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黃泉擼袖便要給他一記爆栗，然并未敲下，“不對。”

兀自搖頭，勾起一抹壞笑，黃泉打量起小湯包，嘖聲連連，“奶娃娃也開始尋思這些了呀。”

遭到調侃，小湯包哪里受得了，肥軟小臉霎紅，躲在藤床后邊，“我不小了，娘說這太平間都待了大幾千年了。”

小湯包死的時候年僅六歲，之后和冥帝簽下死契，身形就一直是個娃娃樣，再長不大。

黃泉收住笑容，微不可查地嘆息，“庫房里堆了好些絹花，你若歡喜......”

話沒說完，就被小湯包打斷，他一蹦三尺，“歡喜！”

拖拽著倆鼓囊麻袋從庫房里出來，小湯包大喘粗氣，見碧落還在院里，不死心地上前，“嬌嬌。”

神思微動，碧落薄唇泛起冷笑，俯身湊近小湯包。

小湯包懵懂聽著，臉色變化萬千，最終定格在迷惑上，“這，真的能行嗎？”

慢吞吞起身，碧落恢復了居高臨下，丟下一個“愛信不信”的傲蔑眼神，緩步走了。

“你和他說了什么？”黃泉關上庫房門，問向朝她走來的碧落，“不懂不要亂教，誤人子弟是要遭天譴的，人好歹是頭回追求女孩子。”

碧落答非所問：“晚膳想食什么？”

“唔。”黃泉摸上下巴，認真思索，自然而然把其余事給拋到了九霄外。

飯后，碧落牽著黃泉沿忘川河邊漫步消食。

打了個細嗝，硬塞下手里捏著的甜食，黃泉拍去指尖碎屑，“出了什么事？”

前方靠近奈何橋的兩岸，人群擁擠，上次看到這等景象還是伽壬來此加固忘川河封印。

碧落攤手，表示也不清楚。

秉承閑著也是閑著，黃泉拉上碧落去瞧熱鬧，大抵是心中急切，原本慢騰的步子不覺飛快。

擠進人堆，黃泉問身邊婦人，“嬸兒，什么熱鬧？”

“唉，你還不知道吧，忘川怨氣所結的惡種，有上岸的趨勢咯。”婦人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惡種？”黃泉擰眉。

另一婦人滿臉愁容，“早知今日，當初就該干了那碗孟婆湯，投胎做人去了。”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黃泉聽得一知半解，但從他們話中總結，若是那惡種上岸，冥界就亂了。

閻君死后，冥界無主，那惡種真要像人所說般恐怖，可真就沒人攔得住了，黃泉掐腰嘆氣，不讓自己深思下去，以免想起故去之人，再生悲傷。

念及此，她摸出袖中優缽羅華，輕擲在忘川河面上，默默看著那青蓮花飄遠。

捏了捏鼻子，不經意對上碧落深邃暗眸，黃泉陡然生出一個想法。

這令眾鬼談之色變的惡種究竟是怎樣一個壞坯子，比之身旁這老妖精當如何？

碧落適時慢悠悠賞了她一個眼神，黃泉渾身一抖，大驚。

這惡種該不會已經上岸了吧！

猛地搖頭，黃泉又極快地否定，如果碧落是那惡種，早被人發現了。

顯出意味不明的笑，碧落單手扶住黃泉不穩后仰的身子。