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王非蟄蝎
- 孤域佑闌
- 2423字
- 2020-06-10 22:54:51
定天扶手作禮,抬聲道,“啟稟娘娘,蠱神那五瘟冢終究是個禍患,若不除了,對天庭乃是無上的威脅,可如今邀月嶺封嶺設(shè)界,五荒五界無人能近,此事處理起來很棘手,想請娘娘暫行定奪,也好有個打算......”
業(yè)爻立刻道,“有何打算?妖界于上界向來都是秋毫無犯,蠱神成榷已經(jīng)死了,大仙你又何必逼人絕路啊?”
“逼人絕路?云神說話可得掂量掂量,別忘了麟煬子是怎么死的,見海君與上界交好對妖界不利,便下狠手殺了他,這是我們上界逼他的?”定天道。
業(yè)爻驚了,“據(jù)業(yè)爻所知,蠱神生前沒得罪過大仙吧,何至于你編這么一套說辭冤枉他啊?”
定天橫眉冷對,“百年前的事你又知道什么,當年他得罪的是整個天界!老夫倒是想一直問問云神,云神與妖界交好,即便不信老夫說的,那麟煬子的死你怕是也知道些什么吧?”
“哈哈哈哈哈哈!”業(yè)爻朗聲大笑,“不瞞你說,我是真不知道北海海君怎么死的,可蠱神成榷如何為人所害,我心里自有數(shù)。大仙向來操持著天界諸多事宜,上界沒有人不體恤大仙這份兢兢業(yè)業(yè)的心!可凡事只是一味無憑無據(jù)胡亂揣測,怕是有失你這多年美名吧。”
定天喝聲道,“胡亂揣測?上任不過一日,云神便端起架子教訓起老夫來了,你想想配不配?”他面向王母作了個揖,“老夫萬死為天界,鞠躬盡瘁死后至,行事從來都公正嚴明,這娘娘是知道的,多說無益,可既然云神如此袒護蠱神,那么老臣提議繳毀五瘟冢一事也理應(yīng)由云神去做,眾所周知云神與妖界素有來往,交給她,此事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一來用不著娘娘費心,二來省了兵力,云神自可大功畢成。”定天慢慢轉(zhuǎn)過身,“諸位,你們覺得如何啊?”
業(yè)爻一怔,簡直哭笑不得,從前只覺得定天只是鐵面無私了些,今日看來,這人城府之深、陰邪之甚,遠遠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
她正要上前,一人從身后道,“不妥。”
業(yè)爻轉(zhuǎn)身,是禪機,他躬身做了個禮,“五瘟冢是天界和妖界合化之所,妖君十分重視,且海君一事尚無明論,若因此起戰(zhàn),只會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討伐覆滅終有時,未免五族生亂,現(xiàn)下不可因小失大。”
“九曜君所言有理,我天界乃眾靈典范,五瘟冢沒了蠱神,也如同無主之墟,發(fā)揮不了多大的作用,更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留著便留著吧!”一白須上仙朗聲說道。
凌霄殿有些老神仙紛紛表示贊同,定天臉都綠了,只見他胸口起起伏伏,狠狠瞪著業(yè)爻道,“不去也行啊,總不能讓妖界閉關(guān)鎖嶺,天界坐以待斃吧,誰知道那流崖逝失了一員大將又有何打算呢,既然云神都說知道些成榷的事,且不說很多事你脫不脫得了干系,前去打探打探......對你云神來說不為過吧?”
業(yè)爻冷冷看了他一眼,心道,“三句不離我和妖界的關(guān)系,他是鐵了心要一直潑臟水啊,打探消息?流崖一旦封嶺,別說我了,就連你們也未必能進去,定天哪定天,你可真會說啊!”
“凡事不可妄自猜測,本君有一事不明,能否問問上神?”禪機規(guī)規(guī)矩距的行了禮,面向定天道,“逐鹿之爭將始時,從預(yù)練場橫出一箭,射中云神致其受傷,兇手得手之后便立刻消失,禪機當日拾起此箭,以現(xiàn)形之術(shù)得知此箭箭身所刻宮紋,是為烈焰紋,不知上神是否知曉此事?”
