為一屆草民,這讓我怎么能還得清啊。”

馬昭陽淡定的說道:“先和我回去吧,回去再說,我們好好規劃規劃以后的生活吧。”

狼兒隨著馬昭陽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狼兒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只見馬昭陽背著雙手躊躇滿志的在前面走著,狼兒心里明白,在當今這個社會下,只有仕途得意才能光宗耀祖,只有權財才會有遠親。馬昭陽放棄了自己的仕途,放棄了全府上下幾十口人的命脈,放棄了大半輩子打拼下來的一官半爵,放棄了先皇封賞的世襲罔替,都是為了自己,也許是佛經上講的前世因果,也許是念著和師父夏孟非是同門師兄弟的原因才救了自己。狼兒在他背后看著他行走時不在輕盈的步伐和不在那么挺直的腰桿,都能感覺的出來他的躊躇滿志是裝出來的。此時的馬昭陽心里一定是五味雜陳或許某一瞬間在為自己的大義凜然鼓掌,又或許更多的時間是在懊惱和思考后面大半輩子的生存問題。

從刑場到馬府的路不是很長,一般情況下也就半個時辰就到了,可今天他們在無聲的行走中過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里,狼兒的腦子里面就像是有很多辯客在無休止的爭論著,時而為死后余生感到慶幸,時而又為損人肥己而深深自責。

忽然狼兒又想起《金剛經》中所講的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想到這句話后,狼兒似乎再一次醍醐灌頂,他暗暗的做了一個決定。

兩人回到了馬府,馬昭陽說:“快去洗個澡吧,在牢里這段時間染上了不少晦氣,快去洗洗,把晦氣洗掉。再換身干凈衣服出來。”

狼兒深情的看著馬昭陽說道:“師叔,您這是何必呢,為了我你丟官棄爵,師嬸回來后怎么交待呀。”

“你先去洗個澡,出來我們再聊好嗎?”馬昭陽稍帶嚴肅的說到。

狼兒悶不作聲的轉身朝后院走去,剛剛要出房門時,馬昭陽將他喊道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剪刀:“把這個拿到,洗完了把頭發剪掉一撮。”

狼兒不解得問道:“這是為什么?”

馬昭陽說:“去去晦氣,從頭開始,減掉一撮就沒有霉運了,以后都是通天大道。”

狼兒默默的從馬昭陽手里接過了剪刀,又轉身離開了。

狼兒躺在熱氣騰騰的澡盆里,用手用力的挫著身上的污垢,一直搓到皮膚發紅,他看著胸前那塊紅胎記,又用手搓了搓,紅色的胎記更紅了,就像一團火重新煥發了生機一樣。狼兒拿起馬昭陽給的那把剪刀用手捋了捋頭發后,食指和拇指攆起一小撮然后用剪刀減掉了。狼兒將剪刀放在澡盆邊上靜靜躺在水里,心里一直想著剛剛在路上做的那個決定,他深刻的認為自己的這次選擇一定沒錯。他用手摸著初晗當時送他的平安扣,于是他又將剪刀拿了起來,剪斷了平安扣掛在脖子上的那根紅線,剪斷了這根線也剪斷了塵世中的一切牽掛,不過狼兒此時也沒有任何人是他的牽掛了,要是有的話也只能是馬昭陽了。狼兒又在澡盆里泡了一會兒后起身把衣服穿好了,他走出了沐室但沒有去找馬昭陽,而是對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間。狼兒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紅布把剛剛的那塊平安扣用紅布包了起來,然后揣在懷里。又從另外一個抽屜里拿出了一把刮胡刀后走到桌前坐下,狼兒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略顯疲憊和稍帶滄桑的臉龐,忽然淚花充斥著眼眶,他知道自己已經一無所有,除了這副皮囊包袱著一淌黃水,剩下的就只有空空的回憶和失落的人生。狼兒用衣袖擦拭掉即將落下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后振作了一下精神,拿起那把剃胡刀,剃胡刀的刀刃寒氣逼人的發出煞白的銀光,狼兒思考了一番后便舉起剃胡刀開始將自己滿頭的青絲刮掉。狼兒認真的刮著每一根頭發,頭發也一根根的徐徐落在了地上,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狼兒滿頭的青絲全部被刮得干干凈凈,展現在銀鏡里的是一個看似俊朗卻又稍有沉穩和內斂的光頭,狼兒撿起一縷頭發用紅繩纏住后一并包在那個包平安扣的紅布里面。

此時狼兒聽到屋外馬昭陽喊著自己,狼兒答應著走出了房門,馬昭陽見狼兒把頭發剃光不由得一愣,驚訝的說道:

“這孩子,我讓你用剪刀把頭發剪一縷下來去去晦氣就可以了。你怎么把頭發刮的精光啊?”

狼兒沒有做聲,只是用手摸著光光的腦袋,也許是剛剛刮了光頭感覺整個腦袋都輕了一些,又加上外面微風襲來,狼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馬昭陽繼續說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把頭發剃光了這......唉,算了算了,下次長點心吧。”說完便往庭院里走去。

狼兒跟著馬昭陽走到了院子里,馬昭陽讓狼兒坐在亭子里,又喊下人拿來了茶水。兩人相對而坐,馬昭陽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狼兒光光的腦袋,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坐在自己面前。狼兒說道:

“師叔,別老這樣看啊,都不好意思了,說說下一步你怎么做呢?”

