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過后,日子又過得如以往一般了。
七三年坐在屋頂,看著葉喬在下邊練劍,只不過現在,身旁總會再多些空了的酒壺。
那個下午,是義父要回來的前一天下午。
天,大好。
不冷不熱,天氣微晴,偶有微風。
外有孩童的嬉笑聲,內有舞劍的破風聲。
待院內的破風聲隨風慢慢消散,七三年腳踏屋頂,一躍而起。
落在了葉喬旁邊。
微微笑道。
“比劃比劃?”
“別哭哦!”
葉喬略微挑眉,接著兩人便同時出手。
七三年提腳作勢,還未出腳,葉喬便先腳尖一點,同時右手朝他額頭上給彈了一下。
七三年還未出招,那葉喬便率先將右腳在七三年的腳后邊輕輕一擺,像曾經在半山腰處將他絆倒一樣。
七三年卻是早有防備,右腳也朝后一擺,兩腳便輕輕相撞在一起。
接著便用左手食指朝葉喬的肋間輕輕一捅,葉喬便癱軟下來。
這癱軟七分自然,三分故意。
這么久了,七三年也知道葉喬的雙肋就是她的弱點,輕輕一點便全身無力。
若是大力反而不會。
待佳人癱軟在自身懷里后,他便雙手將她給摟抱住了,在耳邊說道。
“你輸了!”
“你耍賴,不算。”
七三年不管她,就那樣緊緊將她抱在懷里,久久不說話。
待一股風又再次吹來,七三年在她耳邊喃喃道。
“下輩子無論怎樣,我都要找到你”。
葉喬聽罷,嘴巴動了動。
“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要是再發現你在外邊沾花惹草,我饒不了你”。
七三年嘿嘿笑了笑,眼里卻含著淚。
那個下午,他獨自出了城,第一次獨自一人來到了這廟內。
六年時間過去了,當年敲木魚的和尚依舊在敲,只是這人,卻是老了。
七三年跪下,如和尚那般虔誠,嘴里不知在說些什么。
靠近只聽見了一句。
“佛啊,為何她渡了我,您卻不渡她呢?”
……
那夜,七三年一整晚都在誦經!
第二天午時回去的時候,院內躺著兩具尸體,旁邊還有著兩柄沾著血的鐵劍。
他走一步,身子便佝僂一分,最終撲騰一聲整個人跪了下去,手撐著地,死死抬不起頭。
那個下午他向不遠處的張掌柜借了一輛馬車,然后獨自拉著馬車到城外的山去。
他最終將他們葬在半山腰處,兩人靠的很近,中間那個位置,是準備留給以后的自己的。
那夜大醉之后,第二天便在山上的廟里出了家。
曾在橋尾作畫的老畫家,留下一幅剛做好的畫,帶著自己的畫筆遠去。
畫落在了水里,浸濕之后又不知道到哪去了。
后來的某一天,山下的那位老婦人病死了,老和尚站在佛前,笑了笑道。
“這七情六欲,哪有那么容易斷啊……”
離去后,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知聽哪位來這祭拜的人說,老和尚和那位老婦人是認識的,至于何種關系,就不大清楚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