禪機將焰紋箭遞給仙婢,交由定天時,他楞了楞神,繼而冷冷的看著禪機。
業(yè)爻早就猜到了,那日暈的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這箭收起來的,還揣在懷里,也沒料到此事日后也能成為為她解圍的事,隨即順水推舟道,“那日我暈的不省人事,這箭被九曜君撿起來了呀?九曜君說的一點兒沒錯,大仙啊!凡事都要講個真憑實據(jù)的,我呢是受傷了,這箭呢也是你定商宮的,此事我本不打算追究的,說到這里,還得請你回去問問,我業(yè)爻得罪那個了?也好不說是你定天指使的,我既不信,在場的所有人也沒人能信,對吧?”
定天看起來有點懵,好一會兒道,“這,這定是......”
“哎哎哎,我與禪機君可沒說什么啊,你可別說是我們冤枉你,就事論事,只是根箭而已。”業(yè)爻笑道。
沉默片刻,定天面上微顫,跪下扶手道,“此事老臣一無所知,望娘娘準許老臣回宮徹查,好給云神一個交代。”
王母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不急,云神到底沒傷著,天界還有諸多事需要你做,徹查兇手之事暫且擱著,叫筵裘留意些便是了。”
業(yè)爻本來也沒在乎中箭這事,那些人畢竟是旁人,惡念心生想要殺了她罷了,或許不在意也只不過是習慣了而已,王母說罷,她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也是,過去這么久了,我自己心里明白便是,查到了又能如何?”
散朝之后,業(yè)爻本想謝謝禪機的,可他已經(jīng)出了殿,下階了,業(yè)爻在后面喊,“九曜君!等等。”
禪機好像沒聽見,她又喊了幾聲,索性大步追過去了,“禪機君你走的好快啊!”
凌霄殿前的長階又高又陡,不好走的很,業(yè)爻跑的急了,被錦衫拌住腳,直接趴在了禪機背上,禪機來不及驚慌,將身子往前一傾,兩個人險些從長階滾下去,業(yè)爻大喊一聲,生怕席自己沒了小命,于是拼死圈住了禪機的脖子,禪機費了很大的力氣抬起手臂,使力往后一推,才一個躬身打彎,穩(wěn)穩(wěn)的站定了,最后只能十分狼狽地坐在長階上。
禪機喘了口氣,業(yè)爻訕訕笑道,“九曜君,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禪機不說話,只是微微垂著頭,面頰有些泛紅,他閉著眼,看起來有些難受。
業(yè)爻大喊,“九曜君!九曜君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那么差?你怎么連呼吸都沒有,天哪!我們也沒摔下去啊,你別嚇我!”
禪機沉聲道,“你先......把手臂拿開。”
業(yè)爻,“......”拿開以后,禪機手覆著胸口,猛烈的喘著,眼眶都發(fā)紅了。
她剛剛拽的太緊,等禪機緩過來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全是紅痕,像被白綾勒了好幾圈一樣,業(yè)爻伸手去摸,禪機很快移開,“你干什么?”
業(yè)爻嘿嘿一笑,“不干什么,想問問你疼不疼?”
“疼。”禪機直直盯著業(yè)爻。
業(yè)爻暗自喊道,“不好!”她連忙看向別處,“又來了又來了,能不能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最受不了這個了!他可是男的,怎么這點疼就疼的跟快哭了似的?”
業(yè)爻抖了抖衣衫,站起來走到禪機面前,伸出手道,“起來,我?guī)闳フ宜帯Dㄉ闲┚秃枚嗔恕!?
禪機微微瞇眼,“好。去哪里找?”
“不難不難,百花宴設(shè)在勻夢池,離藥神近的很,我們不用去其他地方的,就在那兒等著,你說行嗎?”
禪機肯定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