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臂傳導的力量，精密小軸承轉動，鏈劍拐彎。

避開了背甲蔓延出的硬甲，從側下方的下顎部刺入。

蔣忠文一下子變得狂暴了起來，機械臂發出的異響，內核運轉讓他宛如大力士。

狂甩砸飛周圍逼近的蟲潮。

黃育友驚呆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他嗎？”

反沖向蟲潮的蔣忠文如入無人之境，身邊的鏈劍護持在左右，隨著他的腳步和手勢，鏈劍像是裝了自動導航的鞭子，卻又有刀劍般的鋒利。

有機械臂提供的動力，他的力量大得驚人。

落后的復眼刀蟲猛地跳躍，向前斬擊。

危險處處存在。

“上。”

連忠招呼一聲就沖上去了。

這種時候肯定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再則他們也沒有更好退路。

黃育友見狀，抽出副武器‘彎刀’，緊跟著竇雄的身邊，他知道自己的劣勢，就算有外骨骼裝置提供的外力，可他卻沒有蔣忠文那么有膽色，且沒有針對性的武裝和戰斗經驗匱乏。

打輔助才是最好的抉擇，主攻還是交給竇雄。

“靠，好痛。”

罵咧咧一句，蔣忠文摸了摸腰部的傷口，抬起左手就是給蟲子射一發《低頻針》。

這針是針對生物體，具體對這種經過改裝的蟲人有多大的作用，他也估不準。

黑甲蟲抖擻著，像是跳霹靂舞，蟲軀有陣電流外泄。

有用。

還不錯，就是這針數量有限。

機械臂橫在身前，擋住了復眼刀蟲的前肢刀，斬出一陣火花，還好用材夠堅硬。

“小心。”

連忠一個側臂俯沖，把黑甲蟲頂動，使想要偷襲的另一只復眼刀蟲向左傾倒。

“哈啊……”

這沾滿液跡的蔣忠文也是殺的血性上涌，氣勢沖沖，略微有些損傷的機械臂再次爆發力道，鏈刀精準刺破復眼刀蟲頭顱。

“嘶嘶。”

刺耳的蟲鳴，讓周圍的蟲潮緩緩調整被蔣忠文等人沖擊的陣型。

在后方，直立的‘指揮’蟲人窩在護衛蟲的保護，借助蟲群意志網進行調配蟲潮兵力。

安排說不上有多么精妙，但卻是蟲人捕獵的經驗。

“老竇，你們兩個掩護我們，不殺了領頭，我們就算力竭了也打不退它們。”

連忠聽著這蟲鳴聲音，又見到蟲潮的變化，知道這是有指揮的蟲子。

他還是懂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誒，連兒子，我知道了，你們上吧。”

竇雄有個大心臟，這種時候還有心占便宜，開著玩笑，但他的手卻沒停，抱起地上的蟲軀殘骸就往前砸。

更加兇猛了。

“他妹的，你和小子這時候還占我的便宜，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連忠罵著。

人卻緊跟著蔣忠文的身邊，從戰斗力來看，多了機械臂和鏈劍的幫助，蔣忠文的戰力比其他人都強。

看著，他就像是個沖鋒的騎士，給人莫大得勇敢。

所過之處留下成片的蟲軀，血跡斑斑。

“能幫忙開道嗎？”

竇雄的體力終究是有限，全力拼搏之下，他有點后繼無力了，眼神看向黃育友的外骨骼裝置。

“能。”

