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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們仨是他俘虜

  • 夷吾神箭
  • 夏胡林
  • 4349字
  • 2020-05-09 17:44:28

一路下來,管二郎不停地運轉(zhuǎn)羿訣,終于將蛇膽藥力轉(zhuǎn)化完畢。

以上輩子的經(jīng)驗,大干快上的大有為,質(zhì)量很難有保證,大家都沉浸在表面的高大上風(fēng)光無限,而忽略后期養(yǎng)護、補修,甚至翻修的巨大花費。

有些,不是一次翻修,而是翻了一遍又一遍。

這輩子修煉,可是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要是前期水分太多,以后難道也要一遍又一遍翻修?

短視,對將來是件可怕的事情。

此次連續(xù)拔了兩次修為,實在是太快了。

丹田里那根血棒,也是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這也是改革的陣痛,以后必須要解決的。

還有,火車跑滴快,全靠車頭帶。

原本的羿訣,和現(xiàn)在經(jīng)過改創(chuàng)而得來的深厚根基,就像小四輪去拉列車,嚴(yán)重脫力。

功率不夠。

所以作為車頭的羿訣,需要認(rèn)真參悟補全一下。

所以這次管二郎也沒有貪多,將修為停在了行氣四層。

體修修的是自身血炁之力,只要人活著,血液就會不停地運行,即便不去專門打坐吐納,血炁也會慢慢地恢復(fù)增加。

所謂慢工出細(xì)活,沉得住氣,擋得住誘惑,才是關(guān)鍵。

所以管二郎決定,在四層修為上多待一段時間,讓自身血液慢慢滋養(yǎng)血炁,同時修補羿訣,尋找消除血棒的方法。

至于第五層和第六層,其實已經(jīng)打開了通路,根據(jù)需要,隨時可以進(jìn)階。

慎邑馬上要到了,管二郎收工立起,活動了一下筋骨,開始打量面前的這三位。

公子,姜姓呂氏名紈,齊侯的小兒子。

公孫,姜姓呂氏名朋,齊侯的曾孫。

鮑牙,姒姓鮑氏名雅,齊國大夫鮑老鬼的三兒子。

鮑老鬼真名,管二郎也懶得問,公子紈暗地里這么叫。

一路上,他們?nèi)蛔炖镟虇y嗵唝地亂叫,和放銃的聲音差不多,這應(yīng)該是齊語,管二郎發(fā)覺自己竟然聽不懂。

鬼知道上輩子那幫磚家,怎么想象齊國人是怎么說話的。

他現(xiàn)在會說州來語和徐語,能聽懂蔡語,勉強能聽懂周語。

前幾日這三個混蛋還在用周語拌嘴,這突然換成了齊語,想從他們話來聽出些消息都難了。

哎,這個世界萬國語言,文字也不一樣,估計古文專家來了也得禿頭。

管二郎連連搖頭。

這三個家伙,都是貴族子弟,和自己這窮光蛋身份,根本就不搭啊!

首先是鮑叔牙,管二郎覺得,這濃眉大眼的家伙,就是個名副其實的中二。

有些特別的,做人很誠實,無論嘴上的還是心里的,輸了就輸了,死鴨子嘴不硬,這一點甩中二好幾條大街。

他所認(rèn)可的,那就是朋友,無限寬容,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他不認(rèn)可的,哪怕能力再強,那也是無限鄙夷。

夷吾,就是這家伙對自己的鄙夷。

剛聽到這個名字時,管二郎有些興奮。

可很快,他就冷靜了。

那位本家,實在是太有名了。

經(jīng)濟,政治,軍事,哲學(xué),法學(xué)等等,他的遠(yuǎn)見和全能,空前絕后。

憑自己這上輩子經(jīng)銷復(fù)合肥得來的軟實力,實在是撐不起那位本家的名聲。

再說,盡管那位本家非常偉大,管二郎也不愿重走一遍他的路。

走別人的路,多沒意思?

況且,以他的個性,很想一棒子敲死這濃眉大眼的家伙。

難道是所謂的緣分到了,躲都躲不開?

管鮑之……

咳,這叫什么事?

哎,二大爺也真會來事!

你也頂著那位偉大本家的名,難道你也知道這個梗?

竟然以大欺小,落我頭上了,真是老滑頭!

管夷吾不姓管,鮑叔牙也不姓鮑。

我干嘛要糾結(jié)上輩子的梗?

得想辦法,撇開這濃眉大眼的家伙。

萬一他以后叛變了,和我搶一條褲子,那麻煩……

咳咳咳~~~

管二郎開始發(fā)掘上輩子,關(guān)于這二位的歷史。

說,這倆都是齊國潁上人。

結(jié)果,他來到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潁上這個地名,慎邑是在穎水于淮水交匯之處,但卻是州來國的地盤。

這個國家,有說是蚩尤九黎之余部,有說是鳳鳥氏少昊之余部,有說是涂山氏之余部,也有說是防風(fēng)氏之余部。

總之,不管是哪個說法,都是古老的東夷部落,作為徐王朝的前線,頗遭周王朝那一邊嫉恨。

所以他絞盡腦汁,也沒從上輩子的歷史中,挖掘出州來這個國家。

先不提這個國家在不在。

慎邑和齊國之間,隔著宋國,厲國,蕭國,郯國,任國,呂國,曹國,成國,衛(wèi)國,魯國,衡山國,紀(jì)國等等上百個國家。

兩者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嘛!