馬昭陽如夢初醒般的“哦”了一聲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說道:

“我其實沒多大影響,只是沒了這烏紗帽,說話份量不夠罷了。在你師嬸家鄉,我們在那有幾處田產,還有一條街房產,到時候可以去那邊生活,閑著無聊也可以收個鋪面回來做個生意,收塊田回來種種地。我剛剛在你洗澡的時候已經將信寫好寄出了。喊他們就別回來了,我們收拾一下在過幾日就動身,去那邊生活吧。有這些產業做后盾我們也可以安心得過幾輩子不成問題。”

馬昭陽看著狼兒躲閃的眼神告訴了馬昭陽狼兒心里有事想說,于是問道狼兒:

“你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舍不得這里呢?”

狼兒微笑著搖了搖頭答道:“沒什么放不下的了,放不下的人和物都不在了,也就萬般皆放下了。”馬昭陽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狼兒說著,馬昭陽品了品狼兒說的話,又仔細想了想后說道:

“你把頭發剃光,莫非是你想出家?”

狼兒淡淡的看著馬昭陽,點了點了頭說:

“是的,師叔。我看清了這世間的冷暖,看清了人心的叵測,明白了紅塵的好壞,淡泊了人間的名利,只想好好找個地方修持心法,悟出人生的真諦。我前段時間也看了很多本佛經,覺得里面每個偈子、每段佛語都讓我受益匪淺。”

“所以呢?所以你就想出家嗎?其實我不反對信佛,學佛。反而我也覺得佛教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教派,佛教教人行善,教人修心,教人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但你要出家我不同意,你想過你的師父你的義父和你親生父母嗎?他們都是無兒無女,人世間就你一個親人,不說是你義父和你師父,就你親生父母還得靠你來延續香火呢,你要是出家了不是斷了香火嗎?”馬昭陽情緒有些激動的說到。

“師叔,人生在世最難懂得就是自己要什么,最痛心疾首的就是得不到放不下,而我現在經歷了這么多已經看破了這些,真的心很累,很想找個永久的歸宿。而且我要是出家可以更好的為他們超度。”狼兒說到。

馬昭陽一直不斷的搖著頭表示不同意狼兒這個決定,狼兒也不斷的解釋著為什么要選擇出家,一直不斷的勸說著馬昭陽。兩人一直爭論到太陽西下,月挑枝頭。最后馬昭陽妥協了,同意了狼兒的想法,不過有一點要求就是狼兒出家不要在湛都附近,最好能走的遠點。

狼兒點了點頭,他知道馬昭陽的用意是害怕皇上陛下知道后還會對自己下手。馬昭陽說道:

“最后我還是要告誡你,出家可不是為了逃難才削發為僧的,不是為了去里面躲紅塵之事,相反你應該更為人間的疾苦上心,做一個真正的修行之人,修正自己,行利他人,你一定要做到兼濟天下,哪怕是一聲佛號,一個微笑。”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夜晚狼兒獨自坐在院子里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明月,想著剛剛馬昭陽說的話,他深深的領悟到了什么叫“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心想原來修行之人處處皆是,世人皆佛,只要用心感受。狼兒從懷中將包好的玉佩和里面的拿縷青絲打開看了看,然后走出馬府,借著月光走到了后山,他將紅布重新包好后,用手刨了個土坑,輕輕的將這紅塵間最后一點念想放了進去,然后用土掩埋好,雙手合十道:“我將我的回憶葬于此地,從此刻開始我將笑對紅塵,世態炎涼全當戲看。”

第二天一早馬昭陽從狼兒的房間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封走到了院子里坐下后,馬昭陽將信紙展開看著里面的內容,上面寫著:師叔,展信佳!感謝長期以來對我的照顧和教導,我嘴笨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的大恩大德,您為了我丟掉官職貶為庶民,我心有愧疚,狼兒此生無以為報,就讓我日夜為師叔誦經祈福來還吧。我已經踏上出家學佛的路了,我謹記師叔的話,我會選擇距湛都城遠一些的地方出家。另外,屋內那根槍,我喊他天龍狼牙槍,是我最趁手的兵器了,我出家了以后用不上了,就留給師叔強身練武,自衛防身用吧。狼兒在此跪謝師叔的救命之恩,請師叔不要怪罪狼兒不辭而別,我是怕眼淚模糊了分行的路,我再也不想流淚了。就此告辭,師叔保重,有緣再會!

就這樣馬昭陽再也沒有見過狼兒,湛都城里也再也沒有狼兒的身影。直到若干年后華夏大地上大家都在議論一個救死扶傷,兼濟天下的和尚,據說這個和尚面容俊朗,皮膚白皙,身高八尺,遇見不平之事總會出手相助,得道大家得一致好評,民間親切的稱他為菩薩轉世,后來大家輾轉得知他是是金盛寺的住持,法名:德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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