黃育友也知戰況如何，連接脊椎骨的外骨骼裝置加速運轉，由于機械與人體不太適配，他感覺陣陣刺痛。

滿負荷運轉了。

身體速度提升了，力量也提升了，像是有種無所不能的感覺，實則他知道這只是錯覺，一種神經元刺激過度的結果。

但他還是勇猛許多。

距離不再安全。

蟲潮后方緩緩回退，蔣忠文透過縫隙看著蟲后的變化，奔襲的他向下一個滑步，從空隙中穿過，延伸近兩米的鏈劍在空中繪出優美的線條。

串成蟲燒烤一樣，他大步闊前，機械臂的動力猛摔著蟲軀砸向后方。

滋滋。

持續過載功率輸出，機械臂已經有些磨損，大體配件還好，可部分脆弱零部件卻岌岌可危，不能再反復多次超功率輸出了。

蔣忠文知道他必須抓緊時間，與時間賽跑。

……

新都大學。

遠方的監控指揮中心。

由《高空拍攝中轉器》傳遞的影像投射到室內的主熒屏，賈教授再次出現在這里。

這次戰斗安排是他的注意，也是他采集數據樣本的大實驗之一，他有意想考察蔣忠文的成色，所以才臨時給加大難度。

“怎么樣，數據有變化了嗎？”

桌前的顯示器播放是一個實驗室的場景，通過鏡頭的視角可以看見，實驗室里的人仍在忙碌，不能有人從背后經過。

由于只是采集數據，他沒有在場，而是通過遠程收聽。

“有變化，只是參數還不能達到預期的設定標準。

實驗目標1已經完成，中位素設定是可行，還有內置的數據采集器監控到一組新的波頻，很奇怪。

像是粒子，又像是波段。

除了少部分的采集器沒有收集到，幾乎所有的蟲軀都能收到這種［奇特信號］。”

至少還是有好消息。

賈教授的臉色變得輕松許多，為了研究這蟲群集體意志，他可是花費了大量資金投入，要是沒有階段性的成果，恐怕他真要考慮是否該繼續投入資金。

畢竟他名下不止有一個研究項目，每個都需要資金。

《蟲實驗》雖然目前進度緩慢，所達的實驗目標遠遠不夠，可他還是看到了希望的盼頭。

“嗯，仔細記錄，還有實驗結束后，你們討論一下為何會出現少部分沒有采集信號的情況，是實驗本身的問題，還是戰斗過程的意外，是我們想要的實驗數據，還是假的干擾。”

“是，教授，我把樣本整理好后會立刻把報告發給你。”

賈教授看著主熒屏，桌前那臺主機里加裝了私人研究屬性的弱人工智能‘賈一號’，從網絡數據層面記錄著現場的節點變化。

“成了。”

“教授，零號實驗數據達到了事先設定的［意志信號最低額］峰值，捕足成功，跟《蟲神經元》達到百分之七十六的吻合度。”

高興洋溢的語氣，聽著就讓賈教授樂開懷，雖然實驗沒有取得最終成功，但單是《蟲神經元》這一項目就足以讓他在其他項目研究進一步深入。

“太好了。”

他抬起頭，看著蔣忠文擒高舉指揮蟲人的頭顱，心滿是欣慰，越看越滿意。

蟲潮陷入了慌亂。

它們在蔣忠文又一輪沖殺，沒了指揮，它們想逃了。

“教授，沒了指揮蟲，蟲潮正失去控制。”

“可以了，按計劃辦事，實驗結束，制止他們別亂破壞，同時派人安排回收它們，進行下一步的實驗。”

隨著一聲令下。

神奇的一幕在蔣忠文等人面前出現了。

這片部分的蟲潮成群倒在地上，全失去了生命的氣息。

“我去，故意的吧，這都是積分呀。”

黃育友有些心疼。

明明大獲全勝，可以大把收割積分，這一下搞得心態崩潰。

玩兒呢？

“行了，別說了。”

癱坐在地的蔣忠文不想動了，機械臂的異響加大了，好似進沙子了。

累呀。

之前還不覺得，這一松懈下來，整個人就感覺要累壞了。

“緊急通知，請保持現場的完整，不要破壞。”

連忠剛想休息一陣再處理現場，可收到通知，他就想暗罵著。

“我就知道，我們就是個工具人。”

這下實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