即便是飛地,有隔著上百個國家的飛地?

且,貴族的生活觀念,消費觀念,處世觀念,和農(nóng)民的三觀能合在一起?

即便是上輩子,哪個官二代兼富二代,會和一個種地的農(nóng)民,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不能挖,不能挖!

管二郎連連搖頭。

有人說,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蘿莉。

越是挖,越是靠不住。

算了,這個世界有修士,動不動好幾萬里路,世界觀都不一樣。

那位本家的偉大名聲之下,壓力山大。

要背也是二大爺,我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容易嗎?

才不去當(dāng)背鍋俠。

進(jìn)了城,各奔東西得了。

很快到了城下,四個紛紛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鮑叔牙手一翻,將竹馬收了起來。

三人不情愿地扭頭看著管二郎,以他馬首是瞻。

雖然輸?shù)牟环?,但天地契約已經(jīng)簽了,都沒法賴賬。

公子紈忽然發(fā)現(xiàn),管二郎的修為,竟然只有四層了,頓時眼睛一亮。

掉了一層?

嘿嘿,資源硬堆出來的,果然是根基不穩(wěn)。

那副蛇軀……

到了城里,找個沒人的地方……

走到前方的管二郎,聽到了背后拳頭捏的咯咯響,也聽到牙齒咬的嘎嘎響,眉頭一皺。

上輩子,他做過性格測試,ENFJ類型。

有強烈的社會責(zé)任感,識人挑剔,甚至武斷,但往往非常精準(zhǔn)。

公子紈這種人,不值得交。

公孫朋這人,人狠話不多,做事精細(xì)果斷,和自己相沖,尿不到一個壺里去。

鮑叔牙這人,類似ESFJ類型,倒是和自己有著很好的互補之處。

對于友情,自己也是渴望的。

但現(xiàn)實中,借錢不還,放鴿子,見色輕友,表面一套背地里又一套,友情大多以慘淡收場。

上輩子的教訓(xùn)實在是太多。

縱觀五千年沉淀,傳聞中的管鮑,也就那么一對。

其他的,像陳勝與吳廣,張耳與陳余,袁紹與曹操,最終都成了千古笑話。

所謂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夷吾。

這世界的鮑叔牙鄙夷自己,自己拿著上輩子的梗,去解釋去相處,吃飽了撐的?

一個貴族和一個農(nóng)民,三觀不合,經(jīng)濟地位人脈資源如同天壤,這能搞在一起才是怪事。

歷史,還是演義的成分太多。

小蘿莉太小,根本靠不住。

看你們仨長出的這副皮相,能是干農(nóng)活的料?

讓你們?nèi)ジ铥?,還不如去挑大糞呢。

怎么越想越覺得,二大爺沒事找事呢?

哎,算了,進(jìn)了城,各奔東西。

你要交,去找二大爺。

朕雖不是孤兒院中一員,但獨領(lǐng)風(fēng)騷的氣概還是有的。

管二郎心里打定了主意。

城門口處,伍長一幫人演了一出捉放曹,黃澄澄的瓜,到自己手里了。

管二郎只覺得血脈之中,熱血一片沸騰,手忍不住握住了腰間的紅色小錘。

盡管他沒挖出州來這個國家來,但現(xiàn)在身在其中。

誰不喜歡自己穿越到一個光明的國家?

沒關(guān)系的,都去了前線打仗。

有關(guān)系的,城門口盤查的這幫人,都是。

凡是有階級的地方,前方吃緊,后方緊吃這類事情,都會存在。

至于閑人這個問題,也是階級固化的一個弊端。

有事沒事都閑著,這也行,干活的大不了多累些。

可沒事還找事,這太氣人了!

剛要催動狼牙棒,忽見躺在土圍子墻上的什長,扭過頭來瞥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

哎,抱怨沒有用,人活著,還得繼續(xù)自己的生活。

我現(xiàn)在還是弱雞,擔(dān)不起太大的責(zé)任,還是先顧自己。

二大爺臨行前也說了,找宋人情拿了錢,買了種子買了農(nóng)具找了媳婦,趕緊回家,千萬別胡吊弄。

可二大爺又說了,你這種德性,不去找麻煩,別人也看不慣你。

別人都是些渾球,順勢而轉(zhuǎn),欠扁滴很。

看來,一切還真都是錢鬧的。

因為窮,所以就得血性。

否則,既然窮,又三腳跺不出一個屁來,那還不被別人往死里欺負(fù)?

激烈的思想斗爭過后,管二郎強壓心中的怒火,將腰間紅色小錘塞在了袖子里,整了整衣服,走上來,恭恭敬敬地抱拳。

“伍長,箭士……”

“呦!”

伍長瞥見了后面的公子三人,胳膊肘一拐,將管二郎拱一邊去了,急忙跑了上去,連連抱拳,“看三位客官,應(yīng)該是遠(yuǎn)道而來吧?”

管二郎:“……”

果然,人家根本沒把我當(dāng)回事!

我TM……

管二郎掄起的手臂,剛要催動狼牙棒,照著伍長的腦袋來一下,城樓上,忽然來了一道神識。

神識外放,這是入流能者的特征。

慎邑作為后方,閑人很多,但守衛(wèi)的核心,自然是馬虎不得。

城樓上打坐的那個百夫長,顯然是個九流能者。

看在百長的面子上,這次大爺不和你計較!

管二郎袖袍一甩,負(fù)手立在一側(cè)。

鮑叔牙和公孫朋看到這一幕,略微有些錯愕。

而公子紈卻向管二郎掃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接著轉(zhuǎn)手向伍長拱手:“我們仨是齊國來的?!?

“齊國來的?

那可是億萬里之外,你、你不過行氣七層,能跑這么遠(yuǎn)的路?”

伍長滿臉都是疑惑。

齊國和慎邑隔著上百個國家。

兩淮之地,被周人蔑稱為淮夷,除了臨近的宋國、陳國和蔡國,周王朝其他大國,很少有人愿意往這邊跑。

冷不丁來了個齊國人,比熊貓還稀缺。

城門口的人群,紛紛投來了瞧稀奇的眼光。

“呶,你們瞧朕這副行頭?!?

公子紈見大家不相信,伸手豎了豎衣襟,扯了扯袖子,又拉了拉绔,“這可是正宗的齊紈,瞧,這絲線比你們頭發(fā)還細(xì)?!?

齊國沒聽說過,可是齊紈卻是馳名海內(nèi),只是平民依舊懵逼。

有識貨的,能用齊紈做绔的,那一定是貴族。

那個自稱宋人情表弟的荷葉巾男子,上前對公子紈的紈绔一陣摩挲,嘴里發(fā)出陣陣嘖嘖之聲。

“嗯,不錯,是齊紈。

這細(xì)絹做绔,可比麻褲舒服多了。

這至少得三枚靈石,差不多一萬錢哩……”

“一萬錢!?”人群發(fā)出了驚呼。

“這可是我種地三年的收入??!”

“哎,這齊國人真是有錢,一條褲子都這么貴?!?

“那是,齊國可是太公所立,名人之后,自然是非同凡響?!?

……

人群紛紛爆發(fā)出驚嘆聲,就連往日的輝煌也給挖掘出來了。

管二郎有些恍然,所謂的紈绔,就是這么來的?

而公子紈在眾人驚奇的口吐芬芳中,渾身飄飄然。

荷葉巾男子手勁沒把握好,拉出了一條縫隙,手指探到了關(guān)鍵部位。

公子紈腿一夾,急忙將他的手推開了,嘩啦一聲蓋了袍擺。

大眼一瞪。

荷葉巾男子有些尷尬,急忙閃進(jìn)了人群里。

“齊國粗話!”

公子紈罵了一句,轉(zhuǎn)頭撞見了管二郎似笑非笑的眼神。

窮得瑟,有什么好笑的?

聽見沒有,朕這一副紈绔,頂你家三年……嗯?

伍長直勾勾地瞄著自己的關(guān)鍵部位,公子紈立即大眼一瞪。

伍長有些尷尬,急忙踢了手下幾腳:“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清場優(yōu)待。”

“奧奧奧,優(yōu)待,優(yōu)待!”

手下幾個人,有的拿掃帚,有的拿盆,有的搬磚,掃街凈土,忙碌了起來。

什長也急忙從土圍子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恭恭敬敬地立在門洞里迎接。

就連城樓上打坐的百長,也連連掃了三道神識。

他這是在辨別三人的身份,以防奸細(xì)混入城內(nèi)。

作為入流能者,他可沒手下人這么無聊。

他也覺得手下的做法有些那個。

只是,他嘆了口氣,收回了神識。

這種事太常見了。

他也幾乎免疫了,于是又閉上眼睛修行。

嗯,不錯,不錯,這才是貴族該有的待遇!

公子紈點頭表示滿意。

扭頭一看,管二郎竟然臨風(fēng)負(fù)手,一副世外高人的平常眼神。

“瞧你這幅模樣,裝,裝,繼續(xù)裝!”

公子紈沖他一陣鄙夷,手一擼,唰一聲挑起纏腰飄帶,猶如走紅毯一般邁上了凈街。

伍長笑容可掬,轉(zhuǎn)身恭恭敬敬地向鮑叔牙和公孫朋行禮:“二位齊國的貴客,我州來淮上偏僻,若有不周之處,還望二位海涵。”

腰一彎,手一伸,比女士優(yōu)先的動作,還要優(yōu)雅。

“挨挨挨,這這……”

鮑叔牙咽了幾口唾沫,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指了指管二郎,“我、我們仨是